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尔敦,一个徒留许多记忆的地方,公会绝大多数的团体都是起势于此,特里巴瑞安就是在这里建立了苏克塔纳战团,而上次来到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胡乱的拨弄着长发慢慢回想起来。
在翰尔敦广袤的森林里有一片古树林,当中有一处被砍倒的枯树,是早年未长成就被人砍倒的,整整齐齐刚好围在一个更为粗大的树墩旁,原本是可以记作翰尔敦树龄最大,足以孕育树灵的古树,却被他们砍倒了,为此他们还挨过当地村民的打。
而事实上,那古树已经被魔物侵蚀,如果不砍掉的话一定会成为危害,可是村民并不愿相信这套说辞,但是因为树已经倒下,再怎么说都无可奈何了,大家也就想当然的把这里当作一处秘密基地,对砍倒村民们供奉的古树固然很内疚,但依然砍了古树种子长出的树苗凑齐座位。
这一晃已经是十五年前了吗?时间过得有够快的,一转眼大家都分道扬镳各成事业了,就在这棵枯树旁。
真的是,明明那时候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反倒是最先怀念起的人。
眼神迷离的看着座位上的人,拍拍他的肩膀从树桌上面拿起酒杯,那是他亲手酿的,喝起来还是一样的劣质,就算和他再怎么说也不会听,反而会被说:“你这种小鬼当然不会懂这酒的美妙之处。”
男人有些醉意在一旁靠着树干,突然间打了一个并不舒适的酒嗝,因为这丑态笑出声音,自己也到几杯啤酒就会醉倒的年纪了吗?一定会被他笑酒品不行吧。
这里只有他一个,树桌空无一物,就像心里一样
摸着扎手的络腮胡子感到非常奇怪,她平时就是这样在胡子上蹭来蹭去的,她的脸都不会疼吗?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将左手懒散地搭在腰间的刀柄,哼起小调,这首曲是他在分别时教的,他说这饯别曲一定要唱出悲切的感情,但自己始终学不会,可能是不善于告别吧。
刀刃出鞘向后劈砍,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树林,或许是没有预料到对方早就有所准备,那迫近一刀取掉首级的想法被识破。
刀刃相接的瞬间,制造出能让他借着冲击向外翻滚的机会,规避力道反馈回手腕的损伤,继而重新调整姿态,而对方并没有就此追击,他为什么没有趁机解决自己,是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是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许久之前就在附近走动,瘦弱到如果不是应答,自己会以为他是女性。
想着要是像自己这样的观光客,或许还能聊一聊,但是没想到真的是杀手,可是这次的刺客未免太弱了一点,甚至提不起劲来热身,
“我说过了血腥献祭这种恶劣习俗,被取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是谈判破裂也不至于要追杀到这里吧,没想到他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心胸狭窄,而且就你一个吗?这不太像他的风格。”
男人出于避战的好意把刀放回刀鞘,但是他这种行为被认定是在挑衅,对方已经俯身摆好架势,随时都可以攻过来,但是他觉得还是尽可能和平解决问题是明智之举
“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黑色帽兜下有雾气在翻滚,看不清容貌,声音也十分沙哑。这很不正常,是防止被认出来所以用魔法做了干扰吗?但他感觉很好笑,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较量,会有什么好结果,在这之前提醒你一下,如果当真躲不过的话……”
当他还在准备劝诱对方的时候,那道剑光直往眉心,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不是很优秀,只要稍稍撤步就能躲开
“你这就算宣战了。”
这时他注意到刚才那一记,并不是朝他来的,而是身后的树桌,当注意到的时候它的边缘已经被切断,无论怎么看都没办法修缮,悠哉的他板起脸严肃起来
“漂亮,你给了我一个合适的理由。”男人气呼呼的吹了吹垂下来的头发,直面大言不惭的杀手,对方见状很兴奋甚至能听见不屑的笑声。
“这才对嘛,如果不被情绪控制,打起来就没有意思了”
可就当他还在观察的时候男人出现在眼前,那只手已经抓住了帽兜,在想要挣脱的瞬间被提起,无法准确的做出肢体动作,已经想到对方要做什么却没办法还击
“砰”
被摁着头重重的拍在地上,只能感受到手的施压,没有任何防备的撞击所带来的冲击,在地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血水唾液泥土混为一体冲入口腔,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身体被冲击的余波弹起,一脚精准的踢在胸腔在那力道下被轰飞出去
无法呼吸,意识仿佛已经脱离身体,即便是这样依然能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起身弹跳,也许是经历太多这样的场面,身体已经已经习惯于这样的摧残,无论如何都能准确的做出反应,正准备反击,迎面而来的却是男人又一记飞踢。
铁靴被刀刃挡下,这一次他接住了,可持刀的手臂因此扭曲变形,就像球一样被凌空抽射,再次被打回地面,这时已经没办法调整身体,如同炮弹一般笔直射入地下,随着飞扬的尘土失去了声音
“如果只有这种程度,个人建议再去进修几年,与派来的其他杀手相比,你不只是太嫩了那么简单。”
没有打算跟上去了结对方,就像是简单运动一下舒缓酒嗝带来的阵痛,很舒爽很不错,而对于这种人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毕竟自己是一个虔诚的教会信徒,杀人这种事敬而远之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在那之前的前提】
猛然转身右拳洞穿帽兜穿过黑雾,在对方砍掉自己脑袋前重创面颊,比剑更快的是他的拳头,随之而来的则是鼻腔崩裂喷溅的鲜血
【是平静的生活。】
他原本还能更快的,但因为右手被人废掉了,无论做什么都使不上力气,因而对方十分幸运的逃过一劫不至于一命呜呼,也不枉对神明大人的承诺
沙土散去人影显露出来,他受到那冲击起码要被推行百米,但是用长刀插在地上停在途中,那黑雾依旧是笼罩着他的脸,可血不停的从雾中滴落,稀稀疏疏的笑声传来让人不解
“对嘛对嘛,这样才像样,果真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强,这样才配得上你最强的称号,这才有一战的意义。”那本该倒下的年轻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疏松着筋骨,扭曲的肢体也慢慢恢复如初,之前的种种就像是在预热
“呀,我这个人其实还是比较谦虚的,只不过是名声在外,不得不习惯。”
揉着有些酸痛的肩头,注意到了异样,那人的身体在鼓动,感受到身边的魔力在朝他聚集,用漩涡来描述目前的状态更为贴切,是隐藏了什么能力吗?还是说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在试探
刀刃在哀鸣卷着狂风呼啸,迫使罗伊拔刀拨开迎面而来的挥砍。
快,快极了,与之前连自己靠近都反应不过来,到现在突然迫近身边相比,现在的他就像中了强化身体的术式一般,刀刃在交接后不住的颤抖,手心传来一阵酥麻,看来力量也得到提升,果然是使用魔法或是能力了吗?
“如何,现在我比得过他们了吗?”
竖起刀刃对向罗伊,他显得有些骄傲,颇有戏谑或是自傲的询问着
行动变得迅捷灵巧,只是单纯的阻碍行动已经无法让他停下,也许是意识到过于接近会被牵制,总是在试探,在突袭失败后就会迅速拉开距离,既不用尽全力也不想离开,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的人纠缠,或许该认真对待了。
兜兜转转不愿意正面相对,所以靠着右侧而来,是注意到罗伊反应迟钝的右手,把这里当作突破口,试图以此作为让他动摇的行为。
跨出一步拉近距离,由上至下砍向下颚,精准且迅速,可明明反应不过来的动作却被轻松接下
很混乱,因为由反击至此男人并没有移动过,哪怕是一步也只是在极小的范围内,无论是正面还是背后,就连视线也无法触及的地方也一样,他总能在自己接近的瞬间进行反应。
不对,不应该,这绝对不是正常剑士可以做到的,就算再强的剑士出于直觉的危险感知也会有一定范围的盲区,没有人可以做到毫无破绽。
接下他蓄谋已久的连打,不再选择被动隐忍,踏出一脚飞身上前朝正在后撤的黑披风砍去,力量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但是却能在那一瞬与之对峙,甚至只是撤步滑动一段距离,这不禁印证自己的想法,有着什么能力在支持他的行动。
仿佛被刺激到情绪逐渐癫狂,粗重的喘息让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从咽喉发出的咯咯大笑,刀影一如闪光,不再保持冷静、不再试探空虚,就算是强无边际也好,没有破绽也罢,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有打败的方法
没有任何规律只是在逼迫对方进行还击,收刀挥砍如同狂风暴雨,明明之前受到重创,却依旧保持这样的攻击频次,实在是不可思议,甚至让自己一度认为可能会在对峙中输掉,突然提起了兴趣,捕捉对方的轨迹依次驳回,刀光重叠狂风骤起,因为力量相斥飞溅的剑风落在身旁,再次注意到两人周边已成深坑,他有些沉迷这舒适的对抗,以至于那一刀险些划过铠甲时自己没能注意到
他以为他能赢的,但是罗伊皱起眉,就像每次一样他接下了罗伊的刀,这一刀就让男人意识到什么是差距,他手腕一软武器险些被击落。
“是你赢了,在这种娱乐游戏里,可以让我感觉到危险而拔刀,你并非想象中那么弱,为之前那副闲散模样感到十分抱歉。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灰色龙鳞甲在颤抖并泛起红光,簌簌的撞击声就像是巨龙牙齿相击,青蓝长袍因魔力充斥他身体而鼓动,左手的血管愈发明显,慢慢化为爬满手臂的紫色咒印,长刀像长在身上一样咬合,他睁开眼睛瞳孔紧缩,黑色的瞳孔收缩为一点,张开始后猩红十字的眼眸,盯着眼前的敌人
“这次是为回应你取悦她做出的努力。”
滚滚烈焰划出结界,变天了,因为他张开巨翼,猩红浓雾遮蔽天空。
他现在终于明白男人为什么可以洞察行动,因为“它”一直都在看着,就如同第二双眼睛将发生的事情一览无余
极度震撼,只是因为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生物,红色巨龙盘踞身后怒目而视。
那是由太祖巨龙衍生,纯粹魔法造物的种族,千百年前迁离大陆,生存在无人到达的浮空岛传说中就连曾经的天使一族都要忌惮,她对巨龙的描述也是不可尝试的强敌。
但是在时代推移下,种族间再次产生了联系,因帝国与龙族的协定签署,一批驯服巨龙并将它们转化成战力的龙骑士,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应运而生,巨龙并非纯粹的野兽,他们普遍具有极高的智慧,是应天而生的魔法承载体,对于搭档的要求十分苛刻,只有被完全认同达到精神同调后才可以签署契约,这份契约一旦成立就可以继承巨龙的能力,甚至化身巨龙。
那份强大威压在胁迫他精神缴械,将他狂躁的情绪压制谷底,甚至没有办法再次凝聚力量,在她注视下任何摆弄能力与魔法的人都如同跳梁小丑
“这是最后的忠告,离开这里我不会追究,但是如果执迷不悟的话,那就继续试一试。”
逐渐明白一切,明白了男人的嘲笑,女人的担忧,可这种处境下还有逃跑的余地吗?
身体告诉他该走了,但是心里却满是挑战带来的火热,出于什么样的感情他握住了刀,在某一刻他不像是挑战者,更像是要守住尊严苦守擂台的擂主,他听不到对方的话,竖起刀刃再次朝向罗伊
不是受人之托,也不是有仇必报,可为什么要来挑战?
在记忆的片段,胸腔再次受到重击,滚滚的烈焰掺杂着浓厚的魔力灼烧肉体,痛苦的挣扎翻滚,在光束之下失去了他的形态。
在男人迎上来的瞬间,少女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那里,无法做出反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饱含杀意的一记飞踢,被踢中巨力毫不留情的倾斜释放,胸腔仿佛被击穿,感受不到四肢存在,心脏几乎停摆,如果说罗伊一直都在有意避让,才让他可以活到现在,那少女就是想让他当场毙命
就此结束了吗?如果这样顺势飞远一定能活,不管多重的伤都能靠着药剂和治愈魔法延续生命,但是对方显然不想留下“祸根”
落在地上站稳脚跟,紧接着以少女为中心所有魔力停止流动,操纵魔力流向如同月之眼闭合一般,魔力在她身前急速凝聚,就连罗伊展开的结界,身上浮现的雕纹也一并被吞噬。
感觉到事情不对但是为时已晚,焚烬万物的火焰已被唤醒,那少女微微张口,吐息穿透眼前浮现的魔法阵,烈焰化作金色光柱以无比凶猛的势头喷涌而出。
魔力被无节制的释放,并非是她本身所拥有的,而是靠着从四周汲取转化为自己所用,如果她想要这样做下去,这片森林都会被烧光,但是在喷吐火焰情况下要如何让她停下来?
“咿呀!”
被捏住了肩头魔法术式戛然而止,他的大手抚摸着少女的脖颈,气势汹汹地丫头失去了劲头,望着被光柱割裂开的地面、树木被蒸发溪水断流,那人恐怕也就此死去了吧
“我本想着放过他的.”
从地上捡起披风的一角,烧焦的刺鼻气味灌入鼻腔,颤动的手指碾碎了布料
“可是他要伤害你,所以一不小心就做过头了嘛。”
少女站在他的面前低下头背着手,一脸委屈的就像是在外边受人欺负回家哭诉的小孩子。
“理解理解,这种事情嘛,也怪不到你。硬要说就是怪我心太软了,早点结束就不用大费周章了。”
罗伊摸着少女的头安慰着,他不想有人因此伤亡,但是总会有人要不断地制造麻烦,如果是强力的挑战,那么还能带来一些期待,可是无缘无故的送命,一定要他们手上沾满同族的血,这是他无法忍受的,所以他也讨厌那些献祭生命获取力量的人
这一次前来并不完全是满足她的愿望,另一方面是希泊城出了问题,在不久之前线报称血腥祭祀有行动,虽然从审判庭得到的消息是可能源自仇杀,但是那恶劣的杀人手法不得不亲自确认一下
“哎,你刚才是不是用契约了。”她玩弄起罗伊的长发
“用来恐吓敌人没有比这更直白的方式了吧。”
“哎!怎么可以把人家的身体随便给别的男人看呢,明明未来都只想要罗伊一个人看到,这么草率的放出来太过分了。”
“你在山上的时候也是那样的打扮,那种形态的话也没问题吧。”
“那是过去的事情啦,不管怎样擅自曝光女孩子都太过分了。”
她嘟起嘴生气的用尾巴拍打着地面,小丫头闹起脾气是很头疼的事情,比起哄她罗伊更愿意抵挡外面的千军万马
“哎呀,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吗?作为保证我发誓不会看别的女人。”
“有点奇怪的话,难道有别的女人给罗伊看过?”
“这个,兴许有过,也许并没有。”罗伊支支吾吾引起少女的不满,紧紧抱住头发想要把他放倒
“这个回答太模凌两可啦,你给我说清楚啊!”习惯了被折磨,所以顺势倒在了少女的怀里,因为要接住罗伊所以她也只好委身坐下。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躺在少女的膝枕上,伸出手抚摸着少女的脸颊放下心事露出微笑
“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情,在我的眼中始终只有你一个。”
“罗伊真是太土了,这种话就算单身几百年的老阿姨,听了都不会有所触动的。”
“本以为清纯可爱的艾琳小姐会就此原谅冒失的我,没想到就连你也开始嫌弃老态的老罗伊了。”他很失落握着少女的手眉头皱成一团,在思考什么少女也看不出,只是感觉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抚蹭着男人的手
“我没有那个意思的,你怎么能那样想我呢,就这样尾巴也给你抱吧,要振作起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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