“臣在查验清楚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将太医院的档案拿来了。”刘太医听了秦致逸的话,接着让身后的太监呈上了记录,随后看了一眼沈芙玉才道,“近一个月以来,曾暂住在宫中的沈八小姐,曾因扭伤开了些红花活血化瘀,只是不知道那些红花……是否被八小姐用完。”
沈梨玉扭伤的事情,沈芙玉是知道的,她的药方里也的确有些红花,只不过分量并不重,且收买沈梨玉的是荆澜曦,以她和荆澜曦互相了解的程度来看,荆澜曦只会想办法让她死,而不是用这种手段扳倒她。
但就像是说好了一样,常福已经带人搜宫完毕,将一些可疑的物件呈上。
这其中就有一包未用完的红花。
“这红花是从何处搜出来的?”秦致逸看着那红花,问常福道。
“是从之前沈八小姐住过的偏殿里搜出来的。”常福老老实实道,“瞧着这样子,应当已经放置在那很长时间了。”
里面的红花甚至还有些蒙尘,秦致逸拿起看了一眼,随后怒然将那一包红花扔向了沈芙玉:“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芙玉这才被松了口,看着地上的红花跪在地上道:“仅凭一包红花能说明的了什么?皇上,您方才也听见了,是八妹妹从前扭伤领的红花,与臣妾是无关的!”
“事到如今你还敢和你无关?”秦致逸故作怒态,差点就要发作打人,那一碟子下了红花的点心也打碎在了沈芙玉面前,“人已经离宫数日,为何独独这一份红花还留在你宫中?”
“朕从前多番纵容你,却不想纵容的你愈发猖狂!”盛怒之下,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秦致逸指着沈芙玉怒声道,“你已经是朕的贤妃了,汪美人纵然有孕,又如何能抢得过你?朕有意冷落你,就是不想看你一错再错,倒是你,枉费朕一番心思,如此一意孤行陷害龙子,让朕失望至极!”
“失望?皇上您那么多日日夜夜去旁人那里的时候,又可知臣妾心中的苦楚?”沈芙玉不顾一切的大吵大叫起来,声泪俱下,“从臣妾有孕起,您来臣妾这儿的次数就越来越少,都是她们抢了我的!这是她们的报应!”
仿佛怒不可遏,秦致逸扬起手来就是一掌,沈芙玉顺势偏头坐在地上,听得见清脆的一声巴掌声,就这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皇上和贤妃的感情已然出现决裂。
沈芙玉心中叹气,这戏真是越演越大了。
秦致逸那一掌看似用力,实则是只能听见个响,外加她也顺着动作跌倒,两人配合默契,那所谓的一巴掌是他们临时添的,为的就是让整件事情看起来更真实些。
从沈芙玉抱大腿拖延时间的时候,秦致逸就猛然明白了,太后出事闹得沸沸扬扬,若是轻易查出沈芙玉是凶手草草了事将人贬斥,只怕旁观者轻易就能看出端倪,再被利用那也是前功尽弃。
索性既然汪美人小产之事先被查出,那就借着这一出上演一场感情决裂的戏码,为了逼真,才有了方才的一巴掌。
但心知肚明,汪美人有孕本身就是一梦春宵丹的副作用导致,所以当牵扯出汪美人被害小产的时候,秦致逸就明白只怕有人想栽赃陷害。
沈芙玉捂着脸,假装心灰意冷:“凭什么臣妾要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生下自己心上人的孩子!臣妾这颗心为皇上疼的撕心裂肺,皇上您呢!您心里只有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您何曾在意过臣妾?”
殿内的动静成功将荆澜曦和淑妃引回来,见着秦致逸同沈芙玉如此决裂,淑妃眼中顿时闪过意思得意,随后痛心疾首道:“皇上,汪妹妹她实在是太可怜了!太医说她服用的红花太多,只怕……只怕将来再难有孕了!”
说着,淑妃还惺惺抹着泪水,仿佛那个丢了孩子的人是自己一样:“贤妃妹妹,皇上已经那么宠爱你了,你为何还要这样苦苦相逼?汪妹妹就算生下的是一个皇子,那也不会越过你去啊,你为什么要对无辜的孩子动手呢?”
沈芙玉坐在地上,已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淡淡看了一眼淑妃,又看了一眼秦致逸,没有再说话,仿佛默认了这一切。
毕竟目的已经达到了,认下多少个罪名,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她懒得再和淑妃争执。
她又不是需要秦致逸的宠爱才能活得好。
然而汪美人‘小产’的始作俑者就如同她一开始猜想的那样,这样轻易看得见漏洞的事情,只能是淑妃所为。
这包红花是谁放在了弦月宫里,她也猜了个大概,沈梨玉不可能与皇后合作的同时还与淑妃合作,提前那么久故意崴脚留下一包红花,毕竟沈梨玉崴脚的时候汪美人可还没有查出身孕。
主要是一个细节,就是绿茶生前还是有个太监在捧她臭脚的,毕竟绿茶长得也不算差,跟随主子进宫的奴婢一般很少有再放出宫嫁人的,若没有可能成为皇上的女人,因为寂寞的确有不少宫女会私下跟太监结对食。
奸夫事件过去之后,太后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去灭口绿茶,那这件事自然是暂掌六宫的淑妃去做最便捷,毕竟只需要一句话,刑司里淑妃的人就可以找个由头直接打死绿茶,还不会暴露什么,绿茶又是个贪生怕死的,不会放过任何活命的机会。
这可不就有机会把红花藏进来了么。
稍微细细追问太医院和那个小太监,淑妃这点小伎俩就会暴露无遗。
所有人都在等着秦致逸拿个准话,等着亲眼看着沈芙玉从皇上心尖上跌落下来,但还为等到,张太医就火急火燎的进来了。
“皇上,臣已经查清楚了。”张太医恨不得自己亲自端着锅子,有些狼狈潦草的行礼跪在地上,“这锅子里,臣总共查出了两种毒来……另外,这锅子里还添了羊肉,太后娘娘可是碰不得羊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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