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周一。
大师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熊猫眼，神色愉快的载弘树回家，更换衣物，拿好书包，随后送去学校。
完事儿是八点二十分。
大师驾车返回剧组所住旅馆。
剧组工作人员正在搬动设备仪器，准备赶往下一个场地继续拍摄。
而妮娜。
她还在睡觉。
大师非常淡定，在旅馆里吃了早餐，然后有条有理的慢慢收拾行李。
仿佛岁月静好，春风袭来。
只要忽略掉存在在大师视野中的某只灵体。
以及他不时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
“哎，徒弟长大了，翅膀硬了，师傅叫也不搭理了。”
别怀疑。
大师之所以一晚上没睡着成，正是因为他假装自己看不到柳天真，结果这丫不信邪，在床边叫了一晚上魂。
眼是闭上了没错，却完全没睡着啊！
他甚至没法生气发怒，叫旁边这丫看出他半分不对。
因此，妮娜在十点半下楼时，迎接她的，便是大师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妮娜脸僵了半边，绰绰不安，瑟瑟发抖，问：“我是不是睡太久了？”
大师保持微笑，一边给她倒了杯茶，“昨晚你们喝酒闹的这么晚，睡久一点是应该的。”
柳天真一脸天真：“哟！昨晚就看出来你跟这女孩儿关系不一般，她是你女朋友吗？真搞蕾丝啊。”
剑人滚开！
————---
妮娜之前开了两个月演唱会，现在行程结束，给自己放了十天假，打算回浅井邸住几天。
大师送她回家的时候，还绕路去她的公寓那边接了大开和小熊，妮娜养的两个狗儿子。
她问大师要不要回家住几天，当陪她了。
大师仔细考虑了下，觉得可以，于是也回单身公寓拿了些东西。
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大师觉得……柳天真这丫没这么容易打发走，不如推掉两天工作，在家里陪陪父母。
果不其然，丫就一直呆在他身边，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就是大师午休或者晚上睡觉，每隔三分钟就喊一下，每隔三分钟就喊一下。
……剑啊。太监了啊……
—————————
大师坚持到第三天晚上。
“刀啊，你为什么境界跌得这么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现在有了别的亲人，就再也不要师傅了呀。哎，怎么这样啊？找人收养你都不用征求师傅的同意了吗？”
“我太伤心了。”
“哎，看看你这一脸短命相，感觉你活不过两年哦。”
“一刀，你不会真的看不到我吧？”
这时是凌晨四点。
大师闭着的眼终于睁开了。
他绝望地看着天花板，“现在能看到了。”
柳天真愣住，“哎？那你前两天都看不到我吗？”
大师再次阖眼，僵硬的声音中暗藏疲惫，“不，我一直能看到你。”
“那也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一直能听到。”
柳天真眉峰抖了抖，有些尴尬道：“啊，那我说的那些话……”
大师冷淡且无所谓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故意刺激我。”
“……”柳天真嘿嘿笑两声，然后就翻脸，“不孝徒，既然知道还敢故意不理我！窝圈圈你个叉叉。”
没有理会这老不修爆的粗，大师继续保持冷静，“不管什么事情，等我先睡八个小时以后，再商量可以吗？”
“不可以！你居然敢故意不理我，为师必须执行家法。”
大师情绪出现了一瞬间的崩溃，十秒以后遏制住动手的冲动，“我跟你说哈……你丫已经吵的我六十四个小时没睡过觉了，如果不想我彻底跟你撕破脸，你最好给我安静八个小时，阴白吗？”
柳天真这个狗不休。
————---
大师自认脾气不错，但这种认知每每碰到柳天真时总会叫他产生自我怀疑。
所以醒来后大师又把柳天真晾一边不搭理他了。
不完全是故意，因为他有好多事情要做。
这两天为了避免柳天真怀疑，他推了警视厅所有的工作，躲在家里专心画别墅的设计图，所以有好多事情没去处理。
他打了个电话给石泽，叫他来取设计图。
然后吃了个晚饭。
晚饭后他去了一趟警视厅，把上周没处理完全的案子都收好尾，这一忙就到了后半夜。
好在白天睡得足够，累是累了点，精神头还是足够的。
跟大师一起做收尾的警官在结束后，邀请大师一起去吃宵夜，只要是在之前，大师肯定满口答应。
但今天的事情太多，大师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一边闭目飘浮的柳天真，拒绝了。
被拒绝了的小林警官非常诧异，但他没觉得难堪或伤心，而是关怀地问：你今天看着情绪不太对，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记得说啊。
大师只推说累了，一会儿要直接回家睡觉。
——————---大概是为了仪式感吧。
当然没有直接回家。
大师去便利店扛了一箱啤酒，还买些下酒菜花生米。
他找了个公园，阴暗，寂静，连个流浪汉都没有的偏僻地方。
是之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埋尸公园，提无津川旁的绿地公园。
大师在河边挑了很久，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用袋子垫屁股，直接坐在草地上。
柳天真看看草地，看看啤酒和零食，最后看着自己的徒弟，到底还是露出了两分嫌弃。
一人一魂对视一眼，无声地商量该由谁先张嘴。
……
大师是晚辈，服软也是应当的。
他开了罐酒，清了清嗓子，开口说的是中文：“你怎么来这儿了？”
怎么说呢？用母语说话就是舒服，带感的很。
再看那柳天真，他拂了拂袖，动作优雅的悬坐于草地之上，就是那种跟草地隔着十厘米距离的悬坐，那精致挑剔的模样……无法评价。
话说你就一啥都碰不到的魂，到底在嫌弃什么东西啊？
大师不忍看，撇开头。
优雅的柳天真终于回答问题了，他说：“我发现你的魂玉没碎，便分了一缕神魂过来寻你。”
分神？
大师默。
半晌，“你狗鼻子吗？不一样的世界还能闻着味道追过来？”
柳天真龇牙，恨不得咬死这个不孝徒，“你个辣鸡咋说话呢！”
大师心情好了点，抿着嘴角问：“以前不知道你还懂日语。”
话题转得急促，但不影响柳天真继续生气，“哼，我可是参与过二战的……跟你这种通过外力学来的不一样。”
好好说话不行非得踩高捧低？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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