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钱庄一段距离后,白正初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们怎么就这么忍得住?”
“急什么,”唐之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马上就能知道那窃贼是谁了,而下家嘛……咱们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就能见到他,只是得乔装一番,省得打草惊蛇。”
说着三人便分散折往了三处。
而,再当三人会合之时,秦昱竟险些没认出来唐之。
那一袭纨绔子弟的装扮,披着上好的白色貂绒披风,大方地走进了茶肆。
如此大的阵仗,让秦昱和白正初这两个贴着假胡子装作外来的富商的人,险些应付不上。
而唐之独自与“书童”福儿一桌,秦昱与白正初二人一桌,坐等那说书的上台。
另一边——
“这事怎么就让刑部的人知道了?人不是已经杀了吗?那东西你们没尽数收回?”
“收了啊,怎么会被发现的?”
“都是帮蠢货!看来,得赶紧把剩下的处理了。”
茶肆一片叫好声不绝于耳,唐之大方地在那收赏钱的盘里放了一颗碎银。
秦昱瞥见后,一模腰上,钱袋子又不知何时被唐之顺走了。
“哟,这位公子真是爽快!多谢,多谢啊!”
“哎等等。”唐之一把拽住了要走的人。
“哎,公子你可不能反悔啊!”
“不是,我有话要问你。”唐之向他招了招手,那人凑到了她身边,她低声耳语了几句。
白正初见状连忙杵了杵身旁的秦昱小声道:“嫂子要干什么?怎么回事啊?”
但看见唐之那一如既往胸有成竹的笑,秦昱就知道她又有线索了,明明自己才是刑部侍郎,却都被一个驱魔院的抢了先,要不是周遭人不知唐之真实身份,自己的脸都不知往哪儿搁了。
再一眨眼,唐之人竟不见了。
“少爷,少夫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福儿却偷偷给隔壁桌的秦昱和留下字条后便出了门。
展开字条后,秦昱便明白了,后脚便和白正初匆匆离开了茶肆,白正初带着刑部的人赶往城东包子铺,秦昱则一人赶往县衙。
而正如唐之所料,这事与裘至脱不了干系。
唐之拎着说书人从后门带去了包子铺,白正初也正巧将前去寻找剩下碎银之人抓了个人赃俱获。
“说吧,”白正初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谁是上家?谁是下家?”
“上家在这儿呢!”秦昱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唐之闻声忙迎了出去,裘至衣衫不整地被绑来了这里,像是此前有过争斗。
白正初陪着秦昱审了三拨人,总算是把这钱庄盗窃案与包子铺老板的离奇命案给解决了。
原来,钱庄盗窃案的主谋便是裘至,他在茶肆听书之时,认识了钱庄老板钱老板,而钱老板无意间透露了他接了一笔溶制官银的活,且还有不少碎银未曾溶制,问其数量,虽不知,却也给了裘至一些苗头。
裘至自那时起,便时不时地以办差的名义前去查看,明为查案,实为踩点,而内应便是钱庄里的人,那脚印、油迹和布条,都是他用来混淆他人的东西。
而丧命的包子铺老板则是因为用死猪肉做包子的事被裘至知晓,以此为把柄让他在特定的时辰将那一笼包子拿出来卖,而说书人便是那个下家,收去后制成银叶子再暗中转交给裘至。
没想到这看似天衣无缝的销赃,却因说书人的一时贪念,欲夺剩下的碎银,把包子铺老板给活活打死露了马脚。
为了自己不被怀疑,说书人并未取走包子里的那部分碎银,并将它蒸了以混淆视听。
而万万没想到,却被这离奇的死因给暴露了。
“剩下的碎银,我在说书的那儿搜到了,让白大人的人去守着了,这是刚做好热乎的。”唐之把那包东西扔在了桌上,里面的银叶子掉了出来。
秦昱把从裘至身上搜下的钱袋子也扔到了桌上:“还有什么要狡辩的?一并说了吧。”
裘至面对如此人证物证自知无法脱身,冷哼一声:“你是有你爹做生意养你,我可没有,你是刑部侍郎,俸禄肥厚,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捕头,月俸亦不过就这区区一贯纹银,你懂个屁。”
“怎么?”秦昱还未开口,唐之便站了出来,“你难道不知道,秦大人这一官半职都是靠自己本事爬上去的吗?不破这个案子,哪里来的功,不抓你们这些谋财害命之徒,他又如何升官?有说风凉话的闲工夫,不如多去抓几个市井小贼,还百姓一个安宁。”
“你又是什么东西?看你这穿着,也不过就是哪个大户人家里养的纨绔子弟,游手好闲好管闲事。”
“我是谁?你大可以睁眼瞧瞧清楚……”见唐之险些就要冲动将自己真实身份说出口,连忙被秦昱拦下。
秦昱将唐之护在身后,对差役道:“窃取官家财物,辱骂朝廷命官,妨碍公务,带走!”
白正初指了指另几人:“把这几个杀人犯也带走。”
“是!”
等白正初将人带走后,秦昱压低声音对唐之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冲动就会坏事,万一把你自己身份暴露了,被他人知道倒是没什么,被白正初知道了怎么办?”
唐之一时语塞,他说的对,这“交易”只能是他们二人知晓,若是被白正初知道了,的确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
“走吧,外面太冷了,回府歇着吧。”
看着秦昱朝着门外走去,唐之有些急躁了,没几日便要成亲了,成亲之后必然拖不了多久就得被催着生孩子,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必须早点找到灵力碎片。
回到府上,本来挺喜欢吃包子的唐之自包子铺的案子之后,每次拿起包子都会问是否是外面买的,而得知此事的秦昱便吩咐了后厨,之后所有“少夫人”要吃的包子都得是外面新鲜的猪肉取回来自己做的。
唐之得知此事,竟觉得有些喜滋滋的,原来,当“少夫人”也不尽是坏事。
刚安稳没两日,唐之便找来了阿藤,想让秦昱说服他父母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
“也好,我若不在也好有个人保护你。”
得知唐之想带个男子在身边,秦母觉得有些不妥,便叫来了秦昱,想要让秦昱说服唐之。
“你们都快成亲了,她还带个男人在身边,又不是家丁也不是自家兄弟的,被人知道了多不好。”秦母很不放心,“况且,谁知道他们俩私下有没有……有没有……”
秦昱叹了口气:“娘,唐姑娘是阿藤的救命恩人,您就当是她带了个贴身侍卫在身边,又不住同一间屋子,也不同床更不共枕,我都不在意,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就这么定了啊,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唐之从窗缝里偷偷看着他们的谈话,见秦母拗不过秦昱,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而阿藤在府上,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关于母亲灵力碎片一事,阿藤果然知道一些。另外,她想起云竹给她的一个孔明锁,是唐延留给她的,却是非常见的孔明锁,是个环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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