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桑缇尔没有卡拉丝那样天阶的体质可以整晚整晚的醒着,在看完日出回到家中,吃了早饭之后很快就抵不过睡意,呼噜呼噜的躺倒在床上陷入了回笼觉里面。
“卡拉丝……呼噜……抱抱……”
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会无意识的伸出手,念着第七贤者的名字,黏在对方的身边。
卡拉丝轻轻的揉着露桑睡梦中的小脑袋,让后者无意识的蹭着自己的手掌。她靠着枕头躺坐在小邪神身边,拿来了一本《精神魔法导论》随意的翻了起来。
她还想着自己昨天晚上的那个想法呢,也许有一天,她能进入露桑缇尔的梦境。
在梦境和幻觉魔法这方面拥有最高造诣的,是第六贤者米拉奇·芒斯。那家伙几乎能操纵任何人的感官,让他们在扭曲而谵妄的现实里遁入疯狂。卡拉丝完全不想和这家伙搭上任何关系,实际上她一直不愿意学习精神魔法,就是因为芒斯带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坏了,导致她甚至不愿意触碰那人擅长的魔法领域。
不过,现在既然是为了小邪神,既然是用来做可以让露桑开心的好的事情,再加上自己刚刚吃了精神魔法的亏,卡拉丝觉得自己得至少补一下这方面的课。
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趁着露桑睡着,出去做点不方便带着她一起的事情,比如把那些欺负她的坏蛋打一顿什么的……但卡拉丝不知道露桑什么时候就会醒来,要是她又做了个噩梦,惊醒之后又发现自己不在身边,她该有多害怕呀……
所以即使是白天睡觉也没关系,第七贤者决定好好的陪在小邪神身边。
窗外温暖的晨光洒在露桑缇尔小小的身子上面,合上的安详的眼睛下面,是微微笑着的神情。看起来这一次,她所经历的也许是个不错的梦。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卡拉丝想着。
过去她一直那么想要找罗西布尔复仇,以至于发现没办法做到之后有些失去了人生的目标。而现在……虽然因为之前那个暗示的关系,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憎恨那个高高在上的第一贤者。
但是,复仇的意愿却没有那么强烈了。
如果是带着复仇的目的,那她自己几乎一定会死。死掉了……就没办法照顾露桑了。
既然自己已经拥有了所珍视的,宝贵的东西,那就要好好珍惜现在的这一切,而不是再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燃成灰烬。
当然,卡拉丝肯定会想尽办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给罗西布尔使绊子,虽然办法还没想到,但可以慢慢想。
接下来的日子也正如她所希望的一样,平静,也带着温馨。
每天早上,在晨光中,露桑缇尔会抱着她一起醒来。偶尔小邪神还是会做噩梦,但当清晨降临,睡醒的她发现卡拉丝仍旧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时候,脸蛋上总能露出幸福而安心的微笑。露桑也慢慢的接受了,原来这一切并不只是一场美梦而已。
而从现在开始,是属于她的现实了。
卡拉丝暂时还是没找到机会去给小邪神买轮椅和假肢,她怕自己将露桑带去繁华的街道上的时候,会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来。不过也没关系,书上说假肢这种东西,本来就推荐在截肢之后等待一段时间,等被截断的部位完全定型了再去定制……
在两人一起居住在圣都郊外的城堡,不问世事的这段时间里,圣都方尖碑城的报纸新闻头条,基本被两件事情占据了。
第一件是即将举行的,属于第五贤者法帕丁的葬礼。
之前在胜利广场上处死那个杀死了法帕丁的邪神的仪式被卡拉丝搞砸了,鉴于无论哪个贤者他们都惹不起,最后圣都司法机关只好捏着鼻子把这口锅背在了自己头上。向公众举行了道歉,又免职了几个官员之后,这事大概算过去了。
一周之后的葬礼还是要按原计划举行的。
贤者的逝去是一件大事,平均几十年发生一次的那种。尤其是贤者在任上逝去,又是一件更大的事。更别说这贤者还是在与邪神的伟大斗争中被杀死的,那就是更更更大的大事了。
本来邪神也几十年不出一个啊,每次出现总会面对一群贤者的围攻,所以上一次在与邪神对抗的时候出现贤者一方的伤亡……距今得有好几百年了吧?
法帕丁的待遇是国葬,规模很大,花费很多,十分风光。
最后的葬礼和道别将在胜利广场举行,然后,四位六十级以上的立法院骑士将护送着灵枢前往郊外的圣灵园墓地。那里是专属于贤者和其他对人类做出了卓越贡献的强者们的安息之地。
要卡拉丝说的话,一个整天喜欢捏爆小孩子脑袋的变态居然能得到这种待遇,有时候她真的要对人类失去信心了。
但她还是得去……作为第七贤者,卡拉丝有在葬礼上出席的义务,要不然少不了会被人各种指点。
第二件事来自于罗西布尔的宣告:第一贤者决定,在法帕丁的葬礼之后,她将离开圣都隐居一段时间,大约几个月。新任第五贤者的选举将交给第二贤者苏莱负责。
没人知道罗西布尔打算干什么去……作为第一贤者,超脱于众生之上的她想干什么就能看什么。卡拉丝也不知道,但她乐于看见罗西布尔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那意味着对方肯定不会打扰自己和小露桑的平静生活了。
贤者名义上是人类国度的领导者,但卡拉丝的日子不算很忙,实际上,如果她不想管的话,需要留给她处理的公务其实很少。所以,在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她才得以好好的陪在露桑缇尔身边,几乎一步不离的照顾着没办法自己行走的小邪神。
她们一起会传送去漂亮的地方,看雪花从松树上飘落,在宁静的渔港边吃着烤海鲜看着太阳落下。
卡拉丝给露桑讲了很多东西。就像是她自己怎样一步步成为贤者的故事,还有小时候和布露里一起度过的,但露桑早已忘却的时光。
对于小邪神而言,听着关于布露里的事情总是感觉很奇妙,那种明明很陌生,但却有一缕似曾相识埋藏在心底的熟悉感,原来那真的是自己前世的前世。
过去了这么久,命运终于将她带回了卡拉丝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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