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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之战 No.62 承受的负担

最初之战 No.62 承受的负担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寒风从一个倾斜的角度吹来,驱散了天边乌沉沉的云雾,使昏黄的阳光照耀进这片单调的训练场中。

路边野草上的寒霜融化,夜雾也被驱散了,只不过秋天的寒风依旧刺骨,让人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冬天还是秋天。

可能是居间惠所说的北极事件吧,今年的秋天比任何一年都要寒冷,即使穿着旧GUTS制服,叶一凡也忍不住打起寒噤。他刚刚去医务室开了些精神药物,现在已经准备去宿舍收拾行李,然后搭乘专车回到微光市休假。

本来是打算参加完明天的烈士追悼会才回去的,可医生告诉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允许接触黑暗、沉重的场面了,所以就只能今天回去。他现在的San值早一点恢复也是好事。

San值过低的躁乱与阴暗每时每刻都在影响叶一凡的精神,但同时它们都被另一种感觉压制。那是杰宇的鼓励和三班战士寄托的希望。黑暗与光明、希望与绝望一直都在叶一凡内心深处躁动着,他的耳边有两种不同的低语。

“这只是个开始,真理永远不会消逝,总有一天你会窥见自我,陷入疯狂。”

“你不是一个人,希望一直存在在那里。结束这一切吧,你就是光。”

好好休息,是该好好休息了.......

叶一凡叹了口气,他把身上的旧GUTS制服换下,穿上黑色带绒连帽卫衣,脖子上也裹了条绿色围巾......围巾是慕妍雪送他的,也不知道这姑娘安的什么心。

穿好便服后,叶一凡将剩下的东西整理好后就出门了。临走前他还要和挚友道别,顺便看一下杜飞。

住了三个月的宿舍,现在也正式说再见了。虽然自己十五天后就会回来,可叶一凡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他托起自己的行李箱,在准备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了韩奇轩和高空风云。

他们是问自己情况的,比如居间惠有没有刁难他之类的。叶一凡也如实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说自己精神状态不好,现在要勒令回去休假了.....

韩奇轩听完后点点头:“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毕竟你这回付出的太多太多......”

“这回你就放开了玩。回来记得给我带份我们校门口的酥皮蛋糕,我想好久了。”高空风云倒恢复了往日的不正经,不过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阴霾。

“一定,一定......”

叶一凡憋出一个笑容,他先和高空风云来了个离别前的拥抱,接着又去和挚友韩奇轩拥抱。

“疼疼疼!你抱太紧了!”

这不解风情的家伙,叶一凡当即不满地轻轻一拳打在他肩膀上,这家伙又是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开完玩笑后,叶一凡又是凝重的对两人说:“培训,你们要好好加油啊.......带着杰宇的那份一起。”

“必须的啊......”两人的表情也变的难受。如果杰宇还在的话,他一定能和他们一起加入特殊部门的,只是事与愿违。

所以现在也要秉承死去之人的心愿,好好努力,为了能让黑暗从这世界消失,能让欢声笑语再次充满这个世界......

谈完后,叶一凡就拿着行李箱离开宿舍楼,当他刚路过停机坪时,又看见教官杜飞做着轮椅朝自己过来,旁边还挂着液体。

“飞哥。”叶一凡冲杜飞打了个招呼,杜飞也挥了挥手说,“放假了啊?也好,你该好好休息了。”

“这些日子多谢你的指导,也谢谢你能相信我。”叶一凡对杜飞鞠躬道。他真的很感谢这位哥哥,也很高兴他没有死,后面还能教导他、开导他......

“别说那么多了,我都明白的。我很欣慰你能够独当一面,假期就好好玩!回来记得多带些麻辣味薯片给我,不然我就淘汰你!”杜飞坐在轮椅上呵呵笑道。即使从鬼门关走上一回,他也没留下任何阴霾。

听到这些话,叶一凡也笑道:“你现在淘汰不了我了......特殊部门我进定了!”

“臭小子,赶紧走!我都这样了你都不懂应付我一下。”

“哈哈,再说再说。”

说完叶一凡拖着行李上了回市区的专车,他没注意到杜飞的眼里有泪光闪烁,一副欣慰和温馨的模样。

坐上车后,和司机师傅打了招呼,那辆专车就发动驶出基地,前往微光市市区。

叶一凡已经算TPC的一份子了,所以这次的车辆也不想来之前那辆改装车看不到外面。他现在在车子里能看到落光山的山水风景,和一片一片自然景区。

除了自己的行李,居间惠还给他发了TPC的ID卡,以及PDI和海帕枪。虽然异类事件告一段落,可谁能保证黑暗力量不会去找叶一凡麻烦?他除了要保护自己外,还需要定时和居间惠联络。

今天天气不算太好,倒也凑合。坐了半小时后,叶一凡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只不过在经历一段路面后,他透过车窗能看见那段公路出现了些许裂痕,旁边的护栏也断成了两半,上面还沾着些许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这是昨晚学生撤离时发生的事故,TPC还没来得及处理。通过居间惠的话语,叶一凡知道搭载训练生的车就是从这飞下,然后出了事故。

食尸鬼说那群学生闯入了它们的领地在召唤旧日支配者,那肯定也是那道低语的影响吧?真是混蛋,就是他挑拨了两者的关系,才导致了意外发生......

这时候叶一凡的头又痛起来,San值过低的影响他只有回忆起那晚的事精神就会出现崩坏。所以叶一凡不在去想那些,而是静静等待车子到达目的地。

群山险峻,各种昆虫发出嘶悉的响声,车子的引擎声在耳边起伏。叶一凡有些困了,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后已经没那么颠簸,他已经看到微光市盘踞的高楼大厦。

周围陆陆续续出现路人的身影,还有些商摊。叶一凡插上耳机播放起音乐,车子又驶了一阵,熟悉的街景又映入叶一凡眼帘,他已经到了微光市市区。

现在正值放学高峰期,能看见街头有不少学生等车、散步,吃饭。在车子开到微光科技大学门口时,叶一凡撇嘴说:“就到这吧,我从这下车。”

担任司机的TPC职员应了一声,随后在科大门口停下车。叶一凡从车里出来,跟随的TPC职员还帮他搬行李,这一点都被科大的学生看在眼里。

现在正是科大的午休,所以很多学生都要出来吃饭、放松。他们看到叶一凡后都是惊奇的目光。

很多人听说过他被选入TPC,而且现在还不像被淘汰的样子。毕竟淘汰了怎么会有专车把他送回来?还帮他搬行李?而且人家胸口还带着TPC的银勋章,显然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一时间许多学生都凑了过去,询问着叶一凡的情况。三个月没见,他的体格更结实了,变得更帅了,大家都想巴结他,好吹吹牛分杯羹什么的。

不冲别的,就冲那么银勋章。那是TPC极高位置或者立过大功的人才能获得的,带着她,TPC旗下的店铺都是免费,其他店铺也能受到最高优待!

叶一凡也知道这点,毕竟危险的职位肯定要最高的物质享受,他带着这个也能好好放松。不过也总算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想进GUTS,因为GUTS都是有银勋章的,前GUTS还真是舒服,可惜团灭了......?

简单应付着那群学生,感叹他们也只能看见别人光鲜的一面,并不知道这个人成功的背后,付出怎样的绝望和痛苦......

叶一凡就带着行李与那群学生谈话,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大门。

他在等一个人......

过了没多久,叶一凡看到一个紫色瀑布长发的少女,正抱着一本书和旁边的女生有说有笑的走来,秋季的风正吹拂着她的发丝。

叶一凡呆住了。他的心里也涌起一股乱流,嘴角不免浮现出一丝微笑。她看着那个少女,少女就像秋日里的一朵白莲,散发着独特的气质与芬芳,她与那群学生是不一样的。

忽然少女的目光汇聚到被学生包括的叶一凡这边,她的脚步停住了,手里的书也“啪”一声落在地上。

叶一凡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按正常来说,即使久别重逢她也会露出微笑,然后兴奋的扑上来。

可是现在,她的眼神却是?一股辛酸,还有无奈与悲痛?为什么,她哭了......

看到这,叶一凡推开周围的学生,提着行李箱来到她身边。摆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说:“傻姑娘,你哭什么?我现在可是功成名就回来了啊。”

“你骗谁呢?为什么只是三个月,你的面容却是那么憔悴?那么灰暗?你到底在TPC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听着少女哭诉的话语,叶一凡愣住了。别人只能看见他光鲜的一面,只有她......只有她看出了自己的绝望与痛苦,甚至为此落下眼泪......

这一刻叶一凡也忍不住了。在见到最想见到的人后,心里的无奈与辛酸也通通展现了出来。那些黑暗、绝望、以及目睹残酷的死亡,让他流着泪水抹去少女的眼泪说:“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回来了。”

说完这些,叶一凡给自己抹了把泪,指着自己胸前的银勋章说:“看到这个没有?现在整个微光市随便我们玩!所以下午有空吗?带你去微光游乐园玩,晚上还能吃米其林。”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叶一凡倒是露出了危险,他牵着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科大大门......

微光市是华夏的大城市之一,游乐设施也是全国、甚至全世界一流的。即使很烦恼的人在这里玩过一圈后也会变的不亦乐乎,这里是真正的天堂。

但同样,最一流的娱乐设施,消费也是一流的。只不过对拿到银勋章的叶一凡来讲,这都不是问题,他们想玩那个就玩那个,而且不用掏任何钱。

“想好没有?玩那个?”叶一凡看向慕妍雪,一路上她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现在总算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与元气。

慕妍雪是抱着让叶一凡忘掉烦恼、忘掉黑暗为目的来的,所以她要选刺激的项目,就指着那比迪迦还高的过山车说:“去坐那个吧,我还没坐呢。”

叶一凡淡淡瞅了过山车一眼,本来说想换个项目来着,但又不忍心打击慕妍雪的情绪,就去前台要了两张票。慕妍雪说要坐前排,因为那里最刺激。

两人坐上过山车,等到人满后,车子就发动了。坐在第一排的视觉冲击最大,尤其看到过山车不断上升,慕妍雪就有些害怕,叶一凡便盯着她看傻笑,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毕竟训练的时候,为了抗失重和高空恐惧,杜飞连着让他们坐了一个月过山车。那是专门为了训练的,比起这种游乐的档次不知道高了多少。叶一凡坐这玩意都坐腻,即使急下坠他眼皮也不会眨一下,毕竟连飞机都开过。

当过山车下坠的时候,后排一些人发出几乎杀猪般的尖叫。叶一凡只觉得想笑,可他却没听到慕妍雪的声音。

转头一看,这姑娘双眼紧闭,跟树袋熊一样死死抓着护栏,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张精致的脸蛋都扭成了一团,紫色的头发就和海里的紫菜似的拍在她脸上,看上去格外惨烈。

这几分钟的时间慕妍雪都不知道怎么忍住的,刚从过山车下来她就腿软到几乎倒在地上。头脑一直嗡嗡的响,显然已经吓懵了。

看着一个美少女这么惨,叶一凡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过山车对他精神恢复没什么用,不过慕妍雪这样倒让他心里放松了不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的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看着叶一凡露出笑容,慕妍雪心里也开心不少,自己的牺牲没有白费。

可为什么这人笑的那么欢啊?这让慕妍雪有些不爽,她想找回一些面子。既然过山车吓不到他,那么......

“我们去恐怖屋怎么样?”慕妍雪指着恐怖屋的方向,表情很坚定。叶一凡有些担忧的说,“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刺激的东西?那东西吓不到我的,我就怕你晕里面。”

“我不管,我就要去!”这时候慕妍雪又表现出小女生的傲娇。心里也在暗喜,她想让叶一凡接触刺激的事物忘掉烦恼,恐怖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说实话,叶一凡看到恐怖屋本来是不想去的。他的精神状态还不稳定,进到恐怖屋难免会受到点冲击力。但看慕妍雪那么热情高涨,他不想拒绝,毕竟他也清楚慕妍雪是在为他着想。

食尸鬼那种恐怖都体验过了,还怕假恐怖?叶一凡鼓足勇气要了两张门票,估计那种冲击力自己也能接受。

进入恐怖屋后,一股黑暗就将两人笼罩。血色的光不知从何处射出,耳边还有诡异的音乐。

假的,即使知道是假的,可叶一凡还是没忍住颤抖起来。他并不是被恐怖屋的气氛吓到,而是联想起落光山深处的恐惧与黑暗。

沾满红色加血的道具,与假尸体,人工臭味在叶一凡的鼻腔弥漫。叶一凡感觉到一股慌乱与怪异,他看到前面那个假人头就想起陆杰宇死亡的惨状,眼前的一切似乎变为了幻梦境。那些尸骨在眼前扭曲,诡异的气息在弥漫。

三班战士全都死了,杰宇也是......San值太低了,即使知道这是假的,可叶一凡还是承受不住。他的精神出现动摇,好像有钉子在撕裂他的脑膜。

“啊......啊!”

叶一凡发出了怪异恐惧的惨叫,他蹲在地上不安的颤抖着。眼前又浮现出死亡的惨剧......

“小凡,你怎么?”慕妍雪感觉不对劲,他们才刚进门,即使害怕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剧烈。

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慕妍雪急忙将叶一凡扶出恐怖屋。排队的游客看到这一幕都发出嘲讽,亏还是TPC的人,结果在女朋友面前吓惨了,太TM丢人了。

叶一凡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才恢复过来。他对自己的精神评估过高了,San值36,面对杀猪都能感觉到恐惧,别说进入恐怖屋。

这时候慕妍雪已经吓哭了。她本来想让叶一凡放松的,却导致了这种结果。一个劲的冲叶一凡道歉,同时还问他到底在TPC经历了什么。

那些东西,本来是不能说的,但想到慕妍雪这么担心,再加上她也不会乱说,叶一凡就对她讲了。自己的营地遇到袭击,目睹了残酷的死亡。自己是解决了这件事才获得了银勋章,但他的精神也受到了损毁,这次他就是奉命休假回来恢复精神的。

“对不起小凡,我本来想让你忘掉烦恼的,我不知道那些....我......”慕妍雪的眼角溢出了泪水。她好心办了坏事,这点真的让她感觉很愧疚。

但她也总算知道了叶一凡经历了怎样的黑暗与绝望......

“没事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要怪就怪我的精神状态。”

这次事件,让叶一凡清晰认识到自己的San值真的很低很低......他快承受不住了,即使面对杀猪都会怕,那进入特殊部门的事件他要怎么完成?

池班长托付的希望与杰宇的约定,他要怎么办才好?

这么一搞,两人也没心情继续玩了,他们打算去逛一圈,顺便好好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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