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踩过积雪实木板,翰子婴把通红的双手浸入热水...
这天越发冷了,手上的冻疮又犯了。
“你个小贱人!不去干活在这儿偷懒呢?!”尖锐的声音把翰子婴吓得一阵慌乱打翻了热水盆,整盆水全泼到了管事的婆子身上。
婆子烫的嗷嗷叫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哎呦我嘞亲娘啊!杀人了!丫头拿开水烫人咯!!”
翰子婴眼神阴冷,低吼:“闭嘴!再喊一句我就把你这双贱手剁了!”
婆子哭的更大声了:“这是人话吗?!没天理了!就你!做了几天大小姐比我们尊贵了?都是下贱的奴仆,谁又比谁尊贵!还剁我的手!老太婆我还真就不怕你!这北平是我们顾爷说了算可不是你那翰家!”
翰子婴紧蹙眉,转身不想理会,一声巴掌击打在皮肤上清脆的声音响起,老太婆停止了哭声。
翰子婴回头一看,丫头小乔红着眼睛扇了婆子一巴掌。
婆子看着眼前两个惹不起的人物,心中一惊,也不哭喊闹腾了,直接爬起来转身就跑。
翰子婴看着昔日软弱可欺的好姐妹突然扇了别人一巴掌,翰子婴伸手去碰小乔,小乔躲开她的手。
她也要走,翰子婴叫住她:“乔!怎么了我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这几天你一直躲我...”
小乔的脸色不好看:“没事...”
没有过多停留,哪怕一秒都没有。
翰子婴却伸手把她拉到角落里,抵在假山上,神色淡漠的看着小乔:“你嫉妒我对吧?你喜欢那个姓顾的对吧?所以我接近他,你不舒服了是吗?”
小乔想挣脱,看着眼前的翰子婴,忍不住委屈的眼泪溢满眼眶:“是!我就是嫉妒你怎么了!你从上海小乔想挣脱,看着眼前的翰子婴,忍不住委屈的眼泪溢满眼眶:“是!我就是嫉妒你怎么了!你从上海滩大小姐被贬成奴我可怜你...我愿意去鼓励你陪伴你...你的聪明伶俐被大太太看中,我为你高兴,可我突然明了你我的差距,再然后你竟然接近了我心爱的男人...我当然知道你不爱他,你只是为了站在更高的地方,你是将要成为顾家少奶奶的人啊...以后...我怎配站在你身边...我怎么站在大少爷的身边。”
翰子婴眼神突变冷漠:“站在他身边?你太痴情了,这个时代只有权势才是一切,你为何如此痴情?!小乔…你怎么那么蠢!”
小乔红着眼眶:“蠢与不蠢,再多说也没用了,你大富大贵的好日子快要来了,别在我这耗着了…”
翰子婴看着眼前昔日好姐妹,如此冷漠的对自己说这番话:“乔,我也是被逼无奈…乔你别走…”
小乔转身想离开却被翰子婴拽着衣角,她伸手擦拭掉眼睑处的泪珠又从翰子婴手中拽掉自己的衣服。
大步走出了院子。
翰子婴眼里泛着泪光。
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我再也不可能过这种脏日子了,我要成为尊贵的少奶奶!我要护我翰家最后一点脸面。
翰子婴与顾锦华在后院相会,顾锦华左右瞧着,终于找到躲在假山后的美娇娘,翰子婴垂着眼帘,眼里含着一股春光,顾锦华被迷的七荤八素,上去抱住就是一通乱吻,翰子婴欲拒还迎:“少爷…少爷!等等~”
顾锦华疑惑的抬头,勾着她的下巴:“我的美人怎么了?不愿意让我碰?”
翰子婴慌乱急促的喘息着,被刚刚凌乱突然的情事攻的猝不及防,她媚眼如丝的椅在顾锦华的胸前,一副正人君子在外偷情的模样。
“少爷莫要着急…迎娶了我进门,子婴定然会让少爷碰,碰个够…”
顾锦华勾着唇角:“小丫头可真机灵,跟我讲条件,怕少爷我不负责丢弃你是吗?”
翰子婴伸手敷上他的脸颊:“我相信少爷不会的...子婴一定尽心服侍”
顾锦华被软糯糯的翰子婴迷的五迷三道的,马上拦住她的腰,咬耳朵:“我马上去找母亲求娶你…”
翰子婴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笑,然后勾住他的脖子用尽量温柔的嗓音说着:“可是子婴出身低微,恐怕大太太会不愿意,子婴不想让大少爷为难。”
顾锦华笑着吻她嘴唇:“放心我的美人!我娘,我爹,全顾家,终究有一天会是我的,谁也没办法从我这拿走东西,包括你。”
翰子婴忍着嘲笑故作娇羞的趴在他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算计。
新春将至,院里上上下下一片热闹,每到这个时候,最高兴的都是各房太太的丫头最高兴,主子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赏钱,贴身丫头更是重赏。
洛颂歌倚在门前看着拿了钱却不知所措的小璇儿调侃道:“怎么,嫌我给的少了?”小璇笑着摇头:“怎么会少呢,只是太太,我家里已经没人了,太太给这么多,没地儿使。”
小璇儿原名文旋,原本是一户好人家的女儿,后来家中遭了匪患,父母均被没良心的山匪杀了,不要脸的远房舅舅就把没成年的她卖到了顾家,受尽冷落欺凌,遇到了嫁过来孤身一人的洛颂歌才免了继续吃苦,幸遇良人,小璇儿打心底谢谢这个姑娘,也愿意用尽一生侍奉这个善良的姑娘
洛颂歌满脸愁容:“拿着钱去院外找些天地和房屋,也够了,你也到年纪了,该挑个日子把你也嫁出去了。”小璇儿瞪大眼睛:“太太?”
洛颂歌扬起恬静温暖的笑:“不用推辞,过完年正月就好。”小璇儿快要激动地停止呼吸:“太太别胡闹了。”洛颂歌搞怪的提高音量:“我为你以后的日子着想你竟然说我胡闹,有你这么说主子的嘛。”小璇儿脸色不好看:“这院里,您只有我一个心腹人,我走了,你怎么办。”
洛颂歌摇摇头:“相比我,你的终身大事才最重要啊,再说你成了家再来我身边也行啊。”小璇儿脸色很黑,突然跪下:“太太,恕文璇不能遵命。”
洛颂歌吓得从座位上起身,赶紧弯腰去扶她:“说跪就跪把自己当什么了!我就随口一提,你跟我置什么气!”小璇儿不说话起身直直的站在原地盯着洛颂歌,洛颂歌不适的弯弯脑袋:“不嫁就不嫁,别跟我生气啊。”
小璇儿福身:“小璇儿给您倒茶去。”大门被推开几个佣女毕恭毕敬的走到她面前,喜上眉梢的说:“太太好,大老爷给您备了亲笔写的春联呢!”
洛颂歌挑眉笑着:“哦?”顾漳彦亲笔春联是他年年都会送她的,往年洛颂歌都会把顾漳彦送来的春联挂在大门上,若是出了正月再让人换掉,把顾漳彦的春联取下来好好封存起来。
小璇儿端着茶出来站到了旁边,佣女打开盒子,把春联展开,龙飞凤舞,迎面暖风的字迹让洛颂歌嘴角忍不住上扬:“不错,姨你替我好好谢谢老爷!待到家宴时我也有一礼物要送他,让老爷等着。”
老佣女笑开了花:“哎!这就去跟老爷说!太太还有!老爷给您包了个大红包呢!在后头,我去给您拿!”
这阵仗属实大,前段时间传出的二姨太与大老爷决裂的谣言也就不击自破了。
洛颂歌眯眼笑:“麻烦姨了,不知道这大红包得多大!万一姨拿不动就不好了!”老女佣笑得开心:“太太这张小嘴哟!哈哈哈哈”
小璇儿放下茶碗,笑着接过春联进了屋。
院子热闹的很,新来的小佣女小欢从门外跑进来兴高采烈的叫喊着:“太太!前院放炮了!捂好耳朵!”
洛颂歌没反应过来:“哎呀等我进了屋!”她最害怕响声,刚抬手一看架势来不及了,耳畔一股温热,一双温热柔软的手敷上耳朵,洛颂歌愣住。
“噼里啪啦......”
回过头一看,小璇儿的脸出现在了面前,眼里满含笑意,张嘴,听不清她说的什么,洛颂歌通过口型判断。
“过年好,太太。”
炮仗声停止,小璇儿松开,眯眼笑着。
小欢走上前委屈道:“太太有璇姐姐捂耳朵,小欢只有自己捂......”洛颂歌宠溺的揉了揉小欢的头发:“下次让你璇姐姐给你捂!”
小欢笑嘻嘻的调侃道:“璇姐姐冷着脸才不乐意给我捂!”小璇儿笑着端起茶俸给洛颂歌。
临近黄昏,用完饭后,小欢跑过来兴致盎然的跟洛颂歌讲:“太太!街上可热闹了呢!前院的管事哥哥说街上不光有晚市还有花灯巡游!还有戏班子搭台唱戏!”
洛颂歌高兴的从座位上扑通一下站起来:“真的?!小璇儿给我更衣!我们去看看!”小璇儿给了小欢一个眼神,小欢意识到自己多说了,马上低下头:“太太,晚些老爷没准要与您一起用饭呢。”
洛颂歌无奈的点点头:“就去看几眼昂,都过年了还一直待在家里不都发霉了!”
“是啊。出去走走也是好的。”熟悉的清冷女声骤然响起。
是田净染,一身红白相配的老式旗袍,相比平时的仙气飘飘,多了几分烟火气息,脸上不再是疏远的笑,反而更有亲和力。洛颂歌先打量了一下,开心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小染!”
突如其来的新称呼让田净染有些猝不及防:“太太过年好啊。”
洛颂歌甜笑着:“小璇儿你看,小染都这么说了,不妨事的!”小璇儿眼神对田净染有些敌意,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让洛颂歌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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