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阁位于蓬莱宗延边的中游地区,是江河湖海的汇入口之一,码头港口兴旺,常年气候潮湿,烟雨连绵,街道与地面全年被水淹没,所以船只和水鞋是江雨阁的主要出行工具。
嘎子和疯老头此时正光着脚丫在人群中穿梭,一手拿着破碗,一路吆喝一路卖惨,嘎子咧着嘴傻呵呵地跟在疯老头身后,二人来到这江雨阁已有半月之久,自从嘎子在渔村击退海怪后不久,各种稀奇传闻瞬间在渔村传开,师徒二人的游历进度不得不提上日程。
这一路也多亏了嘎子,一周的时间就断尽粮绝,好在疯老头私藏了些花生果,才挺了过来,为了压制嘎子的食量,疯老头开始逼嘎子打坐,这一路,睡觉打坐,饿了打坐,各种打坐,但这也只能保证饿不死,时间久了谁都会想些美味佳肴,就这样师徒二人便开始了励志生涯。疯老头拍着胸脯道:放心!跟着为师绝对让你吃香喝辣,想当年老夫也曾视金钱如粪土,就不说什么美酒佳肴了,就老夫每天散出的钱财,也够买一座江雨阁了。
嘎子眯起眼斜视着疯老头.....
:你..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二人走着走着,竟被一团香气勾到了一处包子铺前,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嘎子的肚皮打起了鼓,二人这一盯就是半天,包子铺的老板最终妥协似的给了一个包子~
:给~给孩子的~~~明天别来了,隔壁“江满楼”剩菜剩饭多的是。
师徒二人拿着一天的硕果,回到了一处斜坡窄巷,巷子两边的屋檐完美地遮挡住了雨水,只空出了一丝缝隙,像是雨做的门帘,将窄巷分成两半,两边分别堆放着被丢弃的家具,雨水顺着斜坡流向街道,一个身影,此时正守在一口铁锅前,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山猫趴在她肩头打着盹。
:我说过,今天找不回吃得不准回来!!!
双儿盘起了发髻,挽起袖口,两手叉腰,呵斥着师徒二人~
一个肉包分成了四份,四碗菜汤热乎下肚,疯老头一瘪嘴,从嘴中吐出几根猫毛,在一处木门上打着暖嗝:生活也不过如此了~~
双儿鄙视道:明天再解决不了盘缠问题,就喝风吧~~~。
疯老头:莫着急~莫着急,明天我已寻好了地方,给你带肉回来!
双儿撅着嘴看向嘎子:靠你俩!?!,还不如我出山呢!
深夜的雨声掩盖住了深巷的闹音,一声雷音伴随着阵阵呼噜声,将双儿从梦中惊醒,她翻过身,隔着雨帘看向打坐的嘎子,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山猫不知何时从疯老头怀中挣脱了出来,静静的来到双儿身边,用鼻子蹭着她的脸颊,像给自己增添了一丝暖意,双儿幸福的再次进入梦乡。
夜雨渐渐停下,月光打向了老者的位置,只见闭合的双眼被月光映出一丝光亮,光亮中印着两个孩子的身影。
嘎子这一路已将打坐成为习惯,起初一直无法控制情绪,外界的一声一动,都在干扰自己,哪怕是一阵风,都会干扰自己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只玩世的泼猴,与是嘎子开始尝试和这只猴子相处,渐渐的便开始有了互动,嘎子发现每当自己兴奋或者生气情绪不稳定时,这只猴子格外的亢奋,像是一只恶魔想要掌控自己体内的力量,只有在打坐时这只猴子才特别的温顺,与是嘎子开始引导它正念而坐,与自己一同修行,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运用体内的气。
第二天蒙蒙亮,嘎子还在睡意中时,疯老头用竹竿朝嘎子脑袋当头一棒:臭小子,打坐打得入酣了???快起来跟老夫走!!
嘎子眯着满是雪花的双眼,跟着疯老头在街巷中穿梭,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主街,一座气派的酒楼耸立在车水马龙间,牌匾上醒目着三个金字“江满楼”只见一群群乞丐沿着主街进了酒楼的后巷,真是讨饭也要趁早,师徒二人来到后巷,只见乌泱泱的人群挤满了后巷,疯老头走上前,轻车熟路的跟人唠起了嗑,过了不久便带着嘎子回到了小巷口,从怀中掏出了一团破布条:一会儿把鞋穿上,用布条把木剑和腰腕处绑紧~老夫今天带你见见世面~
二人用布条这一收拾,瞬间精神干练了许多,这一等便等到了中午时分,阵阵香气从江满楼飘出,疯老头用碎石将布袋塞满,而后拎起泥葫芦大步朝酒楼走去!
一老一小刚进入大门的视野,就被门口的店小二盯上,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去,将他们挡在门口不远处:滚!要饭去后巷!!!
只见疯老头拎着沉甸甸的布袋无视着店小二,小二嘴角立马上扬恭维道:爷~两位爷!里面请~~
这师徒二人板板正正地坐了下来,这一坐可不得了,不到半炷香的工夫,餐桌前已被二人袭卷残云,看的是满厅喝彩,客人纷纷放下了碗筷开始叫好,店内所有的小二开始围着爷两奔波与后厨。
又过了半炷香,客人竟开始纷纷给爷两点起了菜,此时阁楼之上曼妙地走下一位风情女子,此女子便是江满楼的老板“江梨”。
要说这江梨也算是江雨阁一代的传奇女子,自幼从商,心思缜密,打得一手好算盘,据说祖辈本是与一江湖游侠跑趟的,曾在江湖中也算是名声显赫,而后镖局行业盛行,也为了救济与世,便在此地开了这第一家满楼,如今满楼以开设多处分号,遍布帝国各处。
而这江梨便是这一代满楼的掌印人,虽然江雨阁表面是一处运输要塞,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江雨阁的发展多半是靠这位老板娘,能力是一方面,美貌又是另一个意思,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慕名而来的高官子弟,富商名流,来江雨阁大展拳脚开发投资,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揣着糊涂装明白而已,但也没讨得半点好处。
要说这江梨很少会抛头露面,但今天却被这爷俩搞得毫无存在感,换了平时,自己一个背影也会引起全场轰动,今天却被这一老一小抢了风头,江梨缓缓走到桌前,上下打量着爷两,轻咳了一声:二位客官,不是本店有意难为,而是照这样吃下去,后厨的备料怕也是不富裕了。
疯老头眯缝着眼,手指旋转着胡须:诶哟~真是难为店家了,只是我这徒弟天生饭量惊人,此次走趟路程艰辛,也是缺了不少油水,那我们就结账吧。
嘎子心里一慌“哪里来的钱结账啊,用石头???
江梨听了疯老头的话后先是一惊,没想到这老乞丐看似疯癫,话里行间却是有些道行,而后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师徒二人:哦~?敢问走的是什么路?
疯老头笑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江梨又问:笑傲一声镖车走!
疯老头:半年江湖平安回!
:靠的是哪座山?
:山不靠我,我不靠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吃穿自何处?
:吃的是硬饭,穿的是朋友衣!
:走的是何道?
:南北两条腿,东西为一道!
江梨细声笑道:还真是自家兄弟,小二把我存得醉满仙拿上来,我要与两位共饮一杯。
就在此时门口处进了一位黑衣青年,疯老头扫了一眼门口,却突然来了兴致:美酒佳人,我这糟老头子还真是艳福不浅!!!但是年轻人就不要喝了,师父的快乐你想象不到,嘿~嘿~嘿~
疯老头不厚道地乐了起来,连饮三杯,突然一阵晕眩一头栽倒在酒桌上,江梨冷笑一声,将布袋中的石头倒在地上:又是打着幌子蹭吃蹭喝的骗子,丢出去喂狗!!!
只见大厅之内不知何时涌出一群护院,朝二人涌来,周围看热闹的客人瞬间一散而出,嘎子此时可是吃饱喝足,只见从凳上一跃,举起手中被布条缠绕的木剑,一道无形剑气波动随之绽放,江梨也算是见过世面,但这么小的剑师还是会眼前一惊,此时嘎子突然止住剑气坐了回去,疯老头通过心觉安抚了嘎子“莫要动手,老夫说过,你现在的实力还只在剑士后期,那剑师的假象如果碰见高手很容易被看破,出一剑~镇镇场子足矣”
这一剑真如疯老头所说,不仅镇住了店内的护院,就连江梨也愣了半刻。
:是我鲁莽了,这位小兄弟一身好本事,可否楼上一叙。
疯老头像是突然醒了酒,瞬间站起,一把拉起了嘎子:当然可以,走~接着喝!!!
二人随江梨来到了阁楼雅间,上楼时疯老头笑眯眯地盯着上楼的江梨:~~~嘿~嘿嘿~
江梨一身紧致的素衣,在这楼梯之上将曼妙的身姿曲线勾画的让人销魂,就连还没入世的嘎子看的也是满脸通红。
江梨回头看了眼这师徒二人,一个媚眼捻笑:真是有趣的爷俩~~
三人入到雅间后,江梨将仆人安排了下去,举酒便自罚一杯:这杯,罚小女子失礼之为。
疯老头:也是我师徒二人遇到难事,才出此下策想与江老板结识。
江梨先是一愣:能让二位发难之事,怕小女子也是无能为力。
:江老板多虑了,我师徒二人此次出行,盘缠口粮弹尽粮绝,只为讨些口食。
江梨眯眼一笑:我当是什么事,相逢皆是缘,以后只要有满楼之处就有您二位栖身之所。
说完从腰带处拿出一枚刻有“满”字的腰牌送给了二人。
嘎子朦朦胧胧被眼前之事搞得晕晕乎乎,她根本不明白二人一唱一和在把酒言欢。
江梨:敢问二位名号,可否愿意坐我满楼门上客~
疯老头:无名无姓不值一提~这是我的徒弟~阿一!!!
江梨倒是很识趣的不再多问,临走时江梨将二人送到门口处挥手告别,小二将沉甸甸的布袋归还给了嘎子,并按照疯老头的嘱咐把剩余的食物装了两麻袋递给了嘎子。
小二不解地看着走远的二人:老板~这二人为何要这剩菜剩饭。
江梨:可能是穷怕了,也可能是另作他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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