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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无法言语之事

第十四章 无法言语之事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思念故人变成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是头顶桂冠身居高位,是国务繁重由不得自己思考,还是他不会再回来的原因?

可是听到尤利卡说他回来了,心中又升起一丝安慰,而思绪又一时间紊乱不定,是他回来履行对父王的诺言吗?可是被那样对待的他,还能原谅族人的冷漠无情吗?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因为操劳过度而疲惫的面容,已经失去稚气先一步进入老态隐隐约约能看到皱纹,这样的自己还被他接受吗?自己不敢去揣测。

就像是父王临终时,将王国托付于难以被信任的公主身上时,那位老人的想法一样忐忑。

没有呼唤服侍的仆从,独自梳理着干枯分叉失去光泽的金色长发,沉闷不安的心情让她梳理的手加快了速度,有几根断掉的发丝飘落在手背,他在的话一定会生气自己不保重身体。

想念起与他一起时被轻轻抱起长发的日子,想起他带来的欢笑,想起有他在时无忧无虑的童年

【“贝尔卡斯!我就算是死也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着,你亲手在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永远滚出精灵族!”】

可二长老歇斯底里的怒吼、贝尔卡斯的无言诀别,将她拖拽回残酷的现实

当梦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然坐在王位之上,就像无数个梦境重叠的幻象一般,那个人单膝跪在那里宣誓着永远追随,可是每一个梦醒来都是他站在那里,然后被黑雾包裹转身而去。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骑士大人。”

充满期待的她转过身,去面对无数次幻想的再次相遇

也许是焦虑产生幻象,自己居然能又一次见到他伫立在那里,没有身披铠甲,而是以一身黑色礼服的装束出现,让人无法忘怀的脸庞无论多久都是那样平静,披过肩头的白发,令人怀念的双唇,以及那双仿佛能摄人心魄的眼眸,她曾无数次在心底呼唤出他的名字,也期待着他可以像那时喊出自己的名字,但都是自以为的憧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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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再次踏足十几年未曾到访的精灵族王宫,回想起老国王健在时群臣侧立的场景,

王国虽然没有现在这般强盛,但也不像现在这样冷清,护卫也好侍从也罢都少了大半,有的房间干脆紧锁着,让王宫显得有些格外的空荡,可现在还不是感慨的时候。

那一束青纱折成花似掩非掩的搭在肩头,蓝色裙摆长长的拖在身后,或许是许久未见就连她喜爱的长发也盘了起来,也可能只是为了让王冠在头上更加安稳,她背对着贝尔卡斯将那一抹值得回味的魅色映入男人眼底

【这个世界上除了无耻的谎言,根本没有童话存在】

“女王陛下贵安,罪者贝尔卡斯前来觐见。”

他是那样的规矩,曾经有什么美好的期待也都消散,他们早已不是过去那种关系,就在转身离开那刻一切都结束了。

男人在授意下站起身来,两人对视着却都说不出什么,明明有很多酝酿已久的话都被放回心里

“那时候签下协议,我本不该站在这里,更不要说见您,如果不是魔王的缘故,或许我再也不会踏足这里。”

“事情我已经听尤利卡说过了,要回去吗?这一次又要走很久吧。”

“劳陛下费心,时间上还是待定,一切都看我多久能完成魔王陛下的交代的任务。”

“你不想再说些其他的话了?”

贝尔卡斯犹豫着,她还想要让他说些什么呢?好久不见了亲爱的?过去的他或许信手捏来,可现在他说不出口

“对于先王的事情我感到很难过,他是我来到这个种族最为敬仰的人,在国王生命尽头没能来见他最后一面,我感到很遗憾,我始终尊重并支持他的选择,包括以协议的方式杜绝族内动乱。”

“贝尔卡斯…没关系的,父王曾经说过他谅解你的行为,而且那时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那种事态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也是两个种族划清界限的契机,男人理所当然的作为某种意义上魔族的象征被牺牲掉,他们没有理由道歉,毕竟那时候与魔王共同谋划的目的已经达到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且正是那样才促使我在魔族安稳的生活下去,要说贝尔卡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因为下了那样的决策,就算最后是现在这种结果也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吗?”她惋惜道有很多不舍,凝视着男人严肃的面容:“从那边过来一定还没有吃过吧,如果没有的话刚好准备了一点简单的食物,不妨就在这里用餐吧。”

“如果是女王陛下的盛情款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恭敬地伸出手,女王纤弱的手指轻轻搭在上面,待贝尔卡斯牵起的女王走下台阶的时候,感觉到她在紧紧扣住手指,没有作出反应只是轻轻地笑着。

用餐的地方是皇室园廷,一间非常宽大的房间,有常春藤人为编织成花藤爬满大厅,窗边门口都生长着艳丽的花,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处于无人打理的状态。

先王经常在这里召开会议和皇室晚宴,现在这些仪式都没有了,没人打理是很正常的事情;房间里有一张十米的长桌,那时候人们常聚在长桌前与国王商谈,而现在除了坐在女王身旁的贝尔卡斯,其他位置的都只剩下一席席空座,如果说魔王城十八柱将军是为魔族洒尽鲜血,那精灵的将军们可能就只剩下灰心吧。

“长老们很久没有回来了吧。”望着空荡荡的宫殿男人关切地问到

“是啊,有几位长老不赞同父王的想法,在很久之前就抱恙回去了,虽然很清楚他们一直在长老会暗中操纵着,但现在除了把表面上的事务打理好,勉强发展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至少他们还没过分到干扰这里。”

“都是经历过那事件的人,因为我让你失去支持是很抱歉的事情,现在的我帮不到你,所以要相信长老们不都是目光短浅的人,至少九长老还在暗中帮助你,阿尔努特还活跃着说明他们还相信你,尤利卡和卡特尔两个人成长很多,应该也能帮到你,至于其他人肯回来的都会回来,那些要离开的怎么请也不会回来。”

“长老们回来自然是好事,族内的势力重新集结在一起才是父王想要看到的,毕竟是他们与父王一同重建家园,带来如女神尚在时的繁荣景象。

现在的我能做到的只有维持表面上的安宁,想要长老他们想通还是需要做些什么当做助力,虽然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但那时候你也在的话就会更完美。”

没有回应满怀期待的米娅,只是看着仍对此抱有美好幻想的她无奈地叹气,这是十几年前已经确定的事情,只要他还与这个种族有任何一点关系,长老们就不可能回到王宫,他与长老会注定只能存在一个,也是个人感情与民心拟作天平让米娅做出选择的陷阱。

贝尔卡斯在精灵族做过的事情,长老们都是心知肚明,内部有深度了解的也不在少数。

是关于贝尔卡斯把控年幼的公主、蛊惑老国王为自己行方便的龌龊事,欺骗把国王当作为其在魔族巩固势力的跳板。

当时正处于两族扶持关系,尽管无法给魔族带来很高回报的精灵族,但也勉强能说上几句话,就是这样才会被长老所记恨。

“从之前看起来揪心事重重的,是有什么让你感到为难的事情吗?如果我可以帮到的就尽管说吧。”

入神的贝尔卡斯在米娅的问候下反应过来,回头望向还在处理政务的女王陛下让她可以安心

“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行程上的安排发生了冲突。”

“这样吗,不是什么大的麻烦我就放心了。”她安下心翻阅着文件,因他的所在政事反而没有那么繁杂厚重了,只不过时不时抬头观察他的动向,倒是让工作的时间有所延长

“米娅,可以给我一张精灵族的通行证吗?”

因为魔族和精灵有过协定,除战时外的通常情况下,只有持王室派发的通行证才允许通过精灵族境内,艾璐薇她们那里就有被特发的通行证,唯独贝尔卡斯无数次被拒绝

“为什么会想要那种东西?是你的话战士们应该不会阻拦的。”

“只是单纯的想要存下一张,或许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

“说到通行证之前有人类曾经来过,也是想讨要通行证,不过被族人赶走了。”

“人类想要通行证吗?看来是有进入魔界的意思,这个举措很好至少没让他们达成目标,尽管战争结束很长时间了,也要避免战争再起,他们什么想法无从而知,或许是探路也许是探险,总归进入魔界的事情都拒绝就好。”

今天是女神尤菲米亚的诞辰,对于精灵来说这一年一度的日子非常特殊,尤菲米亚女神是精灵母神,是护佑各个种族的生育之神,他们会为此祈祷子嗣平安降生,同时有着另一个身份“养育贤王之人”。

庆典伴随着时间的推进直到深夜,所有的人都已经睡去,只剩下声声虫鸣,贝尔卡斯则孤独的望着月亮沉思,就在引起思念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

是米娅,在主持庆典后,她本该已经在尤利卡的陪同下安稳入梦的,可是却身披轻纱出现在这里。

他困惑的看着少女,而她纤细的手正将衣物剥离男人健壮的身躯,阵阵体香舒缓的抚摸着神经,接过手将她搂进怀里,深嗅着属于她的味道。

缩在男人怀中的米娅不时望着他,这或许正是米娅所想要的,可却在胆怯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抱起羞怯的米娅把她柔弱的身躯放在床上。拨动着秀发亲吻起她脸颊,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她期盼着某些事情的到来身体反倒逐渐放松在床上。

在被推崇成为精灵王前,她不过是个渴望被疼爱的小姑娘罢了,多么渴望着再一次仅限于他的情感倾泻,好将所有的爱意与美好回忆包含其中向他倾诉。

在那刻仿佛束缚着米娅的规矩重担都被解开,前所未有的畅快让她回忆起那个感觉,是身与心的交互,是对于他的依赖的确立。

迷离间情感被无限放大,紧紧的抱住不想放手,哪怕只有这一次也不想再弄丢,他们或许可以就此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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