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曼曼是投缘,她也是真心喜欢我,才给了我这些东西。”现在再看这一堆讨喜的珠宝,罗秀心里也有点虚。这么多,这么贵重,当时怎么就觉得应当应份,就跟拿自己的一样呢?
可再一想,又理直气壮:“曼曼要我的东西了啊,她见着我腕上的银镯子好,我脱给她了。又见我头上的海棠绢花时新,我也摘给她了;还有新裁的如意月裙,我也让送过去一套。”
大夫人扶额:“就说的那些东西,抵得过这匣子里的半颗红宝吗?”
“我们是一家人啊,什么值不值抵不抵的?娘寻常和我讲大家大族、独木难支的道理,怎么我真寻着投缘能结交的姐妹,你又这幅面孔?”
罗秀嘟着嘴,鼓着眼睛看着她娘:“我知道,娘不看好秦王,连带着也不看好曼曼她们。你怕咱们和曼曼她们交好,惹得太子她们不满,耽误了大哥的前途。
可是呢,又担心看走眼,最后秦王得势曼曼风光。所以,你们想站干岸,和曼曼她们都保持好距离。我呢去和曼曼交好,但也别太亲密。
好到有好处我能占上,有灾祸也牵连不到咱们那种程度。是吧!”
“你……”
“娘也别恼,我是你女儿,知道你的心思不奇怪。”罗秀叹着气坐下来,用手支棱着下巴,无奈道:“你也看到了,你女儿把握不好那个度。曼曼不知不觉就让我把她当了自己人,不知不觉就让我掏了心掏了肺。
所以,娘也别什么好事都想占。要和曼曼好,便真心实意的好。我看着曼曼是有情有义的人。”
大夫人沉默着没说话,她看着一桌子的珠宝,想着顾盼生辉、玲珑通透的罗曼,心头左右摇摆。
“娘想让大哥往太子身边靠,那也得能靠上啊。”罗秀两手一摊,很是无奈:“大哥都考了三回春闱了,次次不第,舅舅又明摆着不参与皇室争斗。您靠什么门路把大哥送到太子身边啊?”
“罢了,你歇着吧。娘也累了,先回屋歇着了。”
“曼曼还有两匣子大珍珠,颗颗都有市无价,难得得很。我们说好了明天就去穿珠串。依娘亲的意思,我去还是不去?”
这世上的人,没有和钱过不去的。大夫人明白,罗秀一旦陷进去,她就不可能再站干岸,可——
“你们姐妹难得合得来,想去你就去吧。”大夫人摆摆手,疲惫的手了:儿女之间的事,到底不是大事。该亲密便亲密呗,大不了家里的事她多照顾着点。
真掺和到朝堂、站位的时候,她把持住了就是。
第二天,罗秀果真穿上约定好的衣裳,戴着约定好的首饰出现在了晚照苑。罗曼也按照约定打扮好了,姐妹俩站在镜子前,昂首笑得张扬:“果然好看。”
“妹妹的珍珠选好了没有?咱们吃罢早膳就去串吧!”
“早选好了,我领你去看看。”
看着珍珠,罗曼漫不经心问道:“谢嬷嬷昨儿来传话,说是祖母心闷,近来要好生休息,各房都免了晨昏定省。姐姐昨儿个在祖母那里,祖母没什么事吧。”
“也不是都省了,是点了三婶娘在床边侍奉。”罗秀猜不透罗曼想问什么,干脆把知道的都一股脑说了——
“祖母其实也没病,就是当着族人的面落了脸面,不想出来见人。而且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说是三婶娘眼皮子浅,性子也不够稳重,还是拘在她身边稳妥些。”
罗秀不知道,罗曼却清楚得很:老祖宗图谋着娘亲的嫁妆,三房也存着念想。他们怕财产还没到手,就惹急了四房,最后没办法把东西哄到手。
不是说要等赵家的事有了着落,铺子、田庄啥的才能交给他们吗?那他们就等,反正赵家的事很快就会有结果,这段时间避着点见面就好。等拿到了东西,还怕没机会发泄了心中的怒气?
罗曼也没有点穿,笑道:“祖母没事就好。她缓缓,我们也能跟着缓缓。才会伯府,很多地方都不熟悉,许多亲人也还没认全,一下子,还当真不适应。”
罗秀便挽着罗曼的手臂笑:“那咱们先不去穿珠子了,我带你在伯府转转,再看逗逗我小侄子。对了,我嫂子性子寡淡,你见过几回可能也没记住,我领你去她院子里坐坐,往后也就亲近了。”
“也好!左右珠串什么时候都能穿。”
两人用了早膳,便满伯府张扬闲逛。罗兰原本跟着娘亲去了二伯娘院子,可大人们说事,她闲着也怪无聊,也便跟着罗晗出来逛院子。
她们在花园里偶遇了罗曼她们,见着两个穿戴一模一样、天仙下凡般的姐姐,俩人都睁大眼睛、张大嘴,傻愣愣的呆在原地。
“有这么好看吗?”罗秀骄傲得不行,拉过罗婉挽住她手臂,笑着逗俩人:“我和曼曼,是更好看?”
“曼姐姐更好看!”罗晗话才出口,便觉出了不对,立马改口道:“秀儿姐姐也更好看,都好看,都把我看傻了。”
罗兰也拼命点头:“都好看,姐姐这样打扮,比在晚照苑的时候好看得多。秀儿姐姐和姐姐站在一处,竟比我更像姐姐的亲姐妹,简直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罗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透骄傲:“算你们有眼光。”
罗曼也笑,她拉过罗兰问:“你不是跟娘亲去二伯娘那里了吗?怎么也出来疯耍了?”
“哥哥还在荆湖南路,大伯娘又没料到小表哥会跟着来,所以没准备下上课的书房。
娘亲刚才提起,便和二伯娘一起去寻大伯娘了。说是咱们最好也跟着夫子学两年,干脆在外面辟出个院子做书院,再把二伯父的书房的收拾出来,等哥哥回来了用。
左右都是些我听不懂的事,便跟着晗晗姐出来了。”
罗曼欣慰得很:她原本打算送罗秀回去的时候,再和大伯娘说书院的事呢。没想到娘已经开始理事了,她肯踏出这一步,真好!
四个人在院子里疯了一阵,罗秀便提议去她嫂子院子里:“小侄儿刚回走路,可有意思了,咱们去找嫂子耍吧。”
于是,大伙儿又转战竹苑。
可她们刚到大嫂嫂的院子,便被守门婆子拦了下来。听了几人来意,婆子赔笑道:“可不巧,泽哥儿伤了风寒,刚吃药睡下了。少奶奶昨儿个守了孩子一夜,眼都没敢合一下,哥儿睡下,也跟着歇了。
姐儿们看,要不换个时辰再来?”
泽哥儿生病,怎么可能不回到娘亲那里,回过来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罗秀看着婆子,脸一下就板了起来。
“既然病了,也不好进去叨扰。”罗曼挽住罗秀胳膊,笑呵呵往回走:“咱们也去看书院去。娘很让我跟着去前面读书,姐姐也跟着来好不好?”
罗秀狠狠的瞪了婆子一眼,转头跟罗曼走了。
都不是傻的,哪个看不出嫂嫂这点心思?现在嫌弃四房,只怕你们到时候想交好,也巴结不上。
她心头恨恨,便觉得愧疚,赶忙像罗曼解释道:“前儿晚上,菊苑好几处窗户都叫人打破了绵纸,三叔和煦哥儿离窗户近,身上被打了好几处黑青。
当天追出来也没抓到人,三婶娘不服气,原本要大闹,祖母拦下来了。所以,祖母不光拘了三婶娘,整个三房都得了训,着丫鬟婆子们看牢了菊院,没事不许出来走动。
嫂嫂向来谨慎,糖豆又正是淘的年纪。可能是怕三房误会,这才将自己也拘在了屋里。”
罗曼笑笑,浑不在意:老祖宗免了晨昏定省,又拘了心术不正的三房不许出来。二房本就向着她们,大房的架势,至少不会在近期惹事。
这局面,罗曼满意得很。原本怕老伯爷按不住,还想送几尊古物过去吊住他呢。现在看来,也省下了。
大哥回来之前,伯府由着她们筹谋;等大哥回来,伯府早识了先机,只能由着她们筹谋。
“咱们去看伯娘布置书院吧,可千万得雅致些。”罗曼挽住罗秀、牵着罗兰,步调轻快的往外走。
见罗曼没放在心上,罗秀才悄悄散了口气。
可他们最终也没能去成外院,因为秦王妃着人过来,点名要见罗曼。
罗曼匆匆回到清秋院,看到是秦王妃身边最得力的春缕,笑容就不自觉爬了上来:古权走后,罗曼好久没收到荆湖那边的消息了。
春缕特意过来,应该不只送乔迁贺礼这么简单。
等春缕见完礼,又对着二太太、赵平娘说了许多场面话,送上了秦王妃准备的贺礼,便直接开口道:“王妃有几句体己话要奴婢带给五姑娘……”
按伯府的长幼排序,罗曼在女儿家中行五,这里的五姑娘便指的她。
二太太便拉着赵平娘出来,又遣退了满屋子丫鬟。
屋里一下子冷清下来,罗曼看着春缕竟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她坐回椅子上,又给春缕倒了杯茶,没等她说话便抢先道:“周姐姐……”
才说出这几个字,罗曼的心口就酸得不行。她下意识笑起来,用笑容掩饰住喷薄的苦涩:“听说,周姐姐要指给王爷?这事,可是真的?”
她没敢看春缕的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并不自觉紧握起来。她以为她准备好了,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她都能坦然接受,可她的心跳得好快,身子都忍不住开始发抖。心里还有个声音一直在说——
清平县主再谨慎又如何?传出这样的消息,说不定是皇后的计谋呢。她拉拢周家这么多年,也只将周夫人的心拉热了,周枢密到现在都没成为太子党。
她传出这样的信儿,说不定是想逼周家呢!
毕竟,周枢密要是拒绝了赐婚和郡王,也便将秦王一系得罪死了。再将太子一系得罪透,他在朝堂怕要不一般的艰难!
罗曼不敢看春缕,春缕却笑看着罗曼,从袖袋里掏出封信递了过来:“这是王爷从荆湖传过来的信,五姑娘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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