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懂为什么大人总是那么忙,忙到没时间陪我们。后来等我们长大了,我们也不需要他们陪了。小时候的缺失就变成了永远抹不去的遗憾。”
洛雨泽以为宁心是因为他与父母的关系而这样感慨,并不知道其实是宁心自己小时候也有这样一段经历和遗憾,所以才跟他产生了共鸣。
洛雨泽转开话题:“别老说我的事儿了,我想多了解了解你。”
“你想了解我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问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我就当你‘童言无忌’。”
“又来了。”对于宁心话里话外把自己当弟弟、当孩子的态度,洛雨泽实在无奈,也只能忽视不理。他说道:“我觉得你愿意倾听他,他也愿意倾听你。你愿意跟她诉说,她也愿意跟你诉说,这样子两个人就算是朋友了吧。”
“嗯,算。”
“那你是承认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喽。”
宁心这次倒是大方配合:“嗯,是。”
洛雨泽继续说道:“其实情侣之间好像也就是这样子的吧,所以我们俩现在算不算是情侣了?”
宁心一笑,说道:“在我这里,相爱的人才算情侣。”
洛雨泽问:“那你觉得怎样才算相爱?”
宁心回答:“我觉得相爱的人和朋友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对方能够懂你说的是什么,甚至是不用多说,他都能够懂。相爱的两个人需要拥有同等的对话能力,否则只是像朋友那样的程度,我觉得两个人并不一定会爱太久。”
洛雨泽接话说道:“你说的应该是一种精神上的契合吧?所以说会有一些人和朋友相处久了之后就会爱上朋友。”
“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一个和你不同,但愿意理解你、尊重你的人,真的很难。精神上还能互相契合,简直不可能。”
“再问下,”洛雨泽继续说道,“你为什么到现在一直单身?”
“大概我的感情都放在故事里了吧,所以也就放弃生活里的感情了。”
“写小说和生活不冲突啊,你也没必要放弃生活啊。”
“你年纪还小,不懂,或许等你经历过了,会阴白的。”
“所以你是经历了什么,让你对感情这么消极?”洛雨泽试探性地询问,“是遇到渣男了?”
“哈哈,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渣男。写小说很费脑子的,没时间想别的。”
“你就这么喜欢写小说吗?”
“我喜欢造故事。”
“你为什么喜欢造故事?”
“大概因为生活里实现不了的,在故事里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意愿实现。”
“你是个真实的人,你不能总活在自己的故事里。你更应该去体验自己的故事。”
“自己的故事?呵!”她冷笑一下,“自己的故事哪有编的故事精彩。”
“小时候语文老师最喜欢说的就是‘文学都是来源于生活的’,你没有自己的经历,怎么可能编的出来。”洛雨泽用漏勺捞出一勺涮好的肉放在宁心的餐盘里,继续说,“你肯定是被渣男辜负过,走不出阴影才一直单身到现在。”
宁心笑而不语,只管低头吃菜。
“你看你看,被我猜对了吧。”
宁心放下筷子抬头说话:“行了,别瞎猜了,不是只有渣男才会辜负人的,哪怕不是渣男也会。”
“不管是不是渣男,我都要感谢你以前遇到的那个男人。”
宁心看见洛雨泽脸上露出了笑容,问道:“你这么肯定我以前遇到过渣男,不应该对我表示同情或安慰么,怎么我看你倒是一副开心得很的样子。”
“对啊,我就是高兴啊。如果你跟别人感情谈得顺利,说不定早就结婚了,那我不就连认识你的可能都没有了。我还要感谢那个让你感情经历不美好的人呢,因为,”洛雨泽用炽热的眼神凝视着宁心,继续说,“他的不好,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好。”
宁心淡然地继续吃着菜,戳穿洛雨泽的耍帅,调侃他说:“你的表白频率能不能不要这么高,赶紧吃吧,浪费美食是可耻的。”
洛雨泽心不亏眼不虚地继续盯着宁心,说道:“美食是给你吃的,你是让我看的,我看你就够了。”
洛雨泽这句话一出来,宁心立马停下筷子瞪着他,嫌弃地说道:“受不了,你这样就太油腻了啊,小小年纪都是哪学来这些的。不许再看了,赶紧吃你的。”
“嘿嘿,我这叫眼里有爱的人,甜言蜜语就无师自通了。”
“还说!信不信我把这盘生菜拍你脸上。”
“哈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吃吧吃吧。”洛雨泽对自己的顽皮很满意,继续给宁心涮菜。
洛雨泽已经认定宁心过去一定被渣男伤害过,才会对感情一直逃避。他借着刚才的话题坚定地说道:“我就不会,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一定不会辜负你!”
宁心看着洛雨泽伸出三指做保证的手,曾经相似的一幕闪现在她眼前,相似的承诺言犹在耳,相似的一个男孩仿佛就在面前。一切都那么历历在目,而眼下却早已物是人非。
宁心浅笑说:“小泽,没有什么是一定的,生活会变,人会变,别人会变,你也会变。不要随便给任何人做任何绝对的承诺,这对你和对别人,都可能会让过去的甜蜜变成后来的伤害。”
“宁心,我知道我们刚刚认识你还不信任我,我也知道你觉得我年轻不懂事,喜欢你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洛雨泽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宁心说话,“但是我想告诉你,长这么大,我还从没有喜欢过其她女孩,你是第一个,而且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真的,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自从见到你以后,每天睁开眼就只想快点见到你。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会对你很好,好好保护你,爱护你。”
“你这家伙,刚才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承诺或是保证。”
“你就跟我试试吧,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合适呢。我可以把我的承诺给你,但我不需要你的承诺,只要你愿意给我一点时间就好。如果最后你还是不喜欢我,OK没问题,我接受。”
宁心看出了洛雨泽此时的真心,她把筷子搁在餐盘上,坐正身体直面洛雨泽的表白,认真地给他回应:“小泽,喜欢我可以,但我不希望你爱我。”
洛雨泽疑惑地问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宁心缓缓说道:“就像一件东西,你喜欢,但并不一定会想要拥有它,而当你一旦爱上他,你就会想要去得到它。感情也是一样的。你现在对我的感情算是喜欢,就请你停留在喜欢就可以了。如果你放任自己的喜欢继续下去,真的爱上了我,你就会想要得到我。但是你的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我不爱你,那你的爱只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最后你会很痛苦。”
洛雨泽立刻抢白道:“那我就努力让你爱上我。”
宁心轻摇头说道:“在我心里,爱不是努力就可以的事情。我觉得跟你很有缘,虽然刚认识,但是却有一种老朋友的感觉,好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跟你一样对自己喜欢的事情热爱到不顾一切。在我眼里,你更像是我自己,我只能把你当弟弟,当朋友。”
洛雨泽发现话越来越被宁心说得坚决了,想缓和一下气氛,说道:“今天可能是我太着急了,你也别急着拒绝我,我不说了,吃菜吧。”
现在反倒是宁心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洛雨泽的眼神温柔坚定,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我可不是那么老套的人,年龄和性别对我而言,都不影响爱情本身。小泽,或许你对我的感觉是‘爱’,但我对你没有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我对别人有过,所以,我知道,我爱的,不会是你。”
听到宁心真诚而坚定的拒绝,洛雨泽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宁心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替洛雨泽夹了菜放在他的餐盘里,笑着说道:“快吃吧,我真的不想浪费了你这一下午的劳动。你赶紧,今晚咱们光盘。”
洛雨泽回以笑容,跟宁心一起重新回到愉快的火锅氛围中。继续吃,继续聊天,只不过没再聊感情。宁心很坦然。
洛雨泽心里很坚定。他并没有因为宁心的话产生放弃追求她的念头,相反,第一次心动,才开始努力怎么能马上放弃呢。他决定后面的日子要继续坚持追求第一次喜欢的人,不管结局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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