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有些嘴唇,试图靠分散注意力忍耐被注视的尴尬,不经意的抬头就会四目相对,所以刻意躲避他的眼睛,对方反倒不以为然饶有兴趣地打量
“阁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在看那幅画。”
接待室内的墙上挂着几幅画,是会长花大价钱从商会买来的,为了让房间不那么繁杂又显得气派,还因此被吐槽根本不懂陈列装饰,所以才会显得室内杂乱,和有没有昂贵物品没有关系,但是对方不是在看自己这让她安心许多
“从我的角度来讲它称得上是惟妙惟肖”
“打扰了您的兴致真是十分抱歉。”
“我在想,如果画里的女性换成你的话可能就完美了,显而易见的你比她更迷人。”
少女被说的有些脸红,十分在意的把两鬓垂下的秀发扶回耳梢,在同龄人中她确实算是长相可爱,也经常被大家这样夸赞,但是会长先生却永远看不到自己,不过很快就调整好状态。
是应付太多这样的男人让她对夸赞无感吗?还是说她本就不太相信一个陌生人的搭讪,这一切都源于背后的画作。
那是一幅少女的画像,上面画的是奥古斯都大帝最后一位女儿依琳耶曼公主,传说中依琳耶曼是圣殿天使的转生,拥有着神性之美,任何见到她容貌的人在初印象中都会认定她是妙曼无暇的,即便是为保存她的美而创作的画,同样也具备那样的效果。
而眼前这个人居然说自己能够替代那位公主,他明显是理解画的效用,却为搭话撒了谎,可这个谎言有些过分的动听了,就算只是为了搭讪才说的,也可以让她在心里兴奋好久
看着她微妙的反应,杰诺德心满意足的在地上磕了磕皮靴,原本扭曲变形的长靴变回本来的样子,随手松松外套束紧的袖口,袖口被扯得撕裂但很快就黏回去,这可能就是过分依赖于伴生铠甲的弊端,根据环境改变而修正形态,导致这身衣服就像残次品一样。
被新月说到穿着铠甲不方便又影响正常生活,在街上发现心仪的服饰,索性就用伴生铠甲变出一套,硬要说的话就是想要摆脱艾璐薇的安排,结果却导致手中的资金周转不开。
库拉说过可以在公会办理委托从而赚取委托金,既然要重新融入这个时代,那么首先要了解他们的行为习惯,公会看起来是人流量巨大的场所,因此在这里不仅能解决队伍的花销,还能通过接触各种人来了解当下的状况,这样一来组成队伍的理由也就说得过去,可是想要组成队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用一个女仆与那位公主做对比,恐怕有点欠妥。”
“有感到被冒犯,会长大人。”少女在抗议他的说法,但是并没有被理会
相对而坐的是一位油腻的中年男人,油光黑发在灯光下照的发亮,颧骨微隆显得面部饱满,看上去是典型的勘珀兰纳人,皱着因为眼睛上的伤痕形成的断眉。
他有些不悦,对于杰诺德的到访不满写在脸上,把腿搭在桌子上靠着沙发翻动手中关于建立队伍所需要的文件。
“每个人都有对美好事物评判的标准,您觉得画中的人高贵不可替代,我偏认为女仆小姐清纯动人,这也没什么太多争议吧。”
青年对此不以为然的露出笑容,但是这让会长有些恼火,尤其是对公主的说法
“希望那位王也是这样想的,无关痛痒的话只能在我这里说,不然去到外面因为诋毁公主而被打就是寻常事了。”就像是在提醒着他一样,但是这份好心换来的却是不屑一顾
“真正见到才知道怎样,只靠这画再怎么揣测也是假的,可是因为说实话而被打确实冤了一些。”
青年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变本加厉的说着他自己的道理,无奈的会长只咧咧嘴嚼能放下脚端坐在那里继续翻看文件
“那些先人已经是无法触及的存在,你要他们怎么去知晓过去的事情?画虽然是假的,但是憧憬不会说谎,不要把纸戳破留些遐想的余地比什么都好。”
“有些人、有些事情总想有人去美化,说到底也是谎言的一部分,如果说依琳耶曼没有想象中那样美,那些圣贤并非无瑕,这都源自于我亲眼所见,你会相信吗?”
就像是人们说的无论什么都存在着缺憾。
对,就像是依琳耶曼并非完美一样,她确实有天人之姿,但是脸上的胎记就像是阴霾一样笼罩着她,在幼年时期甚至曾因此一病不起。
可是人们依旧是称赞不绝,夸赞她完美无缺,哪怕她自己也知道绝大多数人的仰慕只是在依靠自己的能力,以及这样做会为那些人带来相应的利益。
到后来有人称赞她反而会难过,在她眼里觉所有人都是迫于这诅咒一般的恩惠而做出那样的行为,那个可怜的爱哭鬼即便达到生命的尽头也没有选择与人相恋,独自一人孤独终老,现在夸她多么美艳迷人反倒有些讽刺。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青年一眼,由心而生的厌恶让他感到不适与不爽,不管是对公主的不敬还是谈吐举止,这个人都过于傲慢,不知所以的去批判那些他没有资格谈论的事情,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恶心,但既然是想要加入公会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还不至于因为情绪而否定别人
捡起桌子上那扭曲变形的徽章他咂着舌,打量着青年摆弄起徽章,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很强的人,而且仅仅是个铜牌,他是怎么做、又经历了什么让这东西变形成这样的,徽章为了承受魔力冲击而加固,但是整个底板已经弯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这东西已经没法用了,之后我会让她去给你换个新的,至于替换的费用都是由公会负责,就像协议里写的,新人在公会办理的一切事务都由本部承担。”
说罢将徽章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杰诺德则略显惊讶,之前库拉很久都求不得的,在希泊城所谓的测试都是为了这个东西,现在却因为损坏随手丢掉感到有些奇怪。
“不考虑修理一下,就这样丢掉了?”
“铜牌这种东西充其量是储存魔力,想要造找协会随便都能生产一批,如果你要是能在这里升到银牌以上,说不定会按照规定修整,但都是铜牌了还在乎那些东西也没有必要吧。”
会长的话里充满讥讽,不知道是单对于他这样说,还是这些所谓的铜牌冒险者都有同样的经历,但无所谓这并不影响他想要加入公会的意图
“那可以来讲一些建立队伍需要注意的东西吗?最近倒是有在公会组建队伍的想法。”
“嘶,你想要自己建队?虽然不是刻意打压新人,但是铜牌立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像你这样的新人建议先加入别人的队伍,最少混到银牌再考虑独立,不然以我在公会任职这些年的经验来说,你这样做无异于自讨苦吃,除非你有势力又有实力,不然没有资源的小团体没办法在这里立足。”
总有不识前路险恶的新人做这种冒失的决定,很多人因为队伍实力不够在冒险中丧命,那些人加入公会原本是打算赚委托金的,但他们经常高估自己,同时也低估了这份工作对能力的需求。
像这样自傲的人数不胜数,每当自己好心提醒却总被当成在嘲笑他们,现在看来也是习惯被问到,婉转的话已经说过很多,但死亡人数还在增加,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公会不推荐自建队吗?还是说觉得新人就算建了也不会有什么成果?”
他走了神,就像是那时青年搭讪女仆一样,因为看到了青年右手腰间别的宝石剑,那颗鹰头雕刻的红宝石在灯下灿灿发光,仿佛可以映照出男人的脸。
盯着红宝石若有所思,这东西不像是赝品,虽然自己不是很懂装潢,但是对宝石的品鉴还是很少走眼的,这个规格的红宝石价格不绝会低,而且鹰在帝国的意味非同小可,更何况红宝石鹰这样具有更深刻意义的存在,若非贵族骑士就是与皇室有牵连,就算两者折中也不是能招惹的,这小子也是贵族吗?看来又是哪家的少爷出来鬼混了,不管是哪个地方的还是小心为好。
“当然不会,公会欢迎所有人加入,自然也不会排外与歧视,只不过建立队伍需要一笔高额的费用,这笔钱会用于队伍之后几年内在公会的权益保证,会有专门的人负责你们队伍的住行,至少不会让你们流落街头的情况出现,如果你觉得不妥其他的也可以继续商量,既然决定建队,那自然要为你把所有该办的想到位,毕竟公会就是大家发起的互助组织,存在本身不也是服务于每个冒险者的吗?”
他态度转变的很大,能这样细心的讲这些东西,可能就是碍于不知道眼前青年的出身,若是放在往常现在已经是由女仆来处理这些事情了。
“那就这样定了,在最近的话我会建立队伍,希望到时候不会出现什么差错。”青年正身整理一下外套为离开做准备,会长也动身为他送行
“队伍的事宜在下面会有人接待,翰尔敦的资源还算丰富,只要肯做一定会有成绩,那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杰诺德就够了,至于您告知的事情我会注意的。”
打开门准备离去却被会长再次叫住
“虽然算是多管闲事,可这里的人讨厌贵族少爷,而且在这里的贵族不止你一家,所以尽量收敛一点不是坏事。”杰诺德因为会长的话难得的露出笑容,是表现得太奇怪了吗?所以被当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向他表明谢意后回到下面
“会长,这个人也是与他们一起的吗?”许久后确认对方离开,女仆凑到身边向他提出疑问,他看着桶里的徽章沉思着
“不好判断,但总归要比那些人要爽快,而且他没有提到上面的事,也就是说他可能不是那边的人,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要多注意一下,也许他比那些人更危险。”
女仆在一旁静候着,让他纠结的仅仅是贵族出身吗?那些血淋淋的案例真是不想再见到,至少要在新势力成型前制止,但愿他不是那样的人,可对贵族少爷有着这样的期盼未免有些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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