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剑极不寻常的表现让沈寒诧异,但现在根本不是多想的时候。
手中的斩龙剑颤动得越来越厉害,好像拥有自主意识一般在极力挣脱着束缚,沈寒一边加大元力的压制,一边集中精神努力控制。
突然,斩龙剑向外猛地射出一道黑色光芒,沈寒的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剧烈一晃,斩龙剑直接挣脱出来,飞入空中。
沈寒迅速抽回手臂,元力瞬间覆盖,这才让手臂有了知觉。
空中,斩龙剑静静悬挂,格外安静。
只是,斩龙剑的剑身逐渐变得暗淡,直至完全变成黑色。
“斩……斩夜?!”
沈寒已经看清了斩龙剑的变化,它竟然自主地、完全变回了斩夜剑的模样。
自从斩夜剑吞噬了龙吟剑和白雪剑之后,沈寒将其命名为斩龙剑,它的外形也可以在三柄剑当中来回切换,但沈寒还是一直让它保持着斩夜剑的模样,只是剑身的颜色由原来的漆黑变成了银色,只是这种颜色变化是自然的,并不受沈寒控制。
忽然,一声苍老邪恶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终于……又嗅到这肮脏人界的味道了……”
这一声之下,沈寒的汗毛孔都张开了。
“谁!谁在说话!”
沈寒迅速后撤,同时运转元力笼罩全身,压低了声音说道。
“咦?小鬼,你是谁,怎么能听到我说话?”那道声音疑惑问道。
那声音似乎闻了闻,发出“呼呼”的声音,忽然狠狠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身上有我剑道的味道,说,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一股空寂的死亡气息迅速弥漫,充斥在整个房间中。
被死亡气息包裹的沈寒只觉得元气护体竟然在一点点溶解,他能感觉到,如果不是有这一层元气保护,恐怕自己的皮肉也会在这股死亡气息中逐渐腐朽。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沈寒感觉自己如同风暴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死亡的恐惧,仿佛穿透了那元气防护,直逼沈寒心灵的最深处。
眉头紧锁,沈寒的意识向灵海深处传音道:“剑魂前辈,剑魂前辈!”
虽然剑魂为了维持锁剑台的封印消耗巨大,大部分时间都处在自我封闭中苦苦维持,但现在的局面实在太危险了,绝不是沈寒现在能够应付的。
但,无论沈寒如何呼唤,剑魂始终没有反应。
“紫芒,去看看剑魂前辈的情况。”无奈之下,沈寒只好喊来紫芒帮忙。
“好,你当心,外面的老家伙是从斩龙剑身上发出的,你滴血认过主,即使你不能控制,它应该也能感到受你的存在。”紫芒见到告诫后,飞身前往镜海。
收回意识,沈寒盯着悬于空中的斩夜剑说道:“我是沈寒,与你滴血认过主,你是谁?”
“沈寒?没听过,另外,斩夜早就死了,你滴血控制的只不过是它的一缕没有意识的残魂而已,桀桀桀!”
“是你杀了斩夜?你是谁?怎么会在斩夜的身体里?”
“我是谁?桀桀,我就是无涯剑主,斩无涯!”
“什么!”沈寒一声惊呼。
无涯剑主是神剑中镇压的第一个人,但他不是早就死了嘛,自己亲眼见过无涯剑主的剑心珠,就连剑魂前辈也这么说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沈寒迅速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进入神剑空间的事情,寻找着所有与无涯剑主有关的回忆。
无涯剑主,创无涯剑道,后被异魔引诱,剑心沉沦,被玄天神主镇压,历经一千六百五十八年,大限将至,留毕生传承凝于剑心珠,死于锁剑台上。
剑魂前辈用剑心珠幻化出无涯剑影与自己对练,用这种方式让自己领悟无涯剑道,直至悟出剑气,成为剑客。
他说我身上有他剑道的味道,说的应该就是无涯剑道,看来他真的是无涯剑主!
知道了邪恶声音的身份,沈寒的疑问却更多了。
斩夜剑是伴随着无涯剑主证道的剑,从灵剑一步步成长为神剑,可以说剑灵就是无涯剑主最忠实的伙伴,那么,无涯剑主又是怎么跑到斩夜剑里去的,原来的剑灵又是怎么死的?
“桀桀桀,你叫沈寒是吧,我能感觉到你已经学会了我的无涯剑道,但是距离领悟真意还差得远,不如,你让我进入你的身体里,我把我所有对剑道的感悟都传给你,让你瞬间就领悟出剑道真意,成就界域之主!如何?”
沈寒暗笑,不知道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竟然这么幼稚,当真是不谙世事太久,人都变傻了!
“多谢前辈好意,但我追求的剑道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无论前辈对剑道的感悟多么深厚,对我来讲,都如同虚幻一般,看得见,却摸不着。”
沈寒不动声色地拒绝进了无涯剑主,同时极力维持着元力防护,抵御死气的侵蚀。
汗水,从额头滴落。
既要在体外抵御死气,又要在内心深处战胜恐惧,在这种内外压力的疯狂挤压下,沈寒苦苦支撑着。
他现在唯一的期望,都放在了剑魂身上,但紫芒却始终没有消息。
“老大,不好了!”
紫芒的声音忽然响起。
“慢点说,怎么了?”
沈寒强压情绪,缓缓问道。
“老大,剑魂前辈一直坐在锁剑台上,气息全无,无论我怎么喊也没有动静,看上去……”紫芒忽然停了下了。
“看上去怎么了?”
“看上去,好像,好像死了一样!”
嗡!
沈寒的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爆炸一般,一片空白。
“桀桀桀,沈寒,我的徒儿,你难道不想去剑道的更高境界看看吗?我能感觉到你的天赋,你不仅领悟了我的无涯剑道,还自创了寒焰剑道,对不对?如此年轻就能领悟两种剑道,就是我都自愧不如,桀桀,我的好徒儿,张开心灵,让我亲自指导你吧!”
斩无涯不失时机地引诱着沈寒,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知不觉间去相信,去听从。
恍惚中的沈寒,仿佛看到了前方一片光明,看到了自己站在剑道之巅,俯瞰众生的豪迈背影。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平静,身体周围的元气防护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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