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蓉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为一朵旷世奇花,花颜娇艳欲滴,色泽如真的无虞,若非限于画框,任谁也不会发现,这为笔墨丹青。
花中有迷为异彩,冰焰升华。繁华似锦的青花瓷旁边,有一人专注抚琴,琴如人如月,人似嫡似仙;净世出尘之余,眉间的冰冷、疏离并存,很难在这副画中望出画中人的情意。
月三蓉回忆,那人是在最美的一品花中,留下了这抹影。愣愣的望了东边窗帘那儿。
那是一副粉裳罗装的人,正在高台一舞云游仙凰,画中人冰蓝与粉裳并存,净与绝同在,更是唯一的,褪下月牙白裳的时候。
南方门口所放置的为明月夜,沧桑楼的角楼上,两个身穿白衫的人,双剑相对,一者手握清寒,四周冰意自起;另者飞扬又意气风发,还是个少年郎。
月三蓉的双眸带了星光,又好似只为璀璨。西边的卧榻所放,是一副美人榻,榻上人眸子闭着,睡着有些憨,眉头皱着许是被什么东西困扰。
北方的人身穿一惯的白衫,眉头弯弯、眸子晶亮、淡淡的梨花涡印象,恰似醉了酒的人,微红的双颊比寻常之时,动人三分,更吸引目光。召示时光不散,笑容不换。
月三蓉轻轻的抚摸画中人的笑,脸上笑意微现,眼中就出现了张带飞扬恣意的脸。她回过神,敛去笑意。
君义奥眨眨眼,人真的很中意,挠着头毛问:“商蓉喜欢嘛?”而后找到了个地儿坐下道:“我可是特意给你画的呢,花了我许久的时间那些可好看?”
“嗯。”月三蓉明眸中带抹轻松问:“你哪有时间画这个?”
他笑说:“哈,我想着明天的别离,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就权当把这个送你了。不见我时就看看,我也会想着你的。”
月三蓉别开了头。
他动手煮着茶,边开口:“记住我不会出事更不会轻易的离开。你在沧桑楼若没有什么事则别出江湖。也许往后的天下武林,不会平静到哪里去,商蓉答应我只要你平安顺遂,沧桑楼有能力周全你的安危无忧比什么都重要。”
“嗯?”月三蓉轻叹了声,目光还在冰焰两重花的画上打转。
君义奥递了杯茶与人面前,不由好笑问:“商蓉我说的你听到了嘛?”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月三蓉并未应下道:“我们要做的并非退隐。”
你所想的只为我退,可知我要退,退到哪里都容易,甚至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也不难。
你可知,我要的却为将来的,你我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港弯?
也许你的风浪,不存在我的位置。可是我似乎习惯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你。
君义奥望过去,似乎在人默默的沉闷里,将要说的话都知了,他看着人的眉眼不如从前的冰冷,甚至在万年冰雪的眸中,见到了丝柔和;青丝因为吹着风不及清理,所以落下了缕在额间;露出娇憨以及倾世容颜。
眼中人仔细端详着月族的族花,一人一画竟成了永远,即使记忆都褪色,也绝对无法抹除这丝,以时光汇聚的锦绣年华。
君义奥拾起了杯中的茶,张口就灌,牛饮而下,感叹:喝茶果然不是自己能做得来的事,要是有酒该多好。又是阵阵苦笑,某人现在都排斥自己,还饮酒不把自己丢了才怪。
五幅画中央,双影对坐。月三蓉并未望他,径直的望着画中族花出神。
君义奥隔了会时间,才道:“你即如此说就答应我,别让我担心。商蓉,你不知我真害怕你会做出什么,与正道有违的事来。”
“为什么?”月三蓉好似很随意的问。
“你是正道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啊。”他回答的有些自愧弗如道:“挽商君对你疼爱有加,先生更是呵护你如至宝。而我的往后则注定会被风雨缠身。”
也许我们的现在的确不适合在一起,可是我自信你是我的,为此,我不愿你为了不必要的江湖纷扰,而打乱了原有的步调。
我要你安心的在沧桑楼等我平却世浪涛天,把你带走去迎接我们的一片情天。
我并不需要你为了我的将来,而过的奔波无度,渡日如年。
我知沧桑楼可以护你,我放心把你交托与沧桑楼,仅此一条足够我去飞跃千山万水,平却九天十地,灭了属于我们的所有麻烦。那为我该做的,则不需把你连带。
“独善其身,置身事外。”月三蓉望过认真又清冷问:“这些就是你所谓的好与顺遂?”
“有些时候我宁愿你能这么做。我才可放心去周旋天下以及武林的诸事;除此之外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岂非让我”
“你的意思为我是脱累了?”
“不,商蓉听我解释。”
“你要说的我明白。”月三蓉望过去,带了抹沉思淡淡的道:“是我的不会推退;自从决定要出江湖历练起,我的风雨我来担。”
叔父更知只有入江湖打转,才可真正的提升修为。
兄长对你我之事不会反对,更是不愧余力的支持。
可为何,独独在风暴中心的你把我推的太快了呢?
君义奥与人相对,寻遍记忆的脑海,只来得及说:“我担心的是你会一步错,步步错的没有相聚的时机。再说了我正如宫主所言会站在风口浪尖才想你能避。”
“之后呢?”月三蓉冷冷的问:“是不是我避开了就要让你去承受所有的风雨?”
“商蓉相信我不会这么做,我们的现在缺少时间与力量,只要有相对的时间,我足可面对未来的风雨。”君义奥想要带着人,触手之际双元斥,惊的他退在旁边,望着人安慰道:“何况月族老先生真的很懊恼我的存在,把沧桑楼的沧海遗珠抢走了。眼下的时局由我来担,你搅进来了,我将来怎么去见老先生啊?”
他说话时,有些自嘲,更多了丝深刻,笑在脸上为往后的人担心。
“也许步夜明说的是对的,你在沧桑楼为挽商君的心头肉,假如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挽商君不会多说什么。老先生非把我剁了不可。”
“再者,诛冯之争正起,就有愿遂遗址,那个地方”
“你也不愿我随行?”月三蓉眸光微敛问:“或者你又明白了什么吧?”
君义奥会邀人出来外头,为的就是安静,能有相谈的机会;愿逐遗址闹的纷纷扬扬,某人就是清冷的,当然希望人别来参加。
他更知道人不会轻易的否认,才会退而求其次,让人往后归隐。
愿遂遗址不平静啊,一个搞不好,就会有去无回。
按照睿山的态度,恐怕过后还有许多的变数没有浮出水面。
“哈,你想多了我是说愿遂山一行之后,你别往江湖里去了。”君义奥洒脱的一笑,对上人清寒能冻住所有情意的眸子道:“到时候我来解决诸事,而你则留在沧桑楼,修练也好悟道也罢,提升修为静待过完那段时间,以便我们重逢利于江湖行走。”
月三蓉生起一丝怒意;他的存在就如同人张扬,不知何时进了心、上了眼;一遇变故起,丢了是自己,反过来还要劝着、安排着自己的退路。为何你不能在丢弃的边沿,多想想往后,却在遇上了变故的时候,为未知的担忧,再度要自己归隐呢?
红尘一线牵,哪有隐世入世嫌?
她终于不再望手中的画,微怒问:“你在害怕什么?”
君义奥眉头跳了跳,心念:我担心的为我们之间没有将来。可是那些更不能与冰雪聪明的人说不是?不说还有个盼头,说出后是要真应了稽二货的意分道扬镳么?
“我能担心什么啊,只不过不愿你有失”
“为什么你要说的如此委婉,当初的你接受黑恶之气时,可有想过我会有失”月三蓉拂开了他拽着衣袖的手问:“你丢开伴君箫时可有想过,从今往后不再有拾起的机会?君公子我不愿轻易的否认从前,可为何你从来就不曾给我多一条路来选择以及行走,却连事后补救的理由都还是让我别上心?”
“商蓉够了。”君义奥闭上眼,很想带人来身边,扬起的手放下道:“那些过去了则别再提起。我要做的是替镜南宗报仇,替义父义娘讨回公道,为此生死道消再所不辞。他们的死为睿山造成的,我不会放过冯桧”
月三蓉凄美一笑问:“你既知有些事会发生以及到来,却直来直往的不曾避开。那为何要来管制我的做为是否会失了从前?”
“我说过够了。”君义奥终于忍不住大声的喊出道:“对我是害怕会失去。可更想的为报仇,灭宗之仇不容我放过睿山。睿山强势又能整出愿遂山的遗址,谁也不知离凡道会生出其他的事端来。它的强大”
月三蓉怒音渐起问:“睿山不止灭了镜南宗,更击败了沧桑楼秦纾宫,我们都要报仇你为何要以身承接黑恶之气,走上邪魔歪道的反路来让江湖正道明目张胆的质垢?”
“商蓉!”君义奥大声道:“天下行人利来利往,睿山的强大不容我选择退避,当时无路可走,我才会以身承接黑恶之气;那些为过去的事了,我要的并非为过去置喙,而为你别担心以及步了我的后尘。”
月三蓉轻笑,倾城的容颜掩不下心酸道:“君公子,那是我的红尘,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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