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惊叫,胖子跟龙五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胖子跟龙五齐齐指着横梁下面,对我说道:“也就一转眼的事儿,怎么都消失了?”
我大惊失色,却见下面的滚尸浪潮鬼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征兆都没有,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们三人的冷汗同时下来,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刚才这一秒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前一后,到底哪个才是幻觉?
不论如何,我们愣了足足二十秒钟,谁也没敢讲话,不约而同赶紧就往前爬,可爬了一大截,却突然感觉是在原地转圈圈!
这直直的横梁怎么越觉得眼熟,好似无论怎样爬都是同一段横梁。
我擦着冷汗战战兢兢的再往横梁下一望,那黏液黑洞还有,但是胖子挤过来再一看同样是空无一物。
同一个地方,我们俩的眼睛却好像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前面横梁空无一物,我们却无法前进,胖子看着我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讲了之前遭遇过鬼打墙的事儿。
这事儿由两人亲身经历,一个是胖子,另一个是他的一位老乡好友。
自打经历这事儿之后,他那哥们再也没敢跑过夜车,无论给再多钱,也不敢去挣。
我问为什么?
这时他才胆战心惊地把那晚的经历娓娓道来。
胖子那哥们是开货车的,拥有C本就能开的那种小货车。
那天晚上,他拉着一车货行驶在人烟稀少的高速路上,副驾驶就坐着胖子。
胖子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其实时间不算太晚,九点五十多分,将近十点,这个时间他记得非常的清楚。
那是一截转程高速,大概四五公里的样子,主要负责连接另外两条主高速的衔接点。
这条路司机走了不下百次,虽然知道中途会经过一片坟地,但是从未格外在意过。
胖子眼尖,对坟圈子这种事儿格外敏感,但半夜里坐在老乡车里也不好表露的太明显。随意瞄了一眼,便问那哥们夜里跑车是不是每次都经过这里,如果是的话,最好换条长跑的路,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那哥们听完也没多想,没清楚胖子具体想表达什么。
可跟胖子闲聊了两句之后。
那哥们表现地跟往常有些不一样,在即将穿过那片坟圈子的时候,他忍不住老是往窗外看,这段路程没有路灯,除了车头,两侧都是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看,跟中了邪似的。
胖子被这反常诡异的表现,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问:“大晚上的不好好看前面的路,你瞎瞅什么呢?”
那哥们越觉得不对劲儿,往常开这段路基本没超过五分钟,这总感觉过去七八分钟了,怎么还没转出去?
“没事。没看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那哥们只能硬着头皮敷衍了一句,但开车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往右边撇,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前方的路上。
胖子看他的冷汗都下来了,顿觉不妙,这小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敢告诉自己,这是硬瞒着。
胖子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什么特别的,他老往自己这边撇,不是看自己,那就是看窗外了!
窗外漆黑一片,胖子一开始还没敢把事情关联到外面的坟圈子上,毕竟这条路他不常走,心里也觉得肯定早就路过了。
但他突然发现,开了这么久,前后一辆车都没有,这种情况实在过于诡异。
按照往常,这个时间车会少没错,但是至少也会遇到个两三辆,一辆车见不到这也太奇怪了不是么!
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的时候,胖子猛地一问:“是不是在看为什么没有车!”
胖子突然的举动,使那哥们吓了一大跳,坐在驾驶位差点没蹦起来。
“你吓死我了!”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胖子的逼问之下,那哥们才敢说出实话。
他之所以忍不住往右侧看,是竟然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开,那坟圈子竟然一直能看到!
刚才,他就看到了更为惊恐的一幕。
那坟圈子里面有个说不上是不是人的“影子”,在骑着一头白马,说是白马,大小跟驴子差不多,只是颜色非常白,渗人的白!
胖子立刻想到烧马这一说法,说是给先人最后填土烧白马告别,这时候千万不能回头,一直走,千万莫回头!
如果回了头,那先人就骑着白马舍不得走了,会一直在坟地这片儿徘徊。
胖子虽然没看到那匹白马和白色人影,却断定大半夜里司机不敢跟自己开这种玩笑,他止不住大骂一声,肯定有小辈儿不守规矩了,才让他们鬼打墙!
话是开山斧,不破不立。
那哥们说出心中的惊恐,再也无法强行掩饰自己的情绪,车速放到极慢,闭着眼大声念着:阿弥陀佛,什么捉怪天蓬力士,破邪恶如疾金刚。佛教,道教的都有吧。
“刹车!”
胖子突然地一声尖叫。
可下一秒,胖子就发现那“白马”竟然出现在车前!而司机竟然还在闭着眼祷告。
胖子这是看的真切。
一个白色纸扎人似的东西,骑在一匹似驴似马的白色动物身上,竟然横在车前,那面无表情的惨白面孔,却又好似正对着他们喋喋的笑着。
司机吓得赶紧急刹车,可是等他俩人揉了揉眼睛,使劲抹了把冷汗后,发现前面什么也没有。
胖子也是急了,又赶紧大声喊出正气歌,其实歌词他都记不清,只能依照电影中的桥段,瞎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小时,但是对于他们俩人来说,是十分的漫长。
胖子最先听到了后面的鸣笛声,一辆轿车疾速从他旁边驶过,鸣笛也是好心提醒他们不要把车停在正路上。
这俩人才大梦方醒,赶紧踩油门冲出了这段路。
上了主高速,看到大量的汽车共同行驶,司机就跟看到亲人一样,司机直接当场哭了。边抹着泪,边扶着方向盘。
胖子也算胆子大的,虽然没鬼哭狼嚎,但心脏仍是止不住砰砰砰狂跳,心有余悸最为伤身。
“靠...靠边停车,这样没法开!”胖子说着话,脑袋却不停的在看后视镜,看那东西有没有还跟着。
司机很是听话,慢慢把车停到应急车道上,俩人相视一望,同时开口:“谁去看看后箱....”
这件事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总之那司机是再也不敢开夜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胖子也一直强调那次的经历肯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我现在看到的是不是幻觉?”我指着胖子的腿,跟长了盔甲,一挠皮肤就会下雪一样。
胖子一愣,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他低头一看自己的伤口,才发现周围长出密集如麻的鳞片状东西。
看着这鳞片状的东西,我忽然想起地宫入口处的石像,那鱼鳞人身像竟跟胖子此时的情况如出一辙。
那些鳞片遍布的均匀,同时还有向外扩张的趋势,本来用上鲎血以为胖子的伤情会控制住,但突然的变化使我们三人均是措手不及。
胖子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摸索自己的背包,可他拽着背包奋力向外掏,那只鲎竟然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鲎是我们亲眼看着他塞进背包里的,背包没有任何破口,鲎不能坑凭空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
那远处悬空石棺里面竟然传出巧乐之声。仔细一听,依稀分辨出,有琵琶,有古筝,有二胡,有唢呐。
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
“里面有老baby奏乐?我说,你们听到了没有?”胖子急忙向我们求证。
魔音鬼打墙这种东西我略有耳闻,需要在极空旷的环境之内,并且有巧妙机关潜伏。
突然的魔音鬼打墙可以使侵入者随时随地的陷入幻觉之中。
我忽然明白了这正殿的格局走向,为什么这么大的空间却没见到任何陪葬品。
这些布置都是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随时触发那魔音鬼打墙。
而魔音鬼打墙的机关绝对就是在那石棺之中。
鲎的突然消失,使我断定我们已经陷入了魔音鬼打墙之中,那时候恐怕还没有二胡这种器乐。
之所以能听到耳熟能详的奏乐声是魔音鬼打墙的最为巧妙之处,它能唤起侵入者脑海中最熟悉的声音,并非固定。
如此一想,鲎是五亿年生活在这星球上最古老的物种,可能不受这种东西的侵扰。
也就是说鲎很可能就在胖子的背包之中,只不过在幻觉里我们自认为没摸到它而已。
同时一想,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陷入了极其的危险之中。
横梁下面的毒蠱鬼婴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我们暂时感知不到它们!
我赶紧回想是哪个步骤使我们突然陷入了魔音鬼打墙,一定是我们无意间做了同一件事情,才会使魔音鬼打墙突然出现。
想到可能已经有毒蛊鬼婴爬了上来正朝我们靠近,我脑子里简直快要炸了。到底是哪个步骤呢!
对了!
看到鲎,鲎后面的黏液黑洞!
那是我们陷入魔音鬼打墙的之前同时窥视过的地方!
而且,我们窥视的时候,正好远处的石棺锁链正在断裂,石棺中发出的空灵之声,很可能就是那会将我们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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