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渊心中一怔,把苏栀月揽住不让乱走。
苏栀月问道:“毒寡妇是什么毒?之前好像听说过。”
“毒寡妇,是男人中了一定会死,女人却不一定的毒,至今都尚无解药。”
听完段无悔的话,苏栀月似懂非懂,“这毒怎么对女子网开一面,倒是奇怪得很。”
“阿月别胡说,这毒阴狠无比,若是听到无比要跑、要躲,越远越好。”
顾明渊神情十分认真,苏栀月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可他的饭食并无异常,这毒要从哪里来?”
两人思索片刻,不约而同道:“针。”
“针?”
正在她发懵之际,段无悔和顾明渊已经在高旺的身体上寻找。
苏栀月道:“这些地方都已经被仵作寻找过了,若是你们觉得一定有,那按照针的隐秘性,不妨在头部发间、腋下、耳内寻找。”
此话一出,两人赶紧转移了找寻的地方。
过了两柱香,终于在头部寻到了针口。
“此处有孔不流血,针口一定还在颅内。”
苏栀月摸了摸自己脑袋,道:“可头颅这般僵硬,就算是我也不敢说能用针刺穿,行刺者定然是个孔武有力的高手,而且这毒针带了黑寡妇这种看不出死者中毒的毒,看来这人,不好搞。”
顾明渊沉思片刻,道:“阿月,你先出去吧,我们要给死者开颅。”
“好。”
苏栀月出去后,顾明渊才道:“先前不仅仅出现了迷魂弹,如今连毒寡妇也现世了,看来一年前的那桩案件确实还没完,这幕后之人依旧逍遥法外。”
“黑寡妇这种毒不好找,持有者定然是有专门培育的场所,非富即贵啊。”
顾明渊紧握拳头,情绪有些失控。
段无悔手上功夫没停,看了一眼顾明渊,继续道:“你也不必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们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苏栀月的声音传来,顾明渊即刻冷静了,“没事,阿月你再等等,快好了。”
“哦。”
一段时间后,那支铜针被取了出来,尸体很快就会掩埋,这也算是最后的证据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少,高旺被暗杀,想必降疾司之事没那么简单,而即使降疾司没了银萱草,市面上也不会缺才对,一连串离奇的事件,实在是让人心惊。”
段无悔说完后,苏栀月愣了一下,“银萱草?”
“怎么了?”
“我之前去过医馆,曾听闻一武功高强者收过银萱草。”
顾明渊严肃道:“有人收购银萱草?”
“对,那人还说市面上已经没有了,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可那时瘟病未掀起风浪,银萱草也并不熟知,便没有上告查下去。”
段无悔问道:“是不是与降疾司有关?”
“不会,若市面上没有了银萱草,那降疾司则无法从市面上购置补仓挽救过关,此举应当是将降疾司推向了绝路,也让朝廷往降疾司上查,想必幕后之人也是担心火烧己身,所以迅速灭口。”
苏栀月恍然大悟,“两拨人.....可这收购之人是和高旺有仇还是和幕后之人有仇?”
“最怕的是,二者皆无关。”
段无悔眉头紧缩,“什么意思?”
顾明渊顿了一下,拉着苏栀月开始跑去案室,可他们来迟了,那本私账已经消失不见,怎么找也找不到,最后在一个盆子中发现了碎屑。
“高旺这么怕这本私账,想来里面的东西一定让幕后之人忌惮,如今私账消失了,更说明了这一点。”
苏栀月查看了进出记录,便道:“案房有进出记录,我们可以明日再细查。”
“可这私账既然这么重要,为何要放在账本中让你们发现,如此不仅仅不能给幕后之人一招定罪,还暴露了重要信息让人毁了,其实自己留着不是更好嘛?”
段无悔指出了疑点,顾明渊道:“私账是仿本,一开始我就奇怪那纸质为何泛新,但高旺看见之后就惊恐万分,便想定罪后再引出来,如今看来,那假账只是给他们的警告,后面必然还有许多大动作。”
苏栀月拍了拍顾明渊的肩膀,“不必介怀,既然另一拨人都不着急,证明他们已经计划好,我们就顺着他们策划好的路线走下去,真相迟早都会水落石出。”
“他们等得了,我等不了......”
他小声嘀咕,苏栀月有些发愣,“等什么?”
“好啦娘子,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大晚上和一具尸体呆在一起,你们就不会瘆得慌吗?”
苏栀月看了一眼高旺的尸体,道:“好像也是。”
她拉着顾明渊的手一起回去,只是他一脸心事沉沉的模样,让她放心不下来。
段无悔率先上马,道:“你自己慢慢哄他吧,我走了哈。”
说完,疾马而去。
苏栀月这才将他抱住,“夫君~”
她特意娇媚的声音,让顾明渊虎躯一震,“阿....阿月....你怎么这么突然,这可是在外边呢.....”
通常她这样说话的时候,都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苏栀月不满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哦.....”
他又垂头丧气,这副十分惋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在担心什么?”
“别的事。”
“不能说吗?”
“嗯.....”
苏栀月十分无奈,“你不能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开导你了,现在我累了,我要你背我回去。”
说完,她一跃而上,趴在他的后背上睡觉。
“夫君,你真好。”
“顾明渊,你真好,我好喜欢你,你怎么这么好看,帅气、认真、聪明、温柔,你是这个世上最夫君,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
顾明渊忍不住笑了出来,气氛从凝重变得甜蜜,“你也是天下间最好的娘子,最好的苏栀月,最好的女人。”
“嘻嘻嘻。”
苏栀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两人回到府上时已是半夜,沐浴后就呼呼大睡了。
翌日,他们与段无悔一同入宫接受封赏。
皇帝面容俊美,是一个明朗爱笑的君主。
他道:“此次风波,大理寺居功甚伟,张爱卿和顾爱卿可有什么想要的?”
老张和顾明渊一同道:“为陛下分忧是臣下之责,下官不敢居功讨赏。”
皇帝哭笑不得,“你们阿....问要什么都不说,这样吧,就各自赏俸禄半年,赏金千两,昭告天下。”
“谢陛下。”
看他们接受了,皇帝心满意足。
接下来他把目光放到苏栀月身上,轻笑道:“苏神捕既然已经得了无所不能的御赐玉令,朕实在是想不到要送你什么了。”
苏栀月拜道:“陛下,卑职身为大理寺的一份子,自当为吾皇效力,既然张大人与顾大人得了赏赐,卑职就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这怎么可以呢,你多次救朕于危难,朕心中总觉得赐玉令不足以表达朕的感谢,所以特意想了一份礼。”
皇帝挥了挥手,有小太监把红缨枪取出来。
“这把枪朕看着威武,想起当年你救驾时就是耍的红缨枪,突发奇想,便将此赠于你。”
苏栀月看着也十分喜欢,这把枪并不是男子惯用的重枪,反而是轻便小巧。
她眼睛冒光,即刻领赏谢恩,“谢陛下恩赐!”
皇帝点了点头,再看向段无悔,“段无悔,朕早就听说过你之名,此次你以一己之力研制出新药方,替朕平了心头大患,朕自然是要封赏的。”
“这样吧,朕就许你令牌,只要宫中有的药,你都可以凭借此令获得,而此次平瘟病之药,便命名为段氏方剂,如何。”
段无悔心中一喜,即刻领赏。
说完了赏赐,便到了降疾司的处置了。
顾明渊握紧了手中的证据,道:“陛下,关于降疾司一案,臣有事上报。”
“明渊,不可。”
大理寺卿张大人突然按住了他,苏栀月有些惊讶,问道:“为何不可?”
“我已经将结果上报,若是要推翻了,我怎么办?”
“这都是小事,陛下不会怪罪的。”
他神情犯难,道:“此事的确疑点重重,而且私账还突然消失了,但是这要是追究起来,都是大理寺的过错,我难逃其责啊,而且我也快告老还乡了,要不再等等?”
苏栀月觉得不可思议,这老张什么时候这般畏首畏尾了。
“顾卿既然有事要报,那便照直相报吧。”
皇帝金口一开,老张也无法阻拦。
可这时,一沉重的声音传出,魏王到来。
“哈哈哈,看来本王来晚了,处置之事如何了?”
魏王出现,所有人跪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起来吧。”他拱手道:“参见陛下。”
皇帝下了皇座,将他扶起,“免礼,皇叔来得正好,顾爱卿还有一些关于降疾司一案的事情要上报,不妨也分辨分辨。”
魏王一听,笑道:“此案不是已经了结了吗?我今日来,倒是有一个事情要提议交给顾大人。”
“皇叔请讲。”
魏王缕了一把胡子,威严道:“江南水灾如今也是当务之急,不如就让顾大人去监督灾后重建如何?”
皇帝想了想,其实他原本就想要将顾明渊下派到江南监督,既然这样提起了,他便顺水推舟了。
“皇叔的提议极好,既然如此,顾爱卿半个月后便前往江南走一趟吧。”
顾明渊原本有事要报,可如今却被重重打扰,他也不好再次说起,“臣遵旨。”
出宫后,顾明渊没有再说起这个事情,一切恢复如常。
顾明渊得了赏赐,苏栀月也得了陛下钦赐的红缨枪,这种光耀门楣的事情,婆母唐氏自然要好好炫耀一把。
这日,苏栀月衣着得体,端庄地拿着团扇僵硬微笑。
吏部尚书夫人洪氏、镇安候夫人莫氏、安平公夫人白氏与唐氏正打得火热。
她们之间战火缭绕,目光紧盯,尔虞我诈,下一刻似乎就要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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