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纵身跃起,如离弦之箭般直削向男子头颅。
那人一心想取白玥然性命,何曾料到螗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措不及防中死于小谩之手。
“公子,对不起,小谩来迟一步,害公子受苦!”小谩掀开车帘,见车内男子明显已支撑不住,却为了护身侧女子周全强撑着病体,不顾左臂汨汨流血的伤口尽力维持举剑的姿式,她轻柔的握住他颤抖的手,心疼的道。
“小谩……你来……就好……”见是小谩,此时脸色煞白的白衣公子卸下防备,一下便倒在小谩怀中晕了过去。
“小兰,把那边的药箱给我!”小谩挽起广袖,用力撕开伤处带血的中衣,对隔了一段距离仍惊魂未定的小兰吩咐。
“哦!”小兰应了一声,将放在手边的白色药箱打开来,取出止血散和绷带递到小谩手中,看着她忙碌。
大半个时辰后,罗青带着洛城知府和大队官兵来到出事地点,命人将刺客拿下,众人下跪行礼道:“臣等救驾来迟,还请皇上和晋王殿下恕罪!”
“呵呵,邓大人来得正是时候,何罪之有呢?”寒彻淡笑道:“这些人就交由邓大人代为审理,也好让本王知道他们因何要刺杀皇上!”
“是是,下官遵命!”邓大人满脸堆笑的道,可当他听到师爷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之时,脸上笑容顿时消失,转而满布愁云的道:“只是晋王殿下,那些个被俘的刺客不知怎的就全部身亡,而且死因蹊跷!”
“死因蹊跷?”寒彻负手而立,他越过邓大人凝视着远处杂乱无章的刺客尸体,冷声下令:“罗青,你去查明刺客的死因,最好能找到活口!”
“是,属下领命!”罗青行礼道,他戴上特制手套行至尸身旁,单膝着地并沾上血放在鼻下细闻,道:“回王爷,刺客是服毒自尽的。”
“王爷,这儿还有活口!”罗青挨个儿上前查探,总算有人还有微弱的气息,他握住那人手腕,输入一丝真气护住那人心脉,略带诧异的道。
“是谁指使你来刺杀当今圣上的,说!”
寒彻行至那人数米之遥,负手而立,冷声逼问道。
“呵……”那人紧盯着寒彻双眸,一阵冷笑道:“你……休想……我……宁死也……不会透……透露出……谁是……幕后……主使……”那人一口咬破隐藏在舌下的剧毒,顿时七窍流血而亡。
“回王爷,此人已死!”罗青伸手在他鼻尖轻探,抬眸道。
“嗯,罗青,你去搜一搜,看他身上能否找出对追查刺杀当今圣上有用的物件!”
“是,王爷!”罗青伸手在那人身上一阵摸索,接着从他怀中搜出一封密函和一块儿玉佩交给寒彻。
“既然已是死无对证,刺杀当今圣上一事本王便不再追究!”寒彻紧攥着密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道:“即刻回宫,本王要告他通敌卖国!”
“王爷!”见寒彻跃上马背,正欲策马前行,邓大人慌忙道:“为保皇上与殿下的安全,请容下官随行护送!”
“不必,只怕是有大批官兵跟随更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邓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领,驾!”寒彻一拉马缰,马儿立起飞驰前行。
“小兰,你别傻愣着了,快去驾车,公子我来照顾!”小谩看着前面的车马渐行渐远,催促道。
“可是那上面都是血,我怕!”只要一想到有人死在车旁,小兰就吓得瑟瑟发抖。
“怕什么?如今驾车的小厮死了,我要照顾公子,你不驾车,谁驾?”小谩头也不抬,自顾不暇的道。
“好,我驾!”小兰认命的道,她站起,随即跳下马车并将门关上,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一脚将悬在车辕上的小厮踹开,捏着鼻子一鞭抽向马背,马儿一声嘶鸣,撒开蹄子向前狂奔。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在即将通往皇城的官道上被迫停下。
“小兰,前面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停下来了?”突然的一下冲击,小谩扶了扶怀中仍昏迷不醒的白衣轻雅男子,随后掀开车帘问道。
“不知道,但前面有打斗的声音。”小兰偏过头,有些担心的道:“小谩,公子的身体好些了么?”
“还没醒呢。但公子服了药,烧也退了大半。”小谩探了探他额头,欣慰的道。
远处
“住手!”刀疤男子一声令下,所有劫匪都退至一旁,为晋王一行让出一条大路。
“真是不打不相识,能和晋王殿下交上朋友,此乃在下的荣幸,倘若殿下有求,在下定竭尽全力为殿下分忧!”刀疤男子拱手恭敬的道。
“很好,本王此时便有一事相求。”寒彻遥指向那较为华丽的车马,淡笑道:“本王此次奉命护送当今圣上回宫,路遇刺客置皇上于险境。
本王虽有心护主,却难免会有疏漏,为堵攸攸众口,还请寨主派一个武功高强之人贴身保护皇上安全!”
“此事好办,虎子!”男子叫来一身材结实、面相机警的男子对晋王道:“这是我山寨中最勇猛的汉子,他名叫高虎,不知殿下对此人可还满意?”
“嗯。”寒彻上下打量着那人道:“皇上的安全交由他负责,本王也就放心了。”
“去吧!”“是!”那人向寨主一拜,朝那较为奢华的马车行去。
“看来本王前来是坏了寨主的好事啊!”
忽见从迎亲花轿中被强拉出来、捆绑得结结实实的新娘不情不愿的样子,寒彻有心的道:“强有的瓜不甜,本王倒有一桩亲事说于寨主,还请寨主将此人作为谢礼送予本王,不知寨主意下如何?”
“这”,听闻此言,寨主蓦的脸色大变,但碍于对方身份却又不便立即翻脸,只得忍气吞声的道:“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这才刚进门的新娘,殿下就叫俺弃婚,这不合常理呀!”
“怎么,寨主是想和当今圣上抢亲?”寒彻佯怒的道:“他可是皇上选中的人!”
“俺可不敢!”寨主仍盯着那新娘子娇俏的容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道:“只是俺想不通,皇上一直都坐在那马车上,他又是怎样看上俺媳妇儿的?”
“这你就不必过问,皇上自有皇上的道理!”寒彻命人将新娘带上马车,转身跃上马背,道:“人,本王带走。待护送皇上回宫之后,本王自会派人将新娘送到寨内,献给寨主!驾!”
一拉缰绳,晋王率铁骑绝尘而去。
“你进去,我来驾车!”等两位大人的马车渐行渐远,高虎便替换下小兰驾车跟上。
“太好了,公子您终于醒了!”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昏迷不醒的白衣公子在此刻睁开了狭长的凤目,见他不住的掩唇轻咳,小谩轻拍着他后心,心疼的道:“公子您好些了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白玥然吃力的微微挪动一下身体,却因自身体力虚乏至极而喘息不已的道:“只是右臂偶感疼痛,全身无甚气力罢了。”
“公子您再坚持一会儿”,小谩轻搂他腰肢,将他微微扶正,随后着手掀开车帘向外望去,抚慰道:“这儿离宫门不远,您马上就能回宫歇着了!”
“嗯……”他倚在小谩怀中,捂唇一阵轻咳,而后困倦的闭上双眸再度沉沉睡去。
“罗青,你率影卫同十二暗卫送王妃先行回府,本王还须进宫赴旨!”寒彻跃下马背走到车旁,他掀开车帘对车内半卧于软榻的白衣美人宠腻的道:“玥儿,回去之后不准乱跑,乖乖的等我回来!”
“是,玥儿遵命!”白玥钥由丫环搀扶着坐起,笑容甜美的扯着寒彻衣袖,声音发嗲的道:“彻,早点儿回来!”
“嗯。”寒彻笑着刮刮白玥钥鼻尖,随后放下车帘,重回马上。
“出发!”罗青调转马头,向着晋王府狂奔而去,马车紧紧相随,影卫与暗卫们则护在马车四周。
寒彻目送着铁骑绝尘而去才收回目光,随后缓缓驶向宫门,一路畅通无阻的在未央宫门口停下。
“奴婢见过晋王殿下!”一出御书房,红袖就见到刚从洛城归来还不及沐浴更衣的晋王,福身盈盈一拜。
“免礼,有劳红袖姑娘进去通报一声,本王有要事求见皇上,还有这两位大人及那位病中的竹公子!”寒彻退行一步,露出身后同行的女子。
“然公子?”忽见整个软倒枕在小谩肩头沉睡的白衣公子,红袖惊呼一声,下意识的道:“奴婢这就进去通报皇上!”
红袖走后,不过片刻就有小太监打开宫门,满脸堆笑的道:“晋王殿下,以及各位大人,请!”
穿过珠帘,寒风正倾下身子一口一口的喂身侧孱弱美人喝药。
“皇上,晋王殿下等正在珠帘外候着,不知您是否立即召见?”红袖立在床前,有些心急的道。
“不忙,朕还想多陪云儿片刻,叫他们在珠帘外候着!”一碗药见底后,寒风执起水随云纤细冰冷的手,将他连人带被抱入怀中,无动于衷的道。
“可是然公子尤在病中,身虚体乏急须调养,奴婢恐他支撑不住!”红袖不时的望向身后素雅的白衣公子,神色凝重的道。
“他若撑不住,大可回承欢宫歇着,不必来见朕!”寒风转身,恰巧看见白玥然渐渐转醒,不住的掩唇轻咳,病着还不安份守己的男子,故意冷言冷语的道。
“皇……皇上……”白玥然猛的推开小谩,强撑着无力的身体踉踉跄跄的向床前行去,却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边撕心裂肺的咳着,边徒劳的一次次撑起自己不堪的身体,直至吐血几近晕厥。
“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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