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咋来了?”陈戒过去打了个招呼。
“我陪保险公司的朋友办点事。”蒋达海的声音很轻快,听上去心情不错。
“保险公司?昨天的事儿有眉目了?”高格立指的自然是那80万赔偿款。
蒋达海笑得惬意,回问一句:“知道那孙子干嘛的吗?”
见两人摇头,蒋达海继续道:“没想到啊,那孙子是个拆二代,家里N套房!”
这才一晚,蒋达海就把别人底细搞到手了?陈戒纳闷,忙问:“叔,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蒋达海笑笑,回道:
“巧了,昨晚我一朋友违章,正好也在交警大队,今天聊起来,说昨晚碰到个熟人,我一听不就是他吗!”
“我这朋友平时也爱打两把,跟那孙子算是麻友,两人打过几次,他嫌你邻居挂的赌太大,就没在一起玩了。”
“拆二代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叔跟保险公司那几位关系不错,多嘴提了句醒,今天没事,顺便带他们认个门儿。”
“哦,这样啊。”陈戒嘟囔道,“跟您交朋友真值,什么事都操心,这也太负责了!”
“那是!”蒋达海一脸得意。
高格立喜欢汽车,车险也懂一点,听了蒋达海的说辞,他说:“在我印象里,催债的流程要走很久,昨天定损,今天上门,这个速度也太快了点儿吧?!”
“不快不行啊!”蒋达海冷笑道,“你知道这货欠了多少外债吗?!保险公司要是不争分夺秒,食儿就全让其他债主抢跑啦!”
高格立嘿嘿一笑,幸灾乐祸道:“敢情是个败家子儿。”
蒋达海见陈戒又在闷闷不乐,搂住他的肩膀安慰道:“行啦,像他这种败家子儿,扶不起来哒,祖荫再多,也迟早是个散尽,给谁不是给?”
说完,他打发二人道:“我这儿没事了,你们回吧。”
都到家口门了,陈戒难免多问一句:“叔,你不上去坐坐?”
蒋达海急忙笑着摆手,回道:“快算了,这事要让你爸知道,不骂咱俩个狗血喷头才怪!”
陈戒寻思也对,便道:“那就等过了风口再说吧……叔,那你忙,我们先回了。”
“嗯,去吧,不用操心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戒的邀请蒋达海没放心上,高格立可是全都听了进去。
高格立藏不住事,既然想到,便要问个明白,他说:“哎,你爸不是不好客吗?我想过去串门你就百般阻挠,怎么海子叔没张嘴你还主动邀请了?!”
“呦,在这儿等我呐?”陈戒傻笑着,略显尴尬。
高格立强装镇定,回了句:“没啥,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别逗了!陈戒清楚,这个问题要是不认真对待,友谊的小船那是说翻就翻。
换了别人,陈戒可以敷衍,他的观念本就与同龄人格格不入,如果遇人就要解释一遍,岂不累死?
可是高格立不同,陈戒把他当朋友,如果不把前者心里的疙瘩解开,高格立肯定不痛快。
陈戒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不快乐,所以这件事他愿意说清楚,也必须说清楚!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陈戒嘿嘿一笑,刚才他还摧着高格立快点走,现在反倒不着急了。
“洗耳恭听。”高格立心里委屈,小谱摆得有板有眼。
“严格意义上说,海子叔是我爸的朋友,所以刚才一问是我替他老人家尽的地主之谊。”陈戒话锋一转,“而你不同,你是我的朋友。”
关系理清,他以为高格立能够明白,谁知后者听了更加困惑,火气也大了起来。
高格立一脸问号,回道:“陈戒同学,谁是谁的朋友,我不管。我只知道,如果你要这么聊天,迟早会变得没朋友!难道我是你的朋友就活该低人一等吗?!”
“哎呀,岔劈了、岔劈了……怨我没说清楚。”陈戒急忙挥了挥手,“你听过那句话吗?叫端谁的碗,服谁的管。”
高格立心有不快,捧哏的本职工作却一直没放下,他问:“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陈戒做了个深呼吸,回道:
“这么说显得生分,却是事实,这个家是我爸一手经营,一手操持的。往难听了说,我是寄人篱下,只不过这个人恰好是我爸。说白了,我现在端的就是我爸的碗,我生存的全部所需都是拜他老人家所赐。”
“所以呢?”
想到父子十几年相依为命,陈戒有些动情,他说:
“我爸的控制欲不是很强,但我还是要服他管的。”
“因为他是我爸,除了服他的管,我还得替他多考虑,就像你要为你老爸考虑一样,我也要考虑他的身体。”
“我爸有点神经衰弱,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所以他喜静不喜动。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基本不带同学来家做客。”
“你见过我初中时的状态,应该知道我没骗你,当时的我独来独往,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等我自己成了家,我是非常欢迎你的。”
话到此处,高格立的疙瘩已由死结变成活结,但还算不上彻底解开。
“这么说的话倒是可以理解……”高格立支吾道,“哎,不对,要是这样,那也得一视同仁啊!海子叔你不是照样邀请了吗?”
人一聊起感情,总会显得成熟,陈戒此刻一笑,俨然一个过来人,他说:
“海子叔看上去爱胡闹,其实他很懂为人处世。”
“他和我爸是老相识,知道我爸有神经衰弱的毛病,除了逢年过节上门看望,平时没有急事,他不会轻易登门。所以我知道,就算我今天邀请他,他大概率也是不会来的。”
高格立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一脸讪笑地调侃道:“哦~~~~,你这叫假客气!”
得知陈戒不是诚心邀请,高格立的委屈被彻底抚平,烟消云散……
假客气的帽子,陈戒并不苟同,解释道: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我们心里都知道结果,但是心意还是要表达出来。”
“其实我爸跟我一样,没什么朋友,但我知道,他把海子叔当朋友,所以我的邀请代表我爸,是真心实意的。”
“而海子叔的拒绝既是替我考虑,也替我爸考虑。”
“同样的,之前我对你串门的婉拒是替我爸考虑,可如果他在街上遇到你,即便他不喜欢闹腾,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他也一定会请你进家坐坐,一个道理。”
听到这里,高格立若有所悟道:“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了……”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人情世故只是其一,其二陈戒没说——他需要独处空间。
在不用考虑利益的年纪,陈戒不需要拓展人际实现个人目的,他的生活很充实,也不需要呼朋唤友排遣寂寞,他的社交需求并不强烈。
15岁的他,只要有书看,可以活得有滋有味。
和社交不同,独处才是陈戒真正享受的生活,如果这点乐趣都被剥夺,人生将了无生趣。
每个人都有需要守护的净土。
陈戒的净土就是家!
想要善待他人,先要善待自己,唯一的乐趣,陈戒不愿牺牲,朋友想要做得长久,彼此的底线还是尽早知道的好。
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特殊时期可以偶尔为之,时间久了终究不可持续。为人处世,应该既不委屈自己也不委屈别人,这话不是书本说的,而是陈戒观察所得。
酒场上求人办事,总要拿出诚意,哪怕你酒量本来不行,也必须喝出视死如归的气势,只有诚意到了,别人才愿意办事,越是喝吐血了,越是喝进医院了,对方越是高兴,越是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表面上看办事的人不近人情,可也要知道,这种场合求人,求的事大多违反原则,你要让我破例,不吃点苦头怎么能行?!
以自残求破例,这种方式换来的朋友真的长久吗?在陈戒看来,这种朋友不过只是利益交换,酒干了,事办了,关系也就慢慢淡了。
朋友,想要长久,君子之交淡如水。
陈戒今天说了很多,因为他在乎朋友,他不想高格立心里委屈。但同样的,陈戒也有自己的坚持,独处空间是他的底线。
人情在嘴上,道理在心中,陈戒知道,需要独处是不能明说的,因为高格立的年纪理解不了。
语言有时很苍白,有时份量又很重。一句话,足以让平日好友渐行渐远,陈戒越在乎就越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陈戒愿意解释,可又偏偏不爱撒谎,所以找一套既不伤人又算真诚的说辞实在太杀脑细胞。
一个朋友他受得了,要是再多几个,陈戒也得崩溃。
吕国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陈戒并不认同,他觉得既然交朋友,自然要待人以诚,朋友不是越多越好,而是取决各人心力,以陈戒的心力,知己不用多,一个,足矣!
话聊开了,两个小伙伴又像之前有说有笑,正一起回去打算彻底解决柜子的事。
要说陈戒的两位邻居可能真的流年不利,最近的倒霉事一件接一件,不过说到底,性格决定命运,不作死就不会死,谁让你当初那么作呢?
陈戒想跟高格立交朋友,因为后者仗义。高格立想跟陈戒交朋友,因为总能有戏看。这不,刚进7楼,好戏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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