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扶着我,焦急的问:“小姐,您怎么了?”
我遥遥头,大概是缺氧久了,头有些晕:“芷儿,快跟上去看看!”吕妃虽然醒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
据历史记载,吕妃如今怀的正是朱允文,我心底总是有一丝侥幸,朱允文是不可能那么早就夭折的。但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呐!
“小姐,您这个虚弱,我们还是回宫吧!”芷儿担忧的望着我苍白的脸。
我微微蹙眉,硬声说:“不行,快走!”
走到文华殿的紫玉轩,暖阁中已经挤满了人,皇后和太子正在一旁焦急的渡着步子,一群太医正忙忙碌碌的进出着,太子妃有序的指挥着宫人们。而我和随行的几个宫女只能在雕花木架旁呆呆的立着。
“乐儿,怎么全身还是湿的,芷儿,你是怎么当差的,还不快去给你主子换身衣裳。”太子不时何时发现了我,看我一身狼狈,疾声对芷儿喝道。
“是,奴婢该死,娘娘,咱们把衣裳换下再来看吧!”芷儿满脸委屈的扯扯我的衣角。
“不碍事的,再等等!”我一定要等到确切的消息才能放的下心,否者,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焦急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太医们,个个神色慌张,我的心越是一阵阵揪紧。
“乐儿,下去吧,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皇后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对我,我心中暗叫不好,沉吟片刻,便跟着芷儿去了偏殿,待我换上干爽的衣裳回到紫玉轩,太医正要跟皇后禀告,这时外殿却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我们众人不由得齐齐跪下,这件事惊动了皇上,我不敢想象,吕妃的皇孙若有意外,我会得到怎样的处置。
芷儿在我旁边微微颤抖,我不由的拽了拽她的手。
“参见皇上(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皇上并未作停留,直接走向皇后,然后有些沉声问道:“吕妃如何了?”
“太医正要说明,正巧皇上来了,就一起听吧!”皇后跟皇上一起坐下。
“高太医你说!”
“禀皇上,娘娘!吕妃娘娘虽呛了水,但被及时排出,急救得当,已无大碍!但因惊吓过度,动了胎气,方才经抢救,胎儿总算是保住了。老臣已经为娘娘调制了最好的保胎药,压制住娘娘的心悸,相信只好细细将养,皇孙定无大碍!”高太医一席话毕,众人皆是松下一口气。
“谢天谢地!”皇后娘娘在一旁喃喃自语道。而我,何尝不是在心底默念:“谢天谢地!”
“无大碍就好!吕妃怎么好端端的就落水了呢?”皇上忽然厉声问道。
众人皆是静默,我微微皱眉,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无人知道吗?你们这群狗奴才,朕养你们何用?来人,将这些奴才拖出去杖刑伺候。”皇上话音一落,立马有锦衣卫的进来拖人。
“皇上饶命啊,是……是燕王妃娘娘……!”地上被拖起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唰唰的立马我成了瞩目的焦点。
“噢?燕王妃?”皇上话音一转,低头望着我。
芒刺在背的感觉让我一下就跪下身去:“父皇,儿臣冤枉!”
“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皇上这一句话说的特别重,但视线却是对着方才的宫女,那宫女战战兢兢的软在地上,眼睛偷偷扫过我,然后说:“是……是燕王妃退了我家娘娘,是她退吕妃娘娘下水的!”
说道最后,她居然义正言辞的用手指着我,我遥遥头说:“我没有!”
皇上犀利的眼神射向我,然后厉声问道:“燕王妃,朕想听你的解释!”
“儿臣没有推吕妃娘娘,是有人推了儿臣,儿臣一时没立稳,才与吕妃娘娘一同落入水中的。”我早想到了有这样的场景,所有也慢慢淡然了。
“父皇,燕王妃所说确实属实!儿臣亲眼看见燕王妃为吕妃急救呢。”太子妃这时站了出来,轻轻说道。
“是啊,父皇,若是真要推,燕王妃没必要把自己也摔入水中,她可是不会水性啊!”太子也在一旁帮腔说道。
我心里稍稍有些安慰,还好,我不至于太孤立无援。
“啊……”忽然大殿上一声尖锐的惊叫响起。大家转过头,只见太子妃身边的一个婢女忽然神情恍惚,嘴里念念有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
她摇着头,挥着手,像是精神已经进入了奔溃边缘。
“你看到了什么?”皇上忽然沉声问着在地上不断缩着身子的婢女问道。
“皇上,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要问我……不要问我……”那婢女忽然捂住耳边,像是惊吓过度一般。
大殿之上都不由的在揣测,到底她看到了什么?
“朕命你把看到的都说出来,否则,朕将你凌迟处死!”皇上忽然厉声喝道。
“啊……是燕王妃娘娘推的……是她推的……是她……”那人忽然疯了似的指着我,向我冲来,一把将我扑倒在地。
“大胆,翠玉,快将她拖下去,她定是疯了,父皇千万别听她胡说!”太子妃急忙命她身边的宫女将那个疯了的宫女从我身上拖走。
大殿里寂静无声,我的心早就像掉入了冰窖。阴谋,我原本以为在吕妃和孩子被宣布平安无事那一刻,这个阴谋就差不多要破裂了,没想到,最后它还是成功的算计了我。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皇上威严的声音已经落下:“将燕王妃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父皇三思啊,此事还有待追查,父皇!”太子忽然应声跪在地上,为我求情。
“父皇,燕王妃根本没有动机,她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推了吕妃呢?”太子继续说道。
皇上哼了一声,低头望我道:“燕王妃,此事,你还有何话要说?”
“儿臣真真冤枉,请父皇明察!”我跪在地上,很悲切,很无奈。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无时无刻都藏着让我防不胜防的阴谋。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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