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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第二章 (前传)血洗白门楼

前传 第二章 (前传)血洗白门楼

本来,邵英奇与几个同伴巡视完庄院,与夜间巡逻人员交接完毕,准备回家。这时,陆无双跑来邵英奇的面前说:“英奇,你有事吗?”

“我正要回家,怎么了。”邵英奇一边收拾衣服,一边问道。

“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就一会儿……”看邵英奇没有回应,陆无双继续说,“我新学了一套剑法,你帮我看看,就耽误你一刻钟,你就晚回去一会儿,帮我看看吧。”

邵英奇把换洗衣服装进包袱里,打好了结,抬起头,看到陆无双正用一种祈求的眼光看着自己,转念一想,一刻钟也没多少时间,帮她指点指点也耽误不了什么,更何况她是庄主的女儿,向来对自己也不错。于是点头答应了。

二人来到花园,陆无双没说什么,直接抽出佩剑在空地上舞动起来,一招一式尽显剑客风采,邵英奇不禁心里称赞起来,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好的武艺,真是世间少有。

待陆无双收起招式,走到邵英奇身边,问道:“怎么样?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

“招式灵活,运剑有神,看似没有瑕疵,”邵英奇拿起手中的剑比划了几下,“但要做到人剑合一,还须勤加练习。”

陆无双根本不在乎邵英奇说什么,她只是再拖延时间,所以并没有听进邵英奇的指点。见陆无双没有回应,邵英奇收起佩剑又简单说了几句准备离开。

陆无双见邵英奇要走,假装昏倒,邵英奇一个箭步走上前拖住了她的细腰,搀扶着她来到凉亭坐下。

“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对不起,让你费心了。”陆无双故用柔弱的声音说道。

“没什么,要好好休息,”邵英奇看了看四周,“我去把锦绣叫来,让她扶你进房。”

“不,”陆无双一把拉住邵英奇的手,“你能不能多陪我一会,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真的要回家了。”邵英奇果断拒绝道。

陆无双算算时间差不多,将头转过去,故作气愤的说:“好吧,那你走吧。”邵英奇没在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花园。

看着邵英奇的背影,陆无双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进而又升起无限的怨恨,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邵英奇出了花园径直走到庄门前,跟守门的护卫打了招呼,一路向家走去。走到离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他突然发现家门口站着几个人,心里感觉不太寻常,快步走了过去。

“站住,你是谁?”邵英奇被一人拦在大门口。

“这是我家,你们是谁?”邵英奇不解的问,“你们怎么在我家?”

“你家?我管这是谁家,”一个穿着黑衣服,嘴角带着一块疤的人说,“我家白爷正在里面办事,你先出去逛逛,个把时辰再回来吧。”黑衣男子说完,挺立在门前,挡住了去路。

“你家白爷是谁?”邵英奇感觉事情不对。

“白无喜,白爷。”黑衣男子轻蔑的看了邵英奇一眼,“小白脸,快走吧,我家白爷,你惹不起!”

一听是白无喜,邵英奇心中一阵惊慌,他不是怕他,而是担心妻子被他欺负,立刻将守在门口的几个人打翻在地,大快步,径直走了进去。

白无喜发现花娇妹躺在床上,且有衣衫不整,以为她睡着了,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正要亲吻之际,发现花娇妹毫无反应,他晃了晃她的头,花娇妹将脖子一歪,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将手指放在花娇妹的鼻孔处,发现花娇妹早就断了气,腰间的床单早已被鲜血浸透。

白无喜心想:不好,上了陆无双那个臭婆娘的当了。立刻蹦下床,准备离开,正好邵英奇推门进来,神色立马变得慌张起来。

他扫了一眼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花娇妹,又看了看神色慌张的白无喜,一脚将他踢到在地。

几个手下迅速追了进来,扶起白无喜,匆匆逃离了邵英奇的家。

邵英奇顾不上追逐白无喜,三两步来到床前,正准备抱起花娇妹,发现她嘴角流血,气息全无。他心疼的抱起花娇妹,心中泛起无限悲伤。他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他就这样坐在床上抱着花娇妹整整三天三夜,一动不动,可能是在想她死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可能是在想要怎样替她报仇,也可能是在想他们从前经历的一点一滴,也可能是在想假如有来生,他们是否还能在一起,也可能只是不想花娇妹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他,连一句招呼都没打,他多么希望她能醒来,他多么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她的生命,然而木已成舟,人已离去,再也回不到昨天。

三天之后,他将她埋葬在十几里外的一片树林里,那里是他们初来此地曾经过的地方,那个时候,花娇妹就跟他说,百年之后,希望葬在那片树林里,听风吹落叶,感受鸟语花香。他坐在树林里,在她的坟前,守了三天,时而悲伤的哭泣,时而开怀的大笑,时而静静的看着墓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三天之后,他终于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他提着宝剑,来到白门楼前,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听着里面欢闹的声音,心中充满了愤恨。几个打手见到邵英奇,提着刀剑来到门口处,为首的正是那天穿着黑衣,嘴角有一条长长的疤的男子,他讥讽道:“怎么?你小子是来找死的吗?”

邵英奇没有回答,手起处,剑身没进黑衣男子的身体,那黑衣男子张着大嘴,却发不出声音,随即慢慢跪在地上,将头一低,命丧黄泉,其他人见状,纷纷举起刀剑攻击邵英奇,邵英奇从黑衣男子的身体里抽出宝剑,只一刻钟的时间,就将眼前的四个人杀死在白门楼前。

“杀人啦……”一个在白门楼寻欢的男子正要走出门口,看见眼前的一幕,一声大喊之后,白门楼内人人惊慌失措,纷纷逃离了白门楼。

待众人散去之后,邵英奇手持宝剑,来到一楼大厅,早有几十个打手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处等候。白无喜故作淡定的站在二楼向下看了一眼,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来我的地盘撒野!今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白无喜将手一挥,十几个人将邵英奇围了起来。邵英奇抬起头,圆整双眼,眼球白的血红,他悲愤的说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番混战,半柱香的时间,十几个打手非死即伤,死的永远长眠,活的早就吓破了胆,脸色苍白,拖着流血的伤口纷纷退到一边。

“一帮没用的东西,给我杀了他。”百无喜见状,喝令在一旁观战的打手。而这些人,其实并没什么武功,平日里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还可以,见到邵英奇这样的人,都不敢主动上前。他们将武器指向邵英奇,在原地踏步,没有一个敢上前去。

邵英奇望了一眼在楼上趾高气昂,但又有些胆怯的白无喜,挥着剑走向楼梯。打手们仗着人多势众,挥刀阻拦。邵英奇一路挥剑杀的血流成河,等到他沿着楼梯杀到二楼的时候,白无喜早就躲了起来。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最后只剩下处在角落的一个房间,他推门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听见白无喜因为害怕而不自主发出的哭泣声。他循着声音在床底下揪出白无喜,用剑抵在百无喜的喉咙处。

“人不是我杀的,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白无喜惊慌的声音,断断续续,“是陆无双,一定是她杀的,除了她,没人知道我要去。”

邵英奇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白无喜,一言不发,他将宝剑架在白无喜的脖子上,推着他走出白门楼,一路向树林走去。沿途中,百姓欢呼雀跃,拍手称赞。这时一队官兵赶到,挡住了邵英奇的去路。

邵英奇并不答话,与官兵展开了激战。一番混战之后,几个官兵倒在血泊中,其他的人再不敢上前。邵英奇也受了几处剑上,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他似乎没有了知觉,并不感到疼痛,也不在意鲜血肆意的从伤口处喷涌流出。见官兵不再上前,他又回头走向白无喜。

本来以为得救的白无喜,早就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他以为官兵一定能阻止邵英奇,却没想到他的愤怒,他的武功,他视死如归的气势,谁也阻挡不了,见到邵英奇又挥剑向自己走来,白无喜绝望了。当沾满鲜血的宝剑用又一次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早已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慌和折磨,吓得肝胆俱裂,将嘴一张,吐了数口鲜血,当场丧命。

见白无喜已死,邵英奇来到了陆家庄。陆家庄上上下下早已经知道了邵英奇身上发生的事情,但不知道他为何手持着沾满鲜血的宝剑来到这里。几个平日里与他交好的护卫上前关切的询问过后,邵英奇只是重重的说了四个字:“挡我者死!”

众人不知所以,本心也不想与他交手,纷纷跟在他身后,来到了陆家庄大小姐陆无双的房门前。

众人大惊失色,又不敢上前问话,只好派了一人迅速报告庄主陆占元。

陆无双此时正在房间里,梳弄头发,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将一切罪责推给白无喜,自己便可逍遥自在,反正向百无喜那样的淫人恶霸,死一个就是为百姓除了一害。可万万没想到,百密一疏,因为她在杀死花娇妹的时候,担心邵英奇回到家时,白无喜已经逃走,于是在花娇妹的枕边写了一个“白”字,殊不知花娇妹并不识字,邵英奇见到枕边的这个“白”字的时候,就知道花娇妹并非白无喜所杀,然而,既然在自己回来时撞见了白无喜,花娇妹的死就一定与他有关,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花娇妹的死有关的人。

这几日,陆无双正在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感到欣喜,更为了能够与邵英奇在一起感到满足,一连几天,她都躲在房里盘算着怎样追求邵英奇。突然听见房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于是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房门前。

推开门的一刹那,看见邵英奇因愤怒而变得血红的双眼,和手中血淋淋的宝剑,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她将眨了眨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说:“你都知道了?”

“嗯。”邵英奇冷冷的答道。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陆无双问道。

“知道。”邵英奇答道。

“如果先遇到的是我,而不是她,你会喜欢我吗?”陆无双用恳求的眼神望着邵英奇,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也许会,也许不会。”邵英奇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暖意,不过这样的回答,陆无双已经很满足了,起码他没有说“不会”,如果是那样,她将无地自容。她慢慢的闭上双眼说:“一命偿一命,你动手吧。”

邵英奇举起手中的剑,刺向陆无双。

“慢。”陆占元赶到,大声喊道。

“到底怎么回事?”陆占元担心的问,“英奇,这是怎么了?无双哪里招惹你了?”

“爹,你就别问了,”陆无双睁开双眼看着陆占元说,“女儿罪有应得,能死在英奇的手里,没有遗憾了。”

“屁话,哪有做父母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女死在自己面前的?””陆占元心疼的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陆无双和邵英奇都不答话,陆占元对其他人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众人离开之后,陆占元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我杀了花娇妹。”陆无双淡定的回答道,“爹,我死有余辜,只是以后不能再你老人家面前尽孝了,您和娘要保重身体。”陆无双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陆占元听罢,犹如晴天霹雳,他震惊女儿一向温顺体贴,知书达理,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知道女儿不死,邵英奇不会善罢甘休,可女儿一死,他又该如何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此时此刻,他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突然间抽出宝剑砍断了陆无双的右臂,陆无双当即疼痛的瘫坐在地上,流血不止。

陆占元仍下手中的剑,跪在邵英奇的面前,声泪俱下,苦苦的哀求道:“是我教女无方,如今她已做下错事,按理来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可哪个做父母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女死在自己的前面,又如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沧桑?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就算杀了她,也无济于事。我已经断了她的手臂,算是弥补你所受伤痛的万一。我这把老骨头跪下来求你饶她一命,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不杀之恩。如果你还不解恨,请你先杀了我,再杀他,那样我不必承受任何伤痛。”

这陆占元本也武功卓越,若是不讲情理,为了守护女儿与邵英奇一战,虽是一把年纪,却也未必能输给他,而且邵英奇身受重伤,他取胜的把握更大,更何况他乃一庄之主,手下顶尖的打手各个身怀绝技,而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竟能忍痛断了女儿一臂,跪下来求情,算得上是至情至理,至诚至信之人。

听了陆占元的话,邵英奇收起手中的宝剑,一语未发,转身离开了陆家庄。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陆无双万念俱灰。

数日之后,有人发现邵英奇自刎在花娇妹的坟前。

陆无双将他们葬在一起,每日都要去他们的坟前扫墓,忏悔自己的过错,以求片刻的心安,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有莫强求。

“如果真有轮回,希望来生来世,你们能幸福快乐的做一辈子夫妻,白头到老……”伫立在风中,陆无双凝视着邵英奇和花娇妹的墓碑,缓缓的说着,流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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