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皇上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朝阳跪在地上，整个人已经紧张的颤抖起来，她知道如果说真话，皇上必然大怒；但是若不说，皇上已然生疑，必然不信。
皇上看到朝阳如此紧张的神情，便知道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林朝阳竟然会糊涂到此地步。
他默默看了许久，道：“算了，朕不逼你了。你起来吧。”
朝阳不敢起身，继续跪着抽涕。
他叹了口气，道：“吉德是孟德赞普最钟爱的小儿子，他继任赞普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朕怎么也想不到他在继任前夕竟然还会来长安。他急匆匆在长安只呆了三日就匆匆而回，当时就该想到其中必有缘由。朕只是想知道，他是单纯的来看看你，还是另有所图？”
朝阳抽涕道：“他说是来看看朝阳的。朝阳也未曾想到他会如此。”
他眉头一挑，道：“那就是说当日他的确是告诉你他要继任赞普的。”
朝阳一惊，再也不敢说话，只是轻轻哭泣。
他冷笑道：“怪不得那日你如此反常。你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后悔当日抗旨没去吐蕃和亲？”
他对朝阳的一言一行从来都是了如指掌，但是朝阳却未曾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上心。
他沉声道：“朕昨晚几乎一夜未睡，一直在想这件事。若是现在吐蕃和南诏联手向我国进攻，凭现在的国力，朕的胜券有多少，可以支撑多久？若是在吉德当日向你泄露吐蕃老赞普圣体有恙、他即将接任赞普时，你就禀告与朕，朕定会与吉德多会面商榷，早作安排，早定两国互交互利之盟约，也不会如今这么被动了。若是早知吐蕃真是有心来犯，朕也不用让长颐远嫁，做个活活的替死羊了！朝阳，你怎么会这么糊涂？！”
越说到后，他的语气越是凝重，言语中流露着他的无奈、痛苦和悔恨。
朝阳哭道：“朝阳没有想这么多。朝阳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而且想着如果是他接任了赞普，那岂不是更好。朝阳怎么会想到他会有心犯我齐朝？”
皇上冷冷的道：“你还真以为吉德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就会爱屋及乌与我大齐朝和平相处？你真是单纯。自我朝建国以来，吐蕃灭齐朝之心从未断过，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多年来兵戎相见，互争城池，都要争个两败俱伤才消停会。吉德本就是英勇好战，他若出兵相犯，朕一点也不会意外。”
是的，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我怎能因吉德对自己好就忘了这个最基本的道理呢。
林朝阳的心里充满了懊悔，吉德在朝阳耳边那句挑衅的话默然跃入脑海，莫非他在说那句话时心中已有打算？
朝阳欲言又止，皇上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朕，一并说了吧。”
朝阳吞吞吐吐的将吉德放肆的话语说了出来。
“打到长安城来救你？”皇上怔怔的看着朝阳，许久未出声，随后才缓缓对着车外道：“安承，立刻传安信王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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