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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探望

第二章 探望

秦茜很讨人喜欢,将她小皮箱子搬进陈哲小屋后,首先打了个电话给陈哲四处奔波的父亲陈立,宣布她和哲哥住一起,且会监督好哲哥不规律的生活习惯。

陈立满意秦茜的聪明与善解人意,他却不好意思打电话给自己儿子,债务问题使得儿子早早毕业,也没给他留下完整的家。

陈哲领秦茜去楼下的餐馆,吃了一顿朴素的西红柿炒鸡蛋和青椒肉丝盖饭,吃的津津有味,又聊起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说她在米国见到的趣事。

总结一句“最想见到的还是哲哥哥”

陈哲老说秦茜说话腻的慌,爱黏人又矫情,氛围愉快,私下里陈哲在和朋友打听楚诗诗的事。

下午,躺在单人床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后背湿透了,流的虚汗,身体太虚了,打开相机,望着自己无神的眼睛,切到相册里楚诗诗靠在他肩膀的一幕,内心刺痛。

秦茜买了折叠的单人床,收拾房间后,专门去小厨间沏了咖啡牛奶,端到陈哲房间时,见他起来了,立马搂着他的胳膊叙旧。

还以为若干年前的亲密不会受距离和时间影响,秦茜像以前一样喜欢着陈哲,他总把自己当妹妹,其实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我给你买了鞋和衣服,你先试试,晚上要陪我逛街哦。”

“谢谢了,晚上实习的公司有应酬,明晚吧。”

陈哲婉拒了,秦茜将软嫩的手从隔着衣物面料的臂弯移到陈哲的手背上。

肌肤敏感活跃,温度跳跃舒适,手指拨弄哲哥的指尖,情意绵绵,屋外也小雨绵绵。

楚诗诗在帘子的另一边,阴暗无光,不知从何时起她就讨厌见到阳光。

刺眼的光让她精神恍惚,会看见破碎的重影,不完整的人形天生有威慑的压力,从上压到下,喘不过气。

她讨厌吃药,药会摧毁她的精神,会强制让她忘掉很多事情,会使身材走形,怕他不喜欢。

隔壁床的病友年纪小,见楚诗诗漂亮又好说话,或许是没病装病吧,不像他心情一直很差,直到楚诗诗夜里泣不成声将桌上的手机和送餐盒全摔的不成样,他才知道。

楚诗诗病的很重。

护工、医师对楚诗诗的态度还不错,尽量将治病的药换成甜口的,每次楚诗诗都会含在舌苔,假装咽下去,趁上厕所的时间吐掉。

病情没有好转,脑中布满幻想与妄念,时常抱着枕头流眼泪,无济于事。

楚诗诗要面对其他病房病人的骚扰,因为美貌,因为冰冷。

似乎有人认为精神病人是弱势群体便可为所欲为,幸好她应对的还算不错,足够保护自身。

无论是婉拒亦或是强硬的态度都与正常人一般无二,除了躁狂时难以克制的烦闷与冲动。

她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校花楚诗诗。

时常对着凋落的花束自语的楚诗诗。

进了这里,像进了监狱,想重见天日太难。

陈哲得知楚诗诗患了双相情感障碍时,表现的错愕,他一直以为楚诗诗因为家庭原因去了另一座城市生活。

尽管热恋时,她经常会做出难以理解让人害怕的举动,分手后一切都过去了。

六个月了,陈哲自认为忙于现实生活,无从想念前女友,可夜深了,楚诗诗将他拖到床上痴恋的表情和忘乎所以的爱,让他浑身如同痉 挛般疼痛,直到麻木。

来到江城第六人民医院,陈哲提了一笼水果,六院旁是一片商区,商区附近是正在开发的楼盘,整个六院被铁围栏包的死死,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遍布冷清和压抑。

踏入六院,大厅明亮干净,出入的人不多,向前台打听楚诗诗所住病房被告知病人隐私,无法泄露,除非是病人家属。

前台小姐姐建议陈哲直接打电话给楚诗诗,电话嘛…之前试过打过,号码太久无人使用被自动转让给一个粗鲁大汉了。

“是这样的,我是她前男友,听说她病了,来看看她。”

“前…男友?还有这种生物嘛…”前台小姐姐撩了下栗色短发,许是见陈哲手机相片的楚诗诗和他很要好,加上陈哲长相讨喜,就说了病房的位置。

“啊,是这个病人啊,挺漂亮的女孩子,没想到会得双相,现代人精神压力大呀…”陈哲感受到眼神的责难,明显她想成了楚诗诗为情所伤。

上楼时,内心有些忐忑,真到了病房区看到一个个病人病态的神色,那种不安与愤恨夹杂的眼神令人不舒服。

时而有患者尖叫伴着医护人员的奔跑,漏水的天花板与散发的异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敢待久,怕被疯子刀了也怕受影响精神失常。

陈哲呼出一口浊气,望着203的房门轻轻敲了下,弓着腿坐在白色床单上的楚诗诗,以为是护士送药没有搭理,日常冰着一张脸。

开门的是隔壁床位的小男生,一见是位穿了青色卫衣的大哥哥,狐疑的盯着他。

陈哲将果篮放在楚诗诗的床位边时,内心忐忑,毕竟他不知道前女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等到楚诗诗注意到他时,才堪堪苦笑道。

“真不好意思,六个月没来看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进了这里。”

而楚诗诗侧着脸,露出一副惊诧又喜悦的表情,仿佛忘掉了积压在心里的压抑与痛苦。

进了这里,她很少笑,薄唇像没有水分的桃子,脸色也如焉掉的花。

隔壁小男生震惊的目光里,漂亮大姐姐扑向了大哥哥,还笑了。

真好看啊,这姐姐。

陈哲受宠若惊,本想轻轻搂住楚诗诗…或者将她抱回病床上。

脖子和肩膀涌来被咬的疼痛。

靠近肩膀的肉咬的发红发紫,陈哲咧嘴死死捏住楚诗诗的手掌心。

“别咬了。”

楚诗诗听话的将牙齿移开,转而将脸藏进陈哲卫衣帽子后,两条紧实的小腿死死夹住陈哲的腰,隔壁小男生频频吐槽。

“大哥哥运气真好,一看就是楚姐姐的心上人。”

“我好…害怕…”轻柔的声音在陈哲耳膜里穿梭,他将楚诗诗小心翼翼的放到病床上,语气冷淡说。

“我今天不是找你复合的,我只是来看看你懂吗,看你过的好不好。”

“你不要让我讨厌。”

陈哲说的不近人情,连碰她的脸都做不到,用纸巾遮住脖子上的咬痕,与楚诗诗保持距离,坐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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