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继续说道:“其二,你当时在餐厅说‘我还是觉得那个有人头的小暗门有些怪异,如果再去检查一下就好了。’”
“对啊,如果你会障眼法,那你咋还能让毛洪看见那些东西呢!”王向前也恍然大悟。
程珏接过话头,道:“你一个人去‘看’,过了一会儿,你又说‘暗门里的头全都不见了。’其他人再去的时候,门里确实没有东西了,显然是新的障眼法。这段时间你是单独行动的,谁也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如果你会障眼法,大可不必亲自再看一眼,随便叫谁去看看就行了,这段时间你去找了会使障眼法的人!”
“好啊你小子,当时我去吐了,你还嫁祸给我,就算不是你干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虎作伥,你下贱!”王向前对着林志安呸了一声,但林志安到底是个鬼,他也就只敢远远地呸呸他罢了。
“其三,你太弱了。”苏七嘲笑道。如果真吃了这么多聻,也不可能是林志安这种水平。
“不过,你还真说对了。”苏七看向王向前。
“我?”王向前指指自己,“我说啥了?”
苏七大笑:“哈哈,可不就是为虎作伥,我竟然没想到,你是只伥鬼!”
“伥鬼?”
“这我知道,传说被老虎吃掉的人会变成伥鬼,然后再去祸害其他人,帮老虎引诱其他活人来吃。”何胜楠道,“现在还有老虎会吃人吗?就算我们死的年代再往前推10年也很少啊。还是说这个伥鬼就是指妖魔鬼怪的手下?”
“不,一般老虎才会养伥鬼。”苏七捏了捏下巴,似乎也很疑惑,“你们可听说过家仙?”
“胡黄白柳灰,各有各的本领。这都是种族特殊的能力,大多都是传承自上古的本事,虎也一样。有一种恶兽穷奇,喜欢吃人,是一头凶恶的异兽。穷奇遇到争斗,会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穷奇就擅养伥鬼。”苏七解释道。
“我知道,游戏里的穷奇就是剑齿虎长了翅膀!”王向前一拍脑门:“嗨呀,咱不会对上上古凶兽穷奇了吧!那玩意儿咱对付得了吗?”说着咱,但王向前看的却是苏七。
想起自己洞里的东西,苏七嘴角微微勾了勾,对王向前的话不置可否。
“怎么可能,那都是传说的东西。”程珏皱着眉道:“恶虎倒是有可能,穷奇这种生物根本没人见过。”
“倒也不是不可能,不排除会有野生的老虎吃人。可本城是沿海的啊,哪有什么深山老林,也不可能有野生老虎吧……”
“穷奇的后代源自血脉都能学会役使伥鬼。古时长翅膀的虎除了穷奇还有许多神兽,老虎可不一定就是穷奇的后代呢。”长翅膀的白老虎最广为人知的就是监兵神君,混沌四圣之一,后消散化为白虎一族,与青龙、朱雀、玄武并称四大瑞兽。上古时期乱得很,谁知道穷奇后代血脉在什么生物体内?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穷奇这类恶兽可比龙族更会玩,它们能生出什么怪物苏七都不觉得奇怪,说不定就是人呢。
“也别想那么多了,叫这小子带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程珏一点没留力气猛地拎起林志安,显然对他身为警察预备役却为虎作伥这件事十分厌恶。虽然目前他犯案都挑的鬼,但谁知道在他和王向前这之前有没有活人呢?何况鬼也是人,这样玩弄折磨人魂,真是可恶。
程珏脑子很清晰,既然林志安很弱小,而林志安背后的人还需要这种弱小的鬼魂来替他做事,甚至也不能直接吞噬像何胜楠这种普通鬼魂,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强大的存在,至少苏七的那个水袖鬼可能会更强。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想,不如直捣黄龙。
“嗯,那带路吧。”苏七抬抬眼,水袖鬼琼芳袖子一伸长,突然绷直了,像一把利剑直接捣进了林志安的脑袋!
程珏吓了一跳,还以为水袖鬼失控了,但见苏七没有反应,又放下心来。果然,那袖子直取林志安的脑门,却只是穿进去又穿出来,林志安的魂体倒上倒是一点痕迹没留,连个洞眼都不存在。而本来还有些挣扎的林志安瞬间安静了下来,神智全无,像一只木偶呆呆地站着。
随即,他身上缠绕的水袖也消散,林志安开始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
“咱也跟上吧。”毛洪跟顾小文、何小武商量道。毕竟是想吃了他们的幕后黑手,他们也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鬼,特别是厉鬼,可不兴以德报怨这套。现在解开障眼法,恢复记忆,他们只想大开杀戒,硬茬子碰不过,挑点软柿子捏也是可以的。
当然,他们不说,苏七也不可能放任这三鬼离开。毛洪倒是无所谓,这兄妹两个随意放任的话,要是干点什么大事出来,那后果可不堪设想,这两只鬼可以说间接是他救下来的,要是作恶了,得算在他头上的。苏七可不想出来还没玩到什么,就摊上点恶业。
众人随着林志安一路走走停停,本以为这里偏僻荒凉,却意外地发现长着许多矮树灌木,大多都枯死了,轻轻一扯就能拔起来,还有少部分顽强地扎根在地里,枝丫上零星地挂着几片泛绿的树叶。也不知道繁华的A市哪来的这地方,甚至让人怀疑他们已经不在A市了。
大概走了有十来分钟,矮树灌木逐渐变成了翠竹,郁郁葱葱的,长势喜人。但在这冷月暗云映照下,只让人心里惴惴不安,一阵凉风拂过,竹子沙沙作响,好似在窃窃私语,让人无端恐惧。
见苏七面不改色地跟着林志安走着,几人几鬼倒也多了一分镇静,揣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跟着苏七一起进入了竹林中。
林志安带着众人在竹林里七拐八拐,约走了50步,眼前豁然开朗。竹林中有一片空地,绿草如茵,草地上长着不知名的蓝色小花,还有萤火虫在飞舞着,如梦如幻。一条可供两人并肩的鹅卵石小路,穿过草地,直至草地尽头,是一座优雅的观竹亭。
亭子半隐在竹间,由五根朱漆粗木支撑,四面挂着青色的纱幔,被风轻轻扬起。正对着众人来的这条鹅卵石小路的一面纱幔只挂在两侧,没有放下,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横躺在亭子里的榻上,一手托着腮似乎在小憩。
似乎是听见脚步声,里头妙曼的身影动了动,只听得一声嘤咛,她扶开纱幔,边往外走,边轻吟:“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少了纱幔遮掩,众人这才看见,是一身着浅褐色纱衣的妙龄女子,她的脸皎若秋月,乌黑的长发随着挑头的动作披泻下来,显得有些慵倦。细看眉眼,长长的柳眉微微皱着,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因着才睡醒微微泛红,樱桃红的唇娇艳欲滴,此刻正微微抿起,显得那样忧郁,无端地惹人怜惜。
然而此时却无人应和女子的话,一段沉默过后,有人不小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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