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内,气急败坏的男人挥起手,狠狠地扇在眼前的弱智脸上,然后破口大骂:“老子给你两队人追一个老不死的,结果呢?一队一个都没回来二队残了一半,人结果还让他跑了你怎么追的?”
“那不是遭了埋伏吗……”他一边擦去嘴角的血一边小声地嘟囔着
“你还有脸说?十几个人的队伍你能让一个糟老头子埋伏?”
大发雷霆的这个人是强盗团的首领,一个粗犷结实的冬灵人,同时这个这起劫掠案的主谋之一,更合乎的称谓是执行者。也是他带领着强盗团将所有的村民都抓到了一起,但唯独有一个人跑掉了,就是自己眼前这个蠢货放跑的。
“老大,不然我们现在就把这些家伙做掉吧,这样我们就好交差了。”被打的是强盗团的副手,这个人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向上高高凸起,看着就让人心烦,虽然有着大部分格雷迪人的特征以及一副不怀好意的笑脸,但是这个家伙却完全不如格雷迪人那般精明,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收留这样的家伙,或许只是希望他成为自己的引路人。
话还没说完,另一记巴掌又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白痴,这些人是用来替换身份的,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我。”
他从腰间的皮口袋翻出一张羊皮卷轴舒展在桌子上,那是一张不大的地图,上面隐约标识出一些地点以及额外填上去的备注
“那个老家伙,还是没能找到吗?”
“外面的兄弟已经在周边搜查着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
男人的眉头紧皱:“这个老头子是唯一不能留的活口,如果他们按时到这里的话,老头子会是很危险的障碍。”
就在这时外面产生了不小的骚动,这让他产生一丝危机感,该不会是那老头子找救兵回来了,这时候一个小弟连滚带爬的冲进来
“老大,他们杀回来了!”
“来了多少人?”
那小弟吓得颤颤巍巍手足无措的比划着
“两、两个。”
“嘁”他不屑的摇了摇头:“叫上兄弟们,让我们会会老头子搬来的救兵。”
城区不算大但是道路四通八达,被老爷子骗到这里结果还是没有见到所谓的村民,贝尔卡斯提起他的头,手指深深凹进头骨他慢慢的不再挣扎,见他失去了声音便随手撇到了一旁。
这是第二波了,就和他说的一样这些人都是受过训练的,确实与普通的山贼有些差别,至少他们一起上的时候勉强能在这身铠甲上留下痕迹。
将魔剑放回背上踏着残缺的尸体向着更深处走去,而看见被撕裂得同伴倒在自己边上,恐惧让他失去声音,他可以算是逃过一劫,那个怪物不打算杀死他,但是那痛苦得一幕不断闪现在眼前,在一起集结到撕碎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他早已塞在喉咙的哀嚎突然之间全部迸发出来
“啊、啊、啊!!”
突然看见那怪物停下了脚步,那半张苍白的脸上挂着的那颗眼珠死死的瞪着他,要被杀死了要被撕碎了要被吃掉了,疯狂的思想从脑内涌现,身体不听使唤的抽搐口吐白沫到难以呼吸,在尝试吸气的时候突然的死掉了。
贝尔卡斯只是好奇地回过头看了一眼,但是在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是因为和平时期没有可怕的生物出现,所以意志变得薄弱了吗?这样的家伙放在那时候就连骨头都剩不下,说到那时候就连现在最为普通的魔物卡比兹也是食肉的,千年里因为环境原因硬是进化成食草的魔物,那么这里的人脑子也应该进化了吧。
在刀光剑影中亦如池中游鱼般抽身闪过,不是这一头白发和这枯瘦的身躯显得他年迈,不然没人会认为他是一个年过半百,安身在这小村子里等死的老头子。
“别让这老东西跑了,老大说了不管死活只要能提着他身子回去想要什么都可以!”
带队的头目向着有些退缩的山贼们叫嚷着,听到这个承诺他们又重新燃起了斗志,面对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打量着是卸掉腿还是胳膊来的快些。
“一个糟老头子也值得这么凶狠对待吗,恐怕老头子我这身子骨可不够你们分呦。”说着抽刀斩断挥过来的手臂,顺势一脚踢开扑上来的敌人,长刀挑开那无序杂乱的挥砍,手起刀落斩杀还想要为了承诺行动的蠢货,他向前走一步那还活着的敌人便后退一步。
他往里面望了一眼,人员很明显的减少了,有很多人都向着另一个方向集结,看来那个年轻人还蛮能干。
“老东西你还敢回来?你搬得救兵呢?牵出来看看是什么样的货色,该不会还是像那些乳臭未干的,见到我们就逃跑的小鬼吧。”早早站在那里等得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老人,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这里是我的家,没理由离开。”老人剥去碍事的残破衣衫,胸膛上随处可见的刀伤,那是他的奖章,是这些无知的匪徒所无法理解的荣耀。
“那一位很快就要到了吧,但愿他不会耽搁太久。”谈话间不断涌上来的敌人将他包围,数量众多以至于自信的老先生也有些难以招架,就在这时空气撕裂的声音穿透巷口,那个身影摁着想要来偷袭老先生的山贼的脑袋狠狠地拍在地上,看着那个缓缓站起的身影他有一丝顾虑。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贝尔卡斯甩了甩手甲上的鲜血抬起头看着站在大门前的首领,全然无视围上来的杂兵。
“嗯,那个人就是这些匪徒的头目,实力不容小觑要小心啊。”
两人错步摆开阵势背对对方,想要捉到头目就要干掉这些面对着这些杂兵吗?贝尔卡斯完全提不起兴趣,但是看老爷子振奋的样子,他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和邻家的小孩做着英雄的游戏,但是这种冲劲值得他的尊敬,毕竟要以新的身份融入这个社会,对他的感觉就当是踏入这片土地的觉悟
“老先生,后面就交给你了。”说着拎起冲上来的敌人狠狠的扔回去,老爷子鼓起胸膛提刀杀进人群。
“对方只有两个人没必要怕,只要像上次围剿那个村子一样,抓他们的破绽逐个击破!”他话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看着那人挥着剑在人群里大肆屠杀,就连自己说的话都说服不了自己,这样放任下去老头子还好说,手下的兄弟倒是要让他杀的干干净净了,所以他要去会会这个男人。
魔剑无法出鞘所以并不能造成明显的伤害,可是在贝尔卡斯手里的,只要够坚硬就足以轰杀这些枯叶般的软弱肉体,但在那一刻手中的魔剑偏离了他原本的轨迹,被突然介入的力量改变了方向,在人群中混入的是那个头目,他的长刀借力按下了魔剑,这让感到无趣贝尔卡斯提起充足的兴趣,
刀鞘划过刀身火花四溅,他后撤再起攻势和贝尔卡斯打的有来有回,头目的技法让他嘴角不住的上扬,而头目虽然和他大的不分上下,可感觉非常的奇怪就像是他在陪自己玩一样,他不愿意相信,咬牙要放出自己所学尚未出现败绩的一招来试探这个家伙
他猛然突进直逼贝尔卡斯的咽喉,猜想到了男人可能继续的下一步防备,他那样做了,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可是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贝尔卡斯没有挡下来连同他所设想的一切动作,就像早已被看穿一样。
不甘心的他重摆姿态继续迎战,首领的的单手剑十分犀利,即便是贝尔卡斯在正面与之对峙也要避让几分,稍有闪失或许就会被挑断手筋,那套着剑鞘的双手大剑被单手挥舞着,巨力的压制让首领有些难以招架,就在他想要靠着贴身的武器摆脱困境时,明明被自己限制的手伸了过来,就在他想要反应的时刻一击不疼不痒的上勾拳迎面而来。
那力量并不是很大但是足以将他掀翻,在空中那只大手捏住他的脑袋狠狠地扣在地上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对啊,自己是什么人?事到如今还能骄傲的喊出自己的名字吗?贝尔卡斯已经死掉了,这副身躯的主人已经不再背负那个名字,现在改称呼自己为什么?
“只是一个路过的流浪骑士,给我记好了。”
这时候感觉那力量已经不是他可以反抗的程度,疯狂的刨开地面向骑士求饶,身边的小弟们见状丢下了武器跪在地上纷纷叩首,
“是在下输了,愿听骑士大人您处置。”
“处置,恐怕轮不到我。”身旁的老爷子早就按耐不住,上来一把抓住首领的衣领将他拎起
“你们,把村民关到哪里去了?!”
“村民都被关在旅馆里,我这就带你们去。”
他起身带着贝尔卡斯和老爷子前往关押点,这个过程中还算老实没有再动歪心思,只是随进房间的时候表情有点奇怪
“老大老大,我们是不是要完了,一开始不是这样说的啊,说好的大家一起当贵族呢?”那副手躲在一旁畏畏缩缩的追问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副手一眼,恭敬的为贝尔卡斯指明关押地点,贝尔卡斯视线没有离开头目,见他走到桌旁像是拿起什么,突然从腰间掏出匕首豁穿了副手的脖子,顿时鲜血四溅,副手惊恐悔恨的望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扶着桌子倒在地上
“不好,要留下他这个活口。”老爷子一个箭步冲上去可是他动作太快了,在震惊之余头目已经驱动了卷轴,只见他凶狠地瞪着在场的所有人口中高喊着
“他们!会来找你。”
随后强大的魔力完全将他的肉体毁灭化为灰烬,连同身上的衣物以及他所拥有的所有秘密都永远的消失了,不留下一点痕迹。
之后村民们被解救,剩下群龙无首的匪徒们也在村民们的帮助下被抓住,就此劫掠事件告一段落。
帮助清理完街道的尸体后也是接近黄昏,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好好的休息了,而热情好客的镇民也是对归来并解救他们的贝尔卡斯施以最丰盛的款待,这个即便是节日都很少见开集会的小镇子,为了这个人和今天经历的一切开启了盛大的宴会,人们汇聚在一起高歌着,赞颂着这位勇士以及一直守护在这里老爷子。
可惜提前偷吃的碧翠丝和小伊莎享受不到新鲜食物的美味,贝尔卡斯从簇拥的人群中挤出,回到之前的酒馆因为那两个小家伙被安排去休息,所以自己也能抽出时间和老先生了解一些事情
和老先生同桌的还有另一位老人,他是被抓住的村民之一,枯瘦的面庞缠着几圈绷带,除了眼角的旧伤这一次在反抗中又为他添上几道新痕,披散的头发下对诸事无感的眼神让人感到不适
“这么久了还没有做自我介绍,老头子我叫坎贝尔是帝国赤鹫军团的退伍兵,而这位是我同期的战友拉佩尔。”老先生较为隆重向贝尔卡斯介绍着自己,而那位老人却对他特意提到的的称呼感到不爽
“那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他斜眼看着坎贝尔老先生独自喝起来
“老东西还是嘴硬,说到最后不还是和我一起来了吗?年轻人你不必在意,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愿意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不多说,来,为了今天的胜利干杯!”
“不过那些失去首领的匪徒该怎办?”
“那些家伙已经准备移交城主,要怎么处置就看上面的人了,一般来说大部分会被发配到格雷迪港做劳工,剩下的可能会被处死,像是干部那类的会被收监,毕竟周边的的山匪不止这一伙,所以要留下一些相关人员进行审讯,不过这次他们的领头人都死了,恐怕都会被发配到远方做劳工。”老先生一边说一边和拉佩尔老先生抢盘子里那块最大最为显眼的菜,两人像长不大的孩童一般打着对方的筷子,可见两人的感情较为深厚
“那可否讲一些关于这里和城内的事,例如这里为什么没有军队驻守,和你们一直在争辩的事情。”
坎贝尔老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神情有些凝重但是想到什么也就直说了:“边界城是最接近魔族的城镇,就像你所看见的城镇还有五个,那是国王分封下来的贵族领地,我们现在的所处的小镇就是边境城主的管辖之下。”
“可是为什么没有军队驻扎在这里,按这个道理城主应该会派出少数士兵保护村民的,不是吗?”
“哼。”拉佩尔把酒杯拍在桌子上:“出兵的军费谁来给呢?让他们白干?他们才不吃这种亏。”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和城主协商解决吗,为什么会白干呢?而且镇子里的年轻人们呢?组织起来也可以抵抗一下吧”
坎贝尔老爷子顿了顿,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是对帝国现状一点都不了解:“这里的年轻人都去参军了,就像你看到的就连抬运尸体的大部分也都是老人、妇孺,留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多了。”
贝尔卡斯也注意到了,迄今为止他没有在镇子里看到低于六十岁的男人,甚至年轻的女性也很少见,这时老爷子继续说道。
“因为帝国统一民族的举动让许多地区产生变动,而这里的人他们原本有属于自己的民族,他们舍不得祖先留下的东西,在领主划分领地的时候被踢出了保护区范围,我和老拉佩尔因为看不下去他们的行为,所以从军队退下来的时候来到了这里,而这里经常会被魔兽骚扰,我们这老身子骨勉强能撑撑,可面对那些狡诈恶毒的山匪也只能乖乖被洗劫。
这片土地还算肥沃收成还算好,即便不去经商也可以自足。但是啊,对于一些年轻人来说这日子太难了,所以年轻人都奔着城里去,男人想着靠没有任何希望的捡到事业,女人希望被哪家贵族公子看上,这样的气氛笼罩着这个国家。”
“对啊,这个国家早就失去希望了。”醉醺醺的老拉佩尔举着酒杯望着天花板,眼角的泪水不住的涌下:“干了这杯吧,为了我们达不到的梦想,干了这杯吧,为了梦里才能看见光明。”
贝尔卡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千年后的帝国终于要落幕了吗?那或许是好事,新的秩序会带给人们新的方向,可最怕的实那旧的制度延续千年,他本人就是那制度的受害者,而翠碧丝所接收到的讯息还是有差池,那也说明了里面的人很有可能都不清楚外面的状况。
“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到现在名字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如果真想要记住的话,称呼为枭就好了。”
“哈哈,枭,仅仅是用来记住的代号吗,倒是有点骑士团的味道。”
老爷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满意的哼起了乌斯塔尔的战胜民谣,贝尔卡斯在歌声里也接上音一同唱起
“想不到在这个时代也能找到知音,真是太难得了。”
“因为我本身就是乌斯塔尔的人民啊。”
“这么看来我们可能还是有一点微妙的血缘关系,那来吧,那首歌你一定会唱吧,就是奥尔古斯大帝的凯旋之音。”
“为什么不会呢?”老者和伤痕累累的年轻人碰着杯,直至深夜人群散去,他们的歌却一首接一首遥唱着一个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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