齁甜!现在的年轻人也不怕得糖尿病!沈之敬在心底嘀咕。
“对了,你已经回学校了吧?”
“嗯。”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儿?”
“不是,我来找你是因为你之前给我买了很多面包,于情于理我很应该回请你才对。”
一听,沈之敬坐正了身子,看着她,显得为难,“难怪你说我买了面包呢!要不我拿进去退了,你再重新买。”
吴丽的眼睛骨碌的看着他,“你这人怎么那么奇怪,我都听不出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我从不开玩笑,你不知道吗?这个社会上很多人都有轻度强迫症,别人请客,一定要让她也请客一回,否则她会浑身不自在,就跟你现在这样。”他煞有其事地说。
由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会假,但是一听见疾病相关,吴丽顿时露出自卑的愁色,“我才没有什么强迫症,我只是有无痛感症而已。”
“啊?无痛感?那可是万中无一的人,你怎么确定的?去医院检查过了?”沈之敬眼底闪着光芒。
无痛感这个病症对吴丽来说就像是噩梦一般,小时候,她揉眼睛都能把眼睛揉出血,蚊子叮咬都能把皮肤抓破,长大后,只要稍不注意,身边的人就会跟着遭殃,甚至在睡眠中被……
吴丽不愿意再回忆,扯开话题:“还是说回正事吧,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杀张威,真的没有。”
“张威的事不归我管,哪天找到他的尸体,你再来和我说这些话。”沈之敬若有所思地放空了目光,她还能来见他,也能在他面前提起张威,看来她受到暴行一事她自己是不在意了?这倒是好事。
听见他的话,吴丽眉头皱起,喉咙咽了咽口水,呆呆地应了一句。
沉默了一会,她甩了甩头,把脑海里一些不好的画面抹去,重新整理好思绪,又说:“除了要还你送我面包的人情,还有你帮我,当了一回耳报神,还有上次抱了你,我也很抱歉。”
她心里有一本账簿,谁对她好她都记得,而且恩怨分明,之前见她对陈洲很不友好,大概也是在心里记着帐吧。
虽然她的帐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就像艾伦之前评价他,在吴丽最饥饿的时候送她面包,这就是最典型的雪中送炭,在这种无助的心理影响下,这份恩情可能会被无限放大,看来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沈之敬在心里嘀咕完,不打算纠正她,语调轻松地一笔带过,“原来我帮了你这么多,你拿一杯奶茶就打发了?”
向来是有恩当十倍奉还,吴丽连忙解释:“我原本预算了请你去吃点好的,可是你没给我这个机会呀!”
“我又不缺吃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救你于水火,至少得以身相许吧!”话刚说出口,沈之敬顿觉不妙,清了清喉咙,连忙解释:“这次是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聊得太欢了,一时没收住。”
“我肯定不会放心上。”吴丽羞红了脸,低着头。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依然没有缓和,沈之敬清了清喉咙,说:“对了,那天在学校你为什么见到洲子就逃?”
“洲子是那位警察?”
“你不知道?”
“我哪来的心思去管他叫什么,而且我那天也不是在躲他。”
果然!沈之敬没有惊讶,又说:“所以你是躲我,这又是为什么?”
勾起那天的记忆,吴丽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紧了紧,奶茶砰的一下,盖子没盖好,满满的奶茶撒了出来。
沈之敬也是吃了一惊,反应过来马上帮她收拾。
“想什么呢?这么激动。”
吴丽任由他拿走奶茶,接过他递来的纸巾,只觉得难堪的低下头,“我,我,我那天抱了你,觉得有些丢脸,就逃了。”
沈之敬重新将奶茶盖好,边把奶茶递回给她,边说:“这有什么好丢脸的,怎么说还是我占便宜了啊,少女投怀送抱什么的,也不是天天有这样的好事。”
一听,吴丽瞪大眼睛,一脸的震惊,嘀咕:“你真奇怪。”
看着她的惊愕,沈之敬一怔,忽然大笑起来。
他笑得莫名奇怪,没有来由,只是听着他的笑声,又觉得好听,吴丽扭过头,瞪大了星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像是看呆了。
“哥。”
陈洲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之间柔和的气氛,他眼底带着无法接受的惊讶,问:“你怎么会和小丽在一起?”
沈之敬没有婉转,坦然地说:“吴丽来找我道谢的,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休假吗?”
他轻描淡写的回答让陈洲拧起了眉头。
沈之敬自然清楚他的表情,任谁见了他和吴丽之间的相处,都会有这样的诧异吧。
彼此毫不相关的青年和少女坐在一起,人总不会往好的方面想。
他站起身,抬了抬下巴,说:“面包你拿回去吃吧。”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郑重地交代:“少喝点奶茶,这饮料没营养。”
吴丽瞪大眼睛,看着沈之敬和陈洲勾肩搭背的离开,一脸懵然地看了看牛皮纸袋,又看了看手里的奶茶,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些不都是他要求买的嘛!
沈之敬拉着陈洲往法医中心走去,心情愉快地问:“我听说你约了萧梅,怎么了?被放鸽子了?”
“检察院临时有事,没约成,哥,你到底和吴丽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就是认识的关系咯。”他又是轻描淡写地带过,接着又说:“正好,萧梅没约成你,我来约你,今天我给你做大餐。”
陈洲一脸愁容,“可是您不用上班吗?”
“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少加班,从不迟到,偶尔请假,这会儿都12点多了,我还没吃饭呢!回家做个饭再回来估计就要迟早了,所以我打算请假,保持我永不迟到的记录。”沈之敬得意的笑着。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相谈甚欢,就连沈之敬的高兴都看着碍眼,心里就像有根刺,陈洲心里压抑,脸上尽量保持平静,说:“哥,你最近变了。”
“变帅了吗?那是你的错觉,你哥我一直都这么帅。”
陈洲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你以前总是一本正经,很少开玩笑的。”
沈之敬稍微平复了心情,自然发现了他对自己的怀疑,只是保持一贯的坦然,轻易不会由他来撕破脸,依然打趣着说:“所以你怀念以前一本正经的我?”
“不是,我就是觉得奇怪,您怎么转变那么大。”
沈之敬继续表现出风趣,“其实……你哥我本来就是闷骚型的,我觉得我平时也会偶尔开开玩笑,就是你们get不到我的笑点,也挺尴尬的。”
“闷骚?”
“对啊!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小哥对我的评价,他说咱这个亲友圈子的人都属于闷骚,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听见他搬出艾伦,那位在心中神圣一般的偶像,陈洲的心情一下肃清,把心底的压抑平息,勉强笑了笑,“小,小哥懂得真多。”
不再揪着追问,看来他是看开了!沈之敬在心里暗忖。
“走!吃大餐去!”
回到沈之敬的公寓,他的心情比平时要愉快,哼着小曲,直接走到厨房去忙活。
看着他的表现,陈洲眉头拧得更紧,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沈之敬和吴丽相谈甚欢的画面一直不断的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们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怎么看都觉得是天作之合。
可是心底对这个认知厌恶得很,为了给自己的认知寻找借口,陈洲闪过无数的念头,吴丽配不上沈之敬,两人存在年龄差距太大,不会被祝福,这是公认的。
在厨房忙活的沈之敬抬了抬眼眸,看着陈洲在那边天人纠结,无奈地挑眉,唤道:“洲子,过来帮我试下味道。”
沈之敬清楚陈洲的心结,更加了解他的性子,有些事情你硬要让他明白,他反而会掉进圈里出不来了,倒不如刚才坚持追问下去呢!
他虽没有警队之星艾伦擅长人心的天赋,只能引导陈洲去发现他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
喂了他一块红烧肉,见他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沈之敬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陈洲见提问的大好机会,心里一鼓作气,问:“哥,你是不是喜欢小丽?”
“不是。”沈之敬从容的回答。
“我刚才见到你们有说有笑的——”
沈之敬打断他的话:“我就不能和别人有说有笑吗?”
“不,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吴丽……我是害怕你会爱上她。”
“为什么?”
在沈之敬面前,凡是提到吴丽,他便有一种慌张叫脑袋一片空白,总觉得会被看穿。
陈洲慌不择言,“她……被强暴——”
“洲子!”沈之敬打断他的话,表情严肃地皱着眉头盯着他。
好一会后,他放下手上的勺子,关了火,在开放式厨房的饭桌前坐下,双手交握搁在桌面上,一脸凝重地思考着。
几秒钟的时间组织语言,他语重心长地说:“我对吴丽不说是同情,应该是怜惜吧,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常人没有的倔强,这种倔强来自她的独立,在困境中没有妥协的坚定,正如你说的,她但凡开口求饶,这些不公都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我猜吴丽之所以后续没有就自己被性侵的事情继续控诉,是因为知道就算控诉,司法也不会改变什么,这种事情经过这么久取证太难,耗时费钱,甚至要承受别人的异样眼光,所以她选择什么都不做,只希望别人把她当成普通的女孩看待,不过我之前还真怀疑吴丽是杀死张威的凶手,但刚才她说不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她。”
陈洲深知沈之敬总有许多正面的理由,反观自己却词汇匮乏,不能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更别说质问别人。
沈之敬又说:“我没有处女情结,如果我要爱上一个人,她的任何遭遇,身份,年龄,知识都绝对不是问题,当然了,前提是她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爱,没有知识的话,估计我也不会爱上。”
听着,陈洲为自己的迂腐自卑,他如果想要争取吴丽,就应该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去争取,而不是私下毁坏她的名声,以吓退别的追求者。
他,真是个小人!
看着陈洲的咬牙切齿,沈之敬也不再藏着掖着,“既然话匣打开了,我也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对吴丽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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