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陪嫁便是女方的私有财产。即便休妻,陪嫁也要跟着发还娘家。谁家要传出贪占女方嫁妆,那名声怕是要遗臭数年。
可赵平娘情况特殊,又出了裴婆子那样恶劣的事。伯府宣称的不贪不占、帮着管理。或许会被人膈应,但绝对不至于坏名声。
如果这一切都是的你情我愿,就更不关别人的事了。
所以,老伯爷耐心的看着赵平娘,一副全心为你好的架势:“当年,锡儿去得突然,我和你娘受的打击太大。做了些伤感情的事,可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便是为了我这几个孙子、孙女,也断不会害了你不是?”
看赵平娘只低着头,无动于衷,老伯爷拿下罗兆锡的牌位递给赵平娘:“他是我最疼的儿子,你是他以死相逼娶回来的媳妇,当着他的面,我做不出来贪占你嫁妆的事。
况且,伯府再破落,也不到贪占儿媳妇嫁妆的地步。银子再好,能有伯府上下的脸皮重要?”
你看,多巴心巴肺、在情在理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赵平娘还不答应,是不是太小人之心,太不是好歹了?
族老们也劝:“你公爹说得对,当年都是情急、情怒之下才做了糊涂事。可到底是一家人,你真遇到难事,伯府不也真心实意的帮你?
旁的不说,就说你想给曼姐儿定的那门亲事,那裴俊杰是个什么狗东西,你还要将女儿定给她?要不是伯府出面,咱们曼姐儿现在得可怜成什么样?”
赵平娘震惊的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说话那为族老。
“你以为裴家怎么会在那个节骨眼上出纰漏,你以为官府办事那么积极,裴家才闹起来,他们就能赶过去?你以为周家那姑娘,为什么先前都能死心塌地的等,为啥子顷刻间就改了主意?
这都是伯府的功劳。你公爹怕劝你劝不住,才在私底下替你们操心。为这个,他托了多少人情,费了多少力气,你知道吗?”
老伯爷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不说这个了大哥,过去的事,咱们不说了。我是当祖父的,为着孙子孙女,做什么不应该?
便是今回提议帮着管铺子,那也是为难了好久之后的决定。平娘糊涂,庭琛要走的也绝不是商户的路,前头已经又刁奴害主,我不能不替她们防着。
就是这样,外头还不知道要怎样传说我呢。可你说,这一家人过日子,也不能为怕流言,就至亲人于不顾吧!”
“是,是,伯爷说得有理。”
一群人又开始拍伯爷马屁,指点劝说赵平娘的人越发的多。大有一种‘不交出陪嫁,便不配为人’的架势。
赵平娘搂着罗兆锡的牌位,脸色越来越白。
大夫人和二太太对望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讽刺。可这样的场合,她们总不能替赵平娘出声,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她们在中间拦着,很容易里外不是人。
况且,赵平娘自己要得知道个好歹,自己得立起来。次次都指望着人护,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谁又能次次都护住她!
“老四媳妇,成不成的你给个话。我一副好心,别弄得要抢你嫁妆一样。当着族老们的面,你给个准话。让伯府管,老三自然全心全力,盈利也都是你赵平娘的,伯府一分不占。
要不要伯府管,往后伯府必不管你铺面分毫。等遇到了事情再来哭,我们怕是要有心无力。”
老伯爷没了耐心,满屋的族老也咄咄相逼:“赵家老大贪污赈灾款,你们受了多少连累,不比谁更清楚?”
赵平娘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说话大堂伯:朝廷都还没有定罪,他凭什么说大哥贪污?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看我,赵家就能躲过这滔天大祸?你公爹、婆母心疼你,带着全家敲锣打鼓的去接你们,告诉全天下你们有伯府护着。你别不知好歹。”
“我的嫁妆,是赵家给的,就是败也该……”赵平娘紧紧的抱着牌位,梗着脖子强势的站了起来:“要败也得败在我赵……”
“娘……”罗曼出声打断她,满脸焦急道:“祖父、祖母又不是外人,铺子的事,咱们不用瞒着。”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罗曼,包括赵平娘。
“祖父肯帮我们管铺子,我娘心里感激得很。只是铺子现在托管给小舅舅了,一应手续、账目都在小舅舅手里。当初裴婆子使坏,晚照苑的生意一落千丈,我们账上一共还不到一千两银子。
小舅舅接手的时候,嫌我们过得寒碜,便承诺不管盈亏,每个月给我们一千两银子花销,剩下的盈利还归我们。
娘亲肯定是怕铺子亏损,又没了小舅家一月一千两银子的进项,我们往后日子要过得艰难。”
晚照苑那么多庄子、铺子,一个月一千两才算什么?
罗三爷心急火燎得难受,立马表态道:“这算什么难处?你小舅能贴一千两,我们罗家难道贴不起?你放心,我既然帮你管着铺子,就少不了你的收益。往后赚了是你们的,要是亏了,我一个月也给你们一千两银子。”
对于这个决定,连一根头发是都要算计的三太太也没意见。一个月一千,一年也才一万二前两银子。不说晚照苑,就她的嫁妆铺子,一年也不止这个数。
况且,有了价还好说了呢!我月月‘亏’、年年‘亏’,哪怕‘亏’得一年‘关’十来家铺子呢,只要一年给她一万两千两银子,便堵住了她们一家子的嘴。
三太太在心里窃喜:赵平娘傻,没想到看着怪精的罗曼更傻。原本他们还想着得慢慢来,别一下子亏太多不好交代呢。
这一来,妥当了!
又想:天下乌鸦都一样,赵家连赈灾银子都贪,还不知道贪了赵平娘多少。或许,一接手就能挨家关门;不出三年,赵平娘手里的几百家铺子,就都是她们的了。
到时候,我也要搭天棚,满院子搭,连马厩也搭!
罗曼却一脸‘孺慕’,松口气后扯着母亲的胳膊道:“既然如此,铺子庄子就让三伯父帮忙管吧。都是亲人,定然不会坑我们。小舅舅手头事情多,也没多少精力替咱们分担。”
赵平娘很不愿意松口,可罗曼开口必然有她开口的道理。她做事,赵平娘向来放心。于是点头道:“好!”
话音落地,一屋子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三太太和三老爷,若不是顾忌着在祠堂,估计都欢喜得跳了起来。
“那将管事喊过来,咱们今天就交接?”三老爷沉不住气,当即就摩拳擦掌:“赵家最近是非多,咱们还是早些将铺子田庄收回来才好,不然……”
“今天怕是不成了。”罗曼看着三伯府,一脸的为难:“铺子自从交给小舅,地契、房契便都一并给他了。我们一般是三个月交一回账,娘亲查账后没有问题,再去大舅母那边,把盈利银子拿过来。
现在小舅舅不在,地契、房契肯定拿不着,铺子的掌柜大多都是赵家请的,不见契书,也没有小舅舅当面交代,怕是不会听我们的。
况且,上回的账还没交呢。要交接,各种账目都得交接清楚了,一时半刻的也清点不明白。
大舅母一直管着晚照苑这边的账,银子也是在她那里支。可赵家现在这个情况,怕是顾不上和我们算。”
“那怎么办?赵家要是获了罪,你们的铺子……”
“上次去找周姐姐玩,正好碰到秦王妃巡查了。我打听了打听,说是朝廷已经派了刑部的人,去接管我大舅舅的案子。那官员因为刚正不阿很得秦王看重,有他查案,断不会冤枉了谁。
我大舅舅的性子,我们最是清楚。他看不上那点阿堵物。而且王妃也说了,赵家是赵家,晚照苑是晚照苑,即便赵家真有事,秦王也保得住我娘的嫁妆。”
看着一屋子快抽了的脸,罗曼又‘老实’道:“为怕弄混,我还特意给王妃列了个清单,哪些是我娘的裴家都写得清清楚楚。
哦,对了!王妃说为保险起见,晚照苑的房契、地契先放在她那里更妥当。我当时就告诉她给小舅舅了,她说会派人去取,也不知道后头去取了没有。”
刚才还欣喜若狂的人一下子板了脸,那脸色,黑得快滴下来墨。
三太太最痛心疾首:“都经历过裴婆子了,你们怎么还不长个心眼?满副身家,这样就交了出去,这送过去容易要拿回来……”
“偌大的秦王府,哪里能贪了晚照苑这点东西?再说了,秦王清贵的名声举国皆知,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三太太:“……”
三老爷:“……”
老伯爷:“……”
伯夫人:“……”
所有族老:“……”
只有大夫人和二太太低垂着头,无它,憋笑憋得太难受。
“三伯父放心,等我小舅舅回来,我便让他过来和您交接。若他回不来了,也没事,我将情况和秦王妃说清楚,让她把东西给我还回来。本来就是我娘的嫁妆,不管是谁不要脸,都休想贪过去了。您说,是不是?”
三老爷满脸尴尬,呵笑了两声道:“是!那等你小舅舅回来,再议吧!”
他是没死心的,赵家人再难缠,这也是赵平娘的嫁妆。她承认让他搭理,赵家人凭什么拦着?大不了就是少贪她些,慢慢往家搬银子罢了。
罗曼将他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却一脸无知的点头:“好,到时候我亲自去和舅舅说。秦王妃那里若是要不动,我就去求和郡王。这次赈灾,王爷承晚照苑这么大的情,他必须得鼎力相助。”
“成!”三老爷答得非常干脆:“便是王爷也得讲理,晚照苑毕竟是四房的陪嫁,如何都该在罗家。”
听着这话,大夫人和二太太心里更想笑了:老三那个蠢货,人家将底牌都一张张掀给他看了,他还做着白日梦呢。
真到了那天,怕不知道要怎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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