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疼吗?”
自落月谷诱敌离开,重返潜龙山脚下的晟风枫满是狼狈的朝身旁尚不如自己的月秋雨问着。
因为重伤而被肖言夕搀扶的月秋雨紧咬着牙冠,摇了摇头道:“我忍着,不说。”
“该!谁让你主动同意受这份罪?没死路上你就知足吧?要不是剑圣他老人家威名犹在,你早就让百里家的人弄死了。”比月秋雨强不到哪里去的晟风枫,摇着折扇嘲讽道。
“闭嘴!我靠的是自己,和那老家伙无关。”月秋雨强行坚持着。
一路走来,在福伯的暗中保护下,三人终是有惊无险的带着女孩回到了潜龙山。只是此刻三人都以精疲力竭,再禁不起半点波浪。好再已到山门前,又有福伯将身后追赶之人拦住,晟风枫才有了与月秋雨吵嘴的心情。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一路辛苦,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一道有着几分熟悉的声音自山门内传出,紧跟着数十众禅家之人,将整个山门堵死,拦住了四人的去路。
晟风枫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强提起精神,看着前面拦路的一众熟悉身影,朝开口的白马禅师问道:“这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弥陀佛。老衲就是老衲,施主认为老衲是真,老衲便是真。施主认为老衲是假,老衲便是假。”
晟风枫笑了笑:“就从你刚才所言让我完全听不懂外,我有点相信你是真的了。只是不知白马禅师这百日来都去了何处,为何今日才到龙渊禅院?”
“老衲等人在一道星术内坐了百日苦禅,前己日方才脱困。”白马禅师回道。
“你别和他墨迹了,直接说事。我们能不能过去见夫人?”月秋雨在一旁不耐烦道。
“不可。白马既然来此,那非我禅家之人便不得再踏入龙渊禅院半步。”白马禅师主动回道。
“那还跟这秃头废什么话,我要上去见夫人!”月秋雨说着,手中刀剑已然出鞘,作势便要冲杀而上。
晟风枫急出手拦下后,再朝白马禅师问道:“非禅家之人不可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有这个女孩能上去?怎么,禅宗也要抢夺这女孩吗?”
“阿弥陀佛,她本就是我禅家之人,此为回家,何来抢夺之说?”
“敢问禅师,您要如何处置这女孩?”晟风枫再问。
“阿弥陀佛,我禅家八十一条性命为魔所害,白马身为禅家之人自要诛邪魔以护禅宗。施主,还是放手吧,再怎么拖延时间也无济于事。禅家自有法度,外人还是不要干预的好。”白马禅师直言道。
见自己心机被人道破,又看不到面前有半点胜算,晟风枫无奈一笑,手中折扇化出星玄针,先一步砸了上去。
“砰!”
白马禅师屹然不动,手掐法决,口诵禅经间身后獠牙鬼相生出,抬手将晟风枫困在空中,使其半点动弹不得。
“星玄针固然绝世,但施主一路奔波,已是强弩之末,还是放下屠刀,原路回返吧。”看着在鬼相控制下不住挣扎的晟风枫,白马禅师规劝道。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想抢人,先。。。问过我!”晟风枫倔强道。
“阿弥陀佛。施主执念太深,既不可度,老衲也只好送施主往生了。”
说话间,獠牙鬼相突然狰狞起来,另一只手跟着生出鬼叉,朝晟风枫头颅斩去。
“老秃头,你敢!”月秋雨大急,刀剑急斩而出,奈何全无半点力气,刀势随风溃散,人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阿弥陀佛。诸法空相,万般无色。”
一道稚嫩之音生出,瞬间席卷天地,所过之处天地无色,那獠牙鬼相也在顷刻之间崩解消失,白马禅师跟着咳血后退不止。
“般若心经!龙渊竟授了你般若心经?”失了禅师做派的白马惊呼道。
女孩施了道禅礼:“阿弥陀佛。一念成佛,一念为魔。执念太深的是禅师才对,请禅师让路,允我回禅院。”
“般若心经为龙渊禅院无上真经,连龙渊都未曾悟得,你是如何偷来那般若心经?”白马禅师追问道。
“禅宗戒律,不得偷盗。那心经禅院人人早晚诵读,非是偷来。那经文原本一直躺在经楼落灰,禅师若是想要,尽可取走。现在还请禅师让路。”
女孩言毕,转身走至晟风枫身侧,低身谢道:“阿弥陀佛。无尘多谢三位施主护持我回来。剩下的路,无尘一人便可。”说完,便手拈禅礼,不顾拦路的众人,朝山上行去。
看着女孩和白马禅院一众人消失在山门深处,晟风枫不禁自语道:“她这么厉害,为何还要我们拼了命护她?”
“咳咳,你也没给过她出手的机会啊。”月秋雨咳着伤体,回道。
晟风枫很不想赞同的点点头后,没好气的朝月秋雨开口道:“你现在还能动吗,扶我起来。”
“不可能。我喜欢躺着,舒服。”
“说的好像你能站起来一样。”
“开玩笑!我堂堂听雨山庄三当家,会累到站不起来?”
“那你起来扶我一下。”
“不可能!”
。。。。。。
已然再无力气的二人,依旧坚持着互相嘲讽间,一道冰冷诡异之音突然传来:“看来二位如今已然没有力气起来了,那不知还有没有力气再与本座一战?”
闻声看去,全身遮蔽黑袍的神秘人已然出现在二人面前,不顾肖言夕之剑,朝躺下的二人对视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以为那些禅师们已经是最后的黄雀,没想到还有个暗中埋伏的猎人。你又是何人,敢对剑圣传人和四姓贵族的人动手?”
对于晟风枫的警告,黑袍下的神秘人冷笑回道:“别再坚持了,一切都是徒劳的。我不管你是拿背后势力压我,还是有意拖延时间,不把蝶蛹和紫毒珠交出来,我都会杀了你们。”
“你就是囚禁老鬼那个神秘人?怎么?藏了这么久,还是忍不住冒出来了?”勉强撑着身子,靠在一旁的晟风枫问道。
“若不是你们坏了本座的大计,本座还真未想过要这么早出现。不过在将死之人面前出现,一切还尚有回旋之余地。
看来枫少爷是不打算把东西交还了,还是本座朝死人要的方便一些。毕竟聪明如枫少爷这般,只要你还活着,我便多了一份担心。”神秘人说着,手中已然生出脓血一般粘稠之物,朝晟风枫射杀而来。
攻击未至,便以没入突生的无尽黑暗剑意中消失不见,跟着出现的便是玄铁重剑的遮天剑势压向那黑袍之人。
巨剑当空劈下的下一瞬,肖言夕连同身上四把剑先后倒飞出去,将肖言夕钉在远处,动弹不得。
轻易摆脱掉肖言夕的麻烦后,黑袍人随手引来永夜剑,走向晟风枫间,自语道:“连人玄境的高手都这么不堪一击,看来枫公子一路经历了不少麻烦,这可不像枫公子的行事作风。”
眼见永夜剑已然刺破自己心前衣物,晟风枫不急反笑道:“既然这么了解我,那你应该知道我向来都是筹谋一切,从来不做没把握之事,更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哦?不过这次枫少爷好像没有算到我会在这里取你性命。”
黑袍人笑语着,欲再度将永夜剑深入,以解决眼前的麻烦间,一道对死亡的恐惧突然凭空生出,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银色掌中剑已然出现在永夜剑身之上,将其弹飞。
意识到事情不妙,急欲抽身逃离的黑袍人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一张带着童稚的笑脸已然出现黑袍人五步处。
见秦无忧赶至,知命以无恙的晟风枫,笑语道:“我说过了,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也不会置身险地。现在将死之人该轮到你了,不过你若是把黑袍脱了,我便饶你不死。”
话未说完,黑袍人周身黑气不住肆虐,待掌中剑射来时,神秘人只留一身黑袍落地,人以不知去向。
自黑袍中取回掌中剑的秦无忧,将晟风枫扶起,还未来得及开口,晟风枫便率先讲道:“你再不出现,我还以外你死了呢?”
“大当家果然神机妙算,其实差一点我便死了。若不是你和我的处境也差不了多少,我都以为那莫问九箭就是大当家安排的呢。”秦无忧很是随意的回道。
“现在看来,我倒真希望是我派去的,这样会省了我以后许多麻烦。”
晟风枫抱怨间,福伯驾着马车已然走近,晟风花第一个自车上跳下来,急声道:“风风,你受伤了?死不了吧?”
“叫三哥!”
不等晟风枫说完,晟风花已然转向秦无忧,满脸笑意:“无忧,你刚刚出场简直太厉害了!若不是你,风风怕是死定了。为了报答你救下风风的大恩,不如我就以身相许吧?”
“不可能!若是没他,我也不会落的这般惨状,谢不着他!”晟风枫果断回绝后,不给晟风花再开口的机会,便朝着山上禅烟不住滚动之处而去。
兜兜转转,再回潜龙山石壁前,女孩与夫人共对石壁之上画像,一个虔诚念经,一个默默落泪。
待禅音萦绕山间,泪水侵入石中后,崖壁之上的画像突然活了过来,飘然而出,映入女孩体内。下一刻,禅烟开始不住悸动,顺着女孩口中禅音,落入众人面前。
一道似有若无的人影自当中缓缓生出,那天下各方苦寻多日的惊天之物,终是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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