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未睡好。
次日一早,朝阳眼睛酸得很,不想起来。小青劝道:“昭容,您别睡了,这白天睡了,晚上又要睡不着。日夜一颠倒,多伤身呀。”
朝阳想着她说的也有理,硬是打起精神来用早膳。
刚用完早膳,太后传召朝阳前去她凤驾。
朝阳心里暗暗一惊,不知所谓何事,忙梳洗更衣,至太后凤驾之上。
太后凤驾比朝阳的行驾足足大一倍。
里面装饰豪华,软榻、桌、椅、柜一应俱全。
太后眯着眼悠闲的斜靠在软榻上。
苏太妃坐在车壁下首紫儃木贵妃椅上。
朝阳上了凤驾,依次行礼请安。
苏太妃笑道:“昨日本宫陪着太后说了一日的话,今日都有些疲了。”
朝阳忙道:“乐府里乐工和歌姬都随行,太后和太妃若闷了,嫔妾传乐工和歌姬过来给太后和太妃解乏。”
太后冷冷的道:“随行还叫歌姬、乐工,这歌舞乐声传出去,让皇上如何理政,让文武百官如何看待哀家?”
朝阳道:“太后教训的是。嫔妾做事欠考虑了。”
苏太妃道:“不如妹妹陪姐姐品会茶。”
太后道:“光品茶有什么意思?玉梅,把四书六经拿来,让昭容给我们好好诵读。”
玉梅把四书六经全部拿来,放在朝阳面前。
苏太妃道:“这也好。昭容就给太后先念《论语》吧。来,快坐吧。”
朝阳刚要起身坐在小矮凳上。
太后撑着头,眯着眼道:“这车颠得这么厉害,坐着念声音可不稳了,还是跪着念,安稳点。”
此言一出,朝阳心中真是叫苦不迭,却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朝阳无奈,咬紧牙关,跪着拿起论语,一字一字的诵读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车子行了两个时辰,朝阳跪了两个时辰,断断续续的诵读着。
太后吃着点心、品着茶,乐在其中的听她诵读。
好不容易休息了,太后才把朝阳打发回来。
朝阳跪在车板上,虽然铺着厚厚的绒毯,还是被硌得生疼生疼的,而且由于是跪在车门口,车前的帷幔虽然厚,冷风还是吹进来,吹得后背生冷生冷的。
两个时辰,真是如在地狱的两个时辰。
朝阳躺回到软榻上,双脚又痛又麻,动也动不了。
沈嬷嬷急着给朝阳轻轻的按摩双脚,不停的问道:“怎么样,舒服点了吗?还痛吗?”
朝阳两眼泪汪汪的,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青白日里本来是要休息的,急急赶来,看到朝阳膝盖一片淤青,眼眶一红,道:“奴婢去告诉贵妃。”
朝阳叫住她道:“原本就是贵妃让我一路上服侍好太后和太妃的。现在太后只不过是嫌路上烦闷,让我诵读几篇诗书,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青道:“可是不管怎么说,昭容也是有名有份的妃子,太后怎么能这么……”
沈嬷嬷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太后驾前,连皇上都奈何不得,昭容能怎么办?还是忍忍吧。到了洛阳,太后要参与祭祀,参拜,就不这么得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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