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月最后的一天,面对即将迎来的国庆,就算是以往远离纷扰的二层小楼中,也染上了一丝喧嚣。
陆承光对着横在门前的中年男子,尽可能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刘先生,你这就纯属胡搅蛮缠了。”
用臂膀将出路挡的严严实实的刘明脸上挂着苦笑:“我只是想知道陆先生要去哪儿,我也好派人照应。”
“有什么好照应的啊,我又不像老马那么出名,谁都认不出来的。”
刘明依然一步不让:“在老百姓看来或许是这么回事,别有用心的人就说不准了。”
“这么说吧,我这次是要去部队上看老朋友,部队里总是安全的吧。”陆承光显出些急躁的神色。
“并不见得。”刘明仍然咬住不放,“话说回来,陆先生还认识部队上的人啊。”
“多条朋友多条路嘛不是……对了!”陆承光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了手机按下个号码,对刘明露出诡异的微笑:“上头管你们的好像是孙局长吧,正好我认识,我就……唉,通了。老孙吗?哈哈,我承光啊——”
听着陆承光跟自己顶头上司东拉西扯,刘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好容易才听到他提起正题。
“对了,有这么个事儿,这不国庆了吗,我打算出去看看老王老李他们,咱们毕业之后就没见过吧……对,就是想休个假……累啊,不过朋友还得去看,对不对……啊,是有点儿麻烦,刘明刘队长是你们局的吧……对,是他有点担心过度了……你要跟他说?行,我给他。”
陆承光把手机递给刘明,然后一脸嘚瑟地看着刘明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僵下去。
刘明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陆承光,目送这洋洋得意的家伙一路走了出去,愣是再没说出半句话。
***
“说起来,上海几年前的确是举办过青奥会啊。“
消灭了碗里最后一口粥,江心然的心思又牵到那雕像下的记录。她对体育的关心也就止于正式的奥运会这种大型赛事。至于青奥会,只是听说过而已。
尽管如此,对于那一届比赛,她却有着印象,毕竟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就是南沙被占之后的那一届吧,记得好多场馆都出现示威活动了呢。“
当一年国际局势很乱,国内各种激进思潮泛滥,又正赶上东南某国向南沙派出舰队,一时间,到处都能听到“打回去“的呼声。国家也采取了行动,从经济制裁发展到武力威慑。在青奥会闭幕没多久,就引发了战争。
那时候,马策勋、陆承光他们应该和自己现在一般年纪,恐怕和当时很多大学生一样,参加过有关的活动吧。
然而就坐在餐桌对面的年轻科学家,只顾着对付手中的煎饼果子,听江心然提起那动荡的一年,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江心然略有些不满的目光,直到他手中的食物被消灭完才被注意到。他为这目光顿了顿,显得有些茫然。
“这果子挺不错的,要不买来尝尝?“
***
走出食堂,他们从另一侧下山。沿着同样的石阶走了几步,一片被彩钢板围起来的山坡就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翰图当年建的场馆,滑雪比赛用的,我们毕业时就废掉了,现在估计是要改建。“
这忽然冒出的解释在江心然预料之外,她望了一眼同行者,对方则望着尘土喧嚣的山坡。
“那个……先生当年在这里滑过雪?“
“对。“
“楚昕小姐也在?“
马策勋转过来,望了眼江心然,又点点头:“对。“
江心然还想追问下去,却忽然发现眼前人的目光凝重起来。顺着他的目光,江心然望向山脚下。
一队人正排得整整齐齐经过这里,身上的迷彩服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部队的人怎么在这儿?“
“你没见过?“这回是马策勋有些惊讶了,”我们还在大学时就有的事,来做些演讲操练,劝毕业生参军的。“
“这样啊……我们是艺校,所以没怎么见过。“
马策勋再度迈开脚步:“走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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