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真的成功了。”赞普中校像个孩子一样冲进旗舰指挥部,一把抱住还呆在重型装甲中的杨景仲。
“赞普中校,上面的兄弟伤亡如何?”杨景仲可没赞普那么兴奋,相比于胜利,他更关心部队的伤亡情况。
“阵亡的不多,大都是受伤的,本来我们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我都做好和叛军同归于尽的准备了,没想到和我们分散的那两艘登陆舰上的兄弟突然从叛军后方杀出,打了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再后来,就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进攻了。”
“嗯,还算好,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让兄弟们都好好休息吧,他们也都累坏了。”杨景仲把枪交给赞普,既然他到了指挥部了,那么看管俘虏的事情就可以交给他来做了,“让医疗兵给座椅上的这位老先生包扎一下,他可是条大鱼,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要拿你是问的。”
“害,你就放心吧,小事一桩。”
杨景仲点点头,走出叛军司令部,沿着刚才来的路径返回。他身上穿的重型装甲并没有脱去,毕竟现在虽然大部分叛军都投降了,但不能保证没有顽固分子拒不投降,暗地放冷枪的情况,只要自己的装甲不脱去,凭叛军的武器是很难伤到他的。
杨景仲来到之前倒在加特林火舌之下的士兵面前,小心翼翼地取下他的身份牌,双手合十默默为他祷告了两分钟。杨景仲并不打算将尸体搬走,因为尸体几乎已经被打碎了,还是交给专门的人来负责比较好。
第一个目标完成,杨景仲现在非常想知道康拉德他们的状况,对讲机已经呼叫了他很多次了,可是一直没有反应,一丝不祥的预感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心头。
一路上,一队队叛军整齐地双手抱头蹲在过道两侧,枪支弹药全部被集中到一块,交由联邦陆战队员看管。杨景仲为了防止误伤,提前打开面罩。陆战队员们乍一看一个庞然大物走了过来,都给吓得不轻,等看清穿着装甲的人后,士兵们才放下心来,向杨景仲立正敬礼。
但杨景仲可没工夫管这些,当务之急是找到康拉德他们。
他一路小跑到档案室门前的空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墙壁上,天花板上,到处是手雷和子弹流下的弹痕,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很多尸体已经分不清本来的模样,唯一能够分辨出来的,只有联邦军身上穿的是单兵装甲,而叛军穿的是普通防护服。
杨景仲紧咬着嘴唇,轻轻抱起一具具联邦军士兵的尸体,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还是生龙活虎的人,可现在,却只能安静地躺在地上,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他清点了一下人数,在显眼的地方总共找到五具联邦军尸体,但其中并没有发现康拉德。杨景仲的心里开始燃起一点希望,说不定康拉德还活着呢。
“康拉德,康拉德,你还活着吗?”杨景仲一边找一边喊,但回答他的,只有回声而已。
“是长官吗?”喊了大概五分钟,一丝微弱的声音从集装箱后传来,听起来说话的人应该受了不小的伤。
杨景仲急忙赶过去,一名士兵躺在地上,子弹打穿了他的腹部,如果不是单兵装甲的医用凝胶覆盖住了伤口,恐怕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杨景仲拿出水壶给士兵为了点水,看他好些了方才问道:“康拉德上士呢?为何他不见人影?”
“上士他,上士他在拐角那里,长官,你赶紧救救他,他抓着手雷和敌人同归于尽,受了很重的伤,可能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士兵用尽所有力气说完这句话,转眼又昏死过去。杨景仲用耳机呼叫了医疗小组过来,自己则快速走到伤兵指出的位置。
天呐,看到的第一眼就让杨景仲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康拉德原本漂亮的头发被火烧成了一片灰烬,左眼被子弹打穿,留下一个深深的血洞,身上的单兵装甲向内弯曲,深深镶进身体里,大块大块失去了装甲保护的皮肤已是一片焦黑,右臂只剩下一小部分,伤口之大已经不是医用凝胶所能保护的了。暗红的血液从伤口滚滚流出,在地上形成了一块血池。
如果不是伤兵说这里躺着的是康拉德,杨景仲已经看不出来这具恐怖的身体竟然曾经是一个虽然不怎么聪明但绝对称得上阳光的帅小伙了。
杨景仲疯了似地把头盔一扔,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还有微弱的心跳!
“医疗兵!医疗兵,你们他妈都死哪去了?”杨景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轻轻抱起康拉德的身体,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怒吼。
一名装甲上喷着红十字的的士兵闻声而来,但他只是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就闭上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杨景仲一把揪住医疗兵的衣领,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你还没有给他治疗,怎么知道他就没救了?”
“他的皮肤烧伤程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五,如果受伤后的十分钟内将他放入医疗营养液中,还有机会救得活,可现在……已经太迟了,若不是装甲给他注射了肾上腺素,他早就死了。”医疗兵很平静地回答道,战友疯了般地让他救活一个将死之人的情况他见得多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听老兵的建议,费劲心力去救,但最终的结果不过是白白浪费宝贵的药物罢了。至于战友抱着尸体时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他早已麻木了,职业的理性告诉他,要把药物用在有机会的伤员身上,像这种濒死的伤员,顶多给点镇定剂让他安乐死吧。
“你他妈说什么?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怎么可能救不活他?你的纳米机器人呢?你的人造皮肤呢?这么多东西难道就没有一样能救得了他的?”杨景仲抓住衣领的手越来越紧,脑海里只剩下一丝理智在克制着他不要动手打人。
“杨景仲,放开他吧。”
剧烈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杨景仲急忙放开医疗兵,轻轻抱起奄奄一息的康拉德。
“康拉德,你别说话了,这个人不愿救你,我去找别的人。”
“不,你别去了,我知道自己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康拉德的声音几乎和蚊子一样小,杨景仲不得不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巴。
康拉德用手在胸口摸了一下,掏出一个沾满了血液已经凝固了的U盘,颤巍巍地交到杨景仲手上:“请把这个,送到我妈妈那里。”
杨景仲轻轻握住康拉德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心地把U盘放入口袋。他转过身去,不想让康拉德看到满脸泪水的自己。
“好啦,不要那么伤心,我不过是,困了,想睡一会罢了。”
康拉德双眼慢慢闭上,整个人再也没有一丝动静。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康拉德满是血痕的手上,杨景仲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这位和自己刚认识不久的上士,是他在NF舰队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在自己不了解NF舰队情况时,是康拉德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在他说服军官们按他的作战方案行动时,是康拉德配合他快速解决问题;最后在关键时刻,也是康拉德挺身而出,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而他和康拉德在战斗中凝结的友谊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便提前凋谢了。
杨景仲呆呆地陪在一边,直到医疗兵把康拉德抬到担架上,用白布遮住身体后,他才回过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回到叛军的司令部。
赞普中校正站在门外,看到杨景仲红着眼圈走了过来,疑惑地问道:“长官,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杨景仲摇了摇头,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延续下去。
赞普也没有追问下去:“格奥尔基将军在里面,您要不要进去?”
杨景仲还没说话,格奥尔基那伏特加味道的口音就从司令部中传了出来。
“库拉普夫,咱俩也有十余年没见过了吧?听说你改名了?叫什么弗拉索夫是吧?”格奥尔基给库拉普夫倒上一杯酒。
“是啊,十二年零四个月,自从我叛逃了之后,联邦可是一直没放过对我的追杀啊。若不是十年前那场浩劫分散了联邦的兵力,恐怕我早就死在联邦的炮火之下了。”库拉普夫紧了紧腿上的绷带
格奥尔基刚想继续说,杨景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格奥尔基立刻笑着站起身迎了过去:“怎么红着眼睛?刚刚哭过?”
“康拉德牺牲了。”
格奥尔基愣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吧,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作为一名指挥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格奥尔基把杨景仲拉到库拉普夫面前:“库拉,这个小家伙就是你真正的对手,我可是没怎么指挥,全程按他的方案去做的。小杨,知道他是谁吗?”
“杀人凶手。”
“去你的!”格奥尔基一个毛栗子敲在杨景仲头上,“他可是你的前辈,第三任穿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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