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涂尔想了一瞬说:“我不管你要用什么法子,这次必须要将母皇和朝堂那些大臣唬住,你也知道本殿下如今的境况,我若失去权势,你也没机会翻身。”
“有我在,殿下不会有事的。”
朵涂尔看着她的眼睛,里面藏着坚毅,似乎真的是在尽心为他而竭力,他心头又升起一股异样,慌忙移开视线不对上那对吸人的眸子,说:“你尽管做,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下人说,不必来请示本殿下。”
“那就先麻烦殿下将这紫花苜蓿以及我的说辞带给女皇,若女皇不信那我另寻蹊径。”凤凌将紫花苜蓿交给他,并附上此草的用处及优势,朵涂尔让手下将东西快马加鞭送去皇宫。
这件事虽然没有了结,但短时间内凤凌没有事可做,一连三日都是闲着发荒,就让人制作了把轮椅,由帮手扎小卓推着出去转转。
因为什喀州以前是汉人的地界,虽被侵占,但以前的建筑都还保留着,甚至还有一些汉人生活在这里,只是这些汉人已经被充当奴隶,过得很不好。
比如她现在亲眼见到的奴隶买卖场景,诺大的铁笼子立在街头空旷一处,有一奴隶贩主手持马鞭给买主介绍自己的奴隶,为了证明奴隶的强壮,时不时抽打他们,笼子的奴隶衣不遮体冷的瑟瑟发抖,还要承受鞭挞的痛苦。
“推我去那边。”凤凌示意身后的扎小卓。
扎小卓是个挺能干的,也很会看主子脸色,这几日跟着凤凌倒算基本摸清了她的秉性,知道她不喜欢多问,就还算恭敬应下,推她上前。
凤凌对她还是满意的,只是此人并不忠诚于自己,只能作为临时的“身边人”。
两人来到奴隶交易场处,贩主看凤凌衣着上等且身后还跟着持刀护卫,便知她非富即贵,立即迎上来热情招待。
“贵客来临蓬荜生辉啊,您想买些奴隶吗?是要使唤的下人,还是暖床的美侍,我这里都是好货,您掌掌眼?”
凤凌视线扫过笼子里的奴隶,一个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眼神均为恐惧,又带着认命的苍凉。这些最大的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模样,最小的缩在一团,看起来不超过十岁。
这里都是些男子,不管是在东旭还是凤阳,女子是不能作为奴隶被贩卖的,女子的地位很高,但男子就不同了,即便是贵族男子,也有很多世俗礼教的约束,如果是平民,有户籍的都可以被父母妻子发卖,没户籍的终身为奴隶如牛羊一般被人驱使。
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很像颠倒过来的古代奴隶制度社会,到处都是“吃人”的场景。
五年前的凤阳同东旭现在的境况差不了多少,但自从她重生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这般令人沉重的画面,也许是有的,但至少不敢摆在明面上来肆意横行。
她突然意识到,澜月管理下的凤阳并不差。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当初也是奴隶之身被她买下,自然是深痛恶绝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不公平的虐待。她承认他或许是个好皇帝,但两人之间的仇恨是永远都跨不过的,杀人偿命,他的命,她必须夺回来。
“走吧。”她对着笼子发了一会儿呆,就让扎小卓推自己离开。
贩主口若悬河介绍奴隶促成生意,然而凤凌压根没在听,看了一会就走了,顿时不甘心,还追着介绍,说多买几个给便宜点。
凤凌没理会她,还是要走,但这时候裤脚被扯住了,侧头看去,便见笼子里有个黑不溜秋的奴隶亮晶晶看着她,一只黑手伸出来抓住她的衣服,对她说:“大人您缺个勤快能干的奴隶吗,您看看仆如何,仆会做饭补衣劈柴,还识得几个字,大人买了仆吧!”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细细打量着这个奴隶,不同的是,别的奴隶都是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而他的眼睛里含有希望,是笑着的。
她微微一笑,说:“你选错人了,跟着我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跟我一起陪葬。”
她说的是实话,但他不了解她的情况,以为不想买他,唬人的。就连连保证:“不会的,仆没选错人,大人一看就是个好人,仆愿追随大人,请大人收了仆吧。”
见他执着,凤凌就问:“你确定不怕死?”
“不怕,能给大人陪葬是仆的荣幸!”
这小子的嘴还真会说,只是怎会到现在还没卖出去,其中一定有猫腻。她没有马上答应,目光转向贩主。贩主很有眼色给她介绍,说了些这个奴隶的好话,其他的妄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不然这单生意就黄了。
然而凤凌也并不在意这些,付了钱后将人带走。其他几个奴隶见同伴被买走,就投来羡慕的目光,但凤凌没买下其他人。
回去时她没有回山庄,而是往城门方向去,最终在那处停下,命人给奴隶松绑。
“你走吧。”她淡淡对奴隶说。
奴隶惊愕,“大人不要仆了?”
“我本来就不需要奴隶,你定要跟着我,我便随了你的愿买下,如今我给你自由身。”
凤凌先前说话均是东旭口音,而这句话用的是凤阳官话,奴隶顿时又一惊,“您是凤阳人?”
“所以我才会买下你,现在知道跟着我为什么会有危险了吗?走吧,回到故乡去,就当是……”凤凌深呼了口气,说:“就当是替我回家吧。”
奴隶愣愣盯着她,似乎在思考自己要如何选择。
凤凌对扎小卓说:“扎小卓,你去和守城的人打声招呼,就说这个奴隶是我要放出去的。”
扎小卓觉得为难,“可是如今什喀已经不让任何人出入了,这时候放一个汉奴隶出去,恐怕不妥,大人要不先去请示殿下,等殿下同意了也不迟。”
“这种小事没必要去打扰殿下,你忘了殿下的吩咐了吗,一切需要均满足。现在不过是买下一个汉人奴隶释放而已,有何不可?”
扎小卓皱起了脸,还是犹疑,她就直言:“出了事我负责,只要我人还在这里,还怕我翻出什么浪不成?我不喜欢被质疑的手下,你这个样子看来,是希望我考虑换一个帮手了?”
凤凌嗓音略低,常年的上位者生涯使得她不笑的时候带着几分不怒自威,让人心生惶恐。
扎小卓听明白了她话中意思,考虑自己惹怒她的后果,终于还是松了口,找城门的守卫说了几句话又塞了小费,才打开一条容一人过的通道。
那奴隶看着门外的世界呆滞了几秒,又回头看看坐在轮椅上的凤凌,心里波澜起伏。他是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出这城门回凤阳,还能摆脱奴隶的身份,这份惊喜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愣着做什么,我要是后悔了你可就走不了了,滚吧。”凤凌怕他情绪上头又纠缠着不走了,就故意语气变得冷漠赶他。
然而她想多了,那奴隶反应过来嗖的一下穿过大门就跑没影了,真怕她后悔似的。
凤凌:……好机灵的小子!
城门又重新合上,将她隔离在内,如今看来,她才是囚笼里的人啊。
这一日时间很快又过去,朵涂尔肯定已经听到了她的作为,但他并没有过来兴师问罪,也许他也觉得只要她人还在他手中,其他的都只是件小事。
第五日的时候,派去送消息的人从皇宫里带回来女皇的旨意,结果不如意,紫花苜蓿并没有让女皇满意,但草她还是收下了。以凤凌来看,女皇不是不满意,而是想从她身上再榨出点汁出来。
朵涂尔将这件事具体说明了:“本来紫花苜蓿母皇是重视的,但我们都漏算了在皇宫里的几位皇妹,她们一人一句的,再加上朝中站在她们一派的大臣,联合起来上奏母皇才不得已下次旨意。我看她们分明是针对本殿下,要不是本殿下回不去,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这事将朵涂尔气得够呛,虽然没有像上次一样摔东西,但脸色沉得想杀人。
“这都怪我没有想到这方面的阻碍,请殿下惩罚。”凤凌借着不方便下跪的缘由,只是用手势行礼。
他伸手托扶,说:“这不怪你,只是母皇旨意下达,你可还有别的办法?”
“已经做好准备了,殿下放心。”
他闻言诧异:“这么快?”
看着凤凌淡定的神情,他就也笑了,“难怪从母皇旨意下达到现在你一点都不慌,原来是早早做好了准备。陈凌啊陈凌,得到你真是得到宝了。之前有多恨你,现在就有多……”
他本来想说喜欢的,但突然意识到两人的性别,说这个词有点意味不明的意思,就突然停顿想用别的词替换。
“喜欢?”凤凌替他补充了。
朵涂尔脸颊爬上热意,有点恼:“你……”
“我也喜欢殿下啊。”
她突然的一句话轰的一下击中他,忘记了羞恼,忘记了反应,呆呆望着她。
凤凌支着桌子将上半身往他那边稍微倾斜,脸凑近他的,与他对视,勾唇浅笑,轻声说:“还未曾看过殿下穿男装的模样呢,必定会惊艳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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