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在府中,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宋元瑾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打理,好容易他出宫一趟,机会难得,驸马立刻找来世子准备提前进行计划。
“在此处动手,你这沐恩候府可就危险了。”宋元岑瞥了萧羽一眼,故意说道:“你舍得?”
果然萧羽面露难堪之色,恨声道:“沐恩候?哈,这名字好哇,我大好男儿,功名利禄自可拼搏得来,靠女人得来的恩宠,有什么舍不得的!”
“好,既然萧兄爽快,那就动手!你我等这一天等了数年,今日好酒,正与你我壮行!”宋元岑目露凶光,与萧羽相视而笑,杯中酒一饮而尽。
“现在殿中燃的正是荷香,到时候找机会让那蠢妇亲手将莲子羹呈上,你我就可安枕了!”萧羽目露疯狂,想到多年期盼快要实现,他兴奋的手都在抖。
“那我就提前,祝萧兄平步青云了,哈哈哈哈。”
“太子殿下提携,萧羽没齿难忘!”
二人身在萧羽书房,此处安静少有人来,此时癫狂无状出门后又是端方公子,一路疾行至前方正殿,正好看到长公主笑着将一碗莲子羹亲自交给宋元瑾,笑道:“陛下尝尝这碗莲子羹,我府中荷花可娇气的紧,几年过去也才开了一次,仅得莲子数百颗,美味难得!”
“娘亲娘亲,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长公主一儿一女闻见莲子羹香气扑鼻,上前撒娇耍赖,非要舅舅分他们一些,宋元瑾笑着将碗中羹汤一分为三,长公主捏着女儿鼻子,笑骂道:“你们两个小魔头,仗着皇帝舅舅护着你们,等舅舅回宫,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殿中人见此纷纷笑称郡主伶俐可爱,只有几人与其他格格不入,李清意察觉殿中香气有些荷花味道,便已经心生警惕,此时又见莲子羹,不由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宋元瑾,见他毫无异状更觉诧异,此前她万般提醒,这人不会忘记了吧?
宋元瑾不动声色将面前莲子羹全部喝了下去,眼见小郡主和少侯爷都吃的正欢,长公主却面色不变含笑看着儿女,反倒坐在一旁的驸马目光怔愣盯着案前糕点,他讽刺一笑,心下了然。
“朕看驸马和世子相谈甚欢,同出同进,二位之前早已相识?”宋元瑾突兀问道,萧羽还在发愣,宋元岑只得恭敬站起,说道:“禀陛下,微臣与驸马此前曾有几面之缘,并不曾深交,可能人有倾盖如故吧。”
宋元瑾哼笑道:“好一个倾盖如故!”
本就是为小郡主庆生的聚会,席间的孩子也不少,徒添了许多笑料,气氛很融洽,李清意无暇顾及许多,十分关注宋元瑾的反应,见他坐了一会便开始微闭着眼,十分困倦的模样心下骇然,不顾身份之别直接上前搀起宋元瑾,向公主说道:“陛下想是不胜酒力,借公主客房一用。”
萧羽和宋元岑交换了一个眼色,端起酒杯遮掩唇边笑意,“将军且慢,本侯记得陛下酒量颇好,哪可能几杯果酒就不胜酒力呢。”
宋元瑾此时已经完全闭上眼睛,头靠在李清意肩膀,身体一副软绵绵的模样,长公主看出不妥,大惊失色,跟着站起身来,将同样睡着的儿女交给嬷嬷,镇定说道:“诸位慢用,本宫去去就来。”
在座众位虽有疑惑但也并不深究,只当是皇帝醉酒,皇帝身份毕竟尊贵,长公主放心不下亲自照顾也是应该。
“陛下这是怎么了?”
几人进了客房,宋元昭看陛下全无反应更是惊慌。
李清意伸手替宋元瑾搭了脉,果然脉象虚浮无力如人之将死,她眼眶不由一热,冷冷看了长公主一眼,宋元昭猛的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道:“将军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是怀疑我害了陛下吗?”
陈公公赶紧拦在二人中间,却没有安抚长公主,反而低声对李清意说道:“陛下有旨,若情况有变,请将军送陛下回宫。”
李清意骤然看向陈公公,是了,宋元瑾最是心思难测,既有我提醒在前,绝不会如此疏忽,心思一转,她就懂了宋元瑾所想,不就是引蛇出洞,关门打狗!她在行啊!
“陛下昏迷不醒,不可留宿宫外,陈公公,随我护陛下回宫。”
“老奴遵命”陈公公态度恭敬,还倒开空嘱咐长公主道:“殿下,请殿下封锁消息,皇帝身体有异,事关宗庙社稷,不可与外人知。”
“本宫知道,可是……”可是将军不是外人?你是天子近侍,对将军如此卑躬屈膝更让人心惊你们二人会对陛下不轨!
长公主思索再三,回到宴上心不在焉的送走了宾客,才匆匆带上侍卫想要进宫去。
“公主哪里去?”萧羽长身玉立就等在门口,笑意盈盈无端多了一丝狰狞意味。
宋元昭看他此时在这,心中似有一丝明悟,喝道:“我要进宫,让开!”
萧羽身后突然涌出好些军士,将公主府围住,他满意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公主气急败坏,心中更是痛快,“就请公主殿下呆在此地,等皇帝殡天,我送你一起上路!”
“萧羽!”宋元昭震惊,“你说什么?是你干的?你可知你所为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萧羽冷笑着拍了拍宋元昭的脸,用她从没有听过的阴鸷语气说道:“那就一起死吧!”
继苏府之后,又有一则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京城,这次的流言更是离谱,百姓们听闻长公主勾结外国谋害陛下,陛下身中奇毒昏迷不醒,虽流言两日后便被人压下,但到底还是引起了一些恐慌,京中流言四起,动乱将至。
此时宫中更是一片慌乱,太后守在皇帝身边几日未曾合眼,听闻陛下乃是在长公主那发病,心中埋怨公主多矣。
“陛下到底是何情况,已经多日不曾早朝,难道连我等亲兄弟也要隐瞒吗?你们是何人?”宋元瑾寝殿外面守着几名黑衣人,面对五皇子质问不为所动,陈太妃眼中闪过浓浓忌惮和窃喜,这是传说中的龙卫?看来皇帝真的出事了?
“陈国禄!你恬为陛下近侍,此时把持龙体是要造反吗!”五皇子见陈公公自殿内走出,上前两步怒喝道。
“大呼小叫,出言无状,这就是陈太妃教你的规矩吗?”太后步出殿门,冷笑着立在门前,“陛下身子不适,需要静养,诸位退下吧。”
陈太妃当然不肯轻易放弃,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我等听闻陛下龙体欠安,实在忧心,何况皇子们手足连心,恳请太后娘娘开恩,许我等见陛下一面!”
五皇子见状直言担心兄长情况,跪求见陛下一面,其他皇子公主年纪不大,懵懵懂懂也跪了下来。太后脸色不虞,盯着陈太妃,陈太妃打定主意非要见到陛下,此时恭敬行礼,不吵不闹,反而更难推搪。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时,又一人自殿内走出,一柄长剑自上而下直插入五皇子身前地面,剑穗飘飘掠过他的脸颊,五皇子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去。
“真是把好剑,削铁如泥摧金断玉,真可惜被束之高阁许久,陛下有旨,昏君佞臣着本将军先斩后奏,诸位有事,不妨等陛下醒来再做定夺?”
太后看陈太妃面如土色心中痛快,扯了扯嘴角,轻飘飘的训斥道:“尚方宝剑不可轻易出鞘,将军太儿戏了。”
李清意从善如流,隔空将宝剑收回,恭敬道:“太后教训的是,恕微臣无状!”
陈太妃为首众人见将军出手神鬼莫测,又有太后连消带打早已萌生退意,找了借口就退了回去,路过的四皇子宋元霆全程看了热闹,看众人灰溜溜退走不由冷笑,不自量力。
“殿下不担心陛下安危?”
他身边的小厮是自小在白马寺跟他的那个,二人一路出宫,一路闲聊,四皇子总往宫外跑,侍卫们无人敢拦。
“担心什么?宋元瑾是个黑心的,他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二人一路行至弘文馆,“我要的漕策论可抄完了?”
漕策论是先人著作,只有宫中收藏,民间多是仿本,章节杂乱不全,自发现李青玄买了许多仿本来比对,他派人在宫中藏书处找了一天,才将原本找到,偷摸的拿到弘文馆让人抄写。
拿到手抄本,宋元霆将原本交给身边小厮送回宫中,自己则拿着仿本翻进丞相府。
“殿下?”李青玄正在写奏折,宋元霆瞥了一眼,具是劝谏陛下关心朝事,不可荒废朝政之言,他忍俊不禁,人人都道陛下龙体欠安,偏他以为陛下惰怠不肯上朝,真是有趣。
“今日逛街,偶遇一人兜售前人藏书,找到一本这个,你看看”
宋元霆随手将漕策论扔在桌上,李青玄一愣,拿起书来仔细翻看,面露喜色道:“竟然是完本的漕策论,那人可还有别的书册在售?”
宋元霆摸了摸鼻子,镇定道:“只有这一本,没有别的了。”
“多谢殿下,我找了许久,殿下可帮了我大忙!”
他见李青玄确实喜欢也面带笑容,说道:“四月正值雨季,我领了任务巡视通河水堤,倒可近距离观察水势变化,你可要同去?”
宋元霆知道他醉心治水之道,早已向陛下请示过要巡堤,并心机的让陛下批准多一人同去,人选自己决定。
李青玄意动,得知陛下首肯更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如此甚好,我们再过五日出发!”
“好,谨遵殿下命令。”李青玄看着手中书册爱不释手,全然没有注意殿下看向他的眼神,隐忍专注,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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