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月叉着腰,嫌弃道:“拿不出来?那就是没钱咯,没钱还装什么大款,连十万万都拿不出来,竟然还想包养姑奶奶。”
“什么!我可是江南巨富,说声江南天子也不为过,你竟然还嫌弃我?我拿不出手,难道你那穷酸夫君就拿得出手了吗?”
顾明渊本是一脸看戏,突然被点名,便看了看身上,说道:
“我拿得出。”
“什么?”
章冬一脸震惊,这天底下能拿出十万万的,大概率就只有皇帝了吧,看他年纪与皇帝相仿.....该不会......
不,不可能,皇帝怎么可能只身来江南。
他顿时鼓起了勇气,“既然你拿得出手,那就亮出来。”
顾明渊站了出来,道:“我这个人,值得这个价。”
“哈哈哈哈......”章冬嘲笑道:“一条烂命,哪来值得这么多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无价宝,我老子手底下就有几百人,是不是也值得十万万啊。”
章冬满脸嘲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可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啊,夫君你好棒,这十万万我收下了。”
苏栀月上前抱住顾明渊,章冬目瞪口呆,“你这怎么回事?一个人也值得十万万,既然如此,我可以多送你几个。”
“我夫君才值十万万黄金,你们.....一文不值,倒贴十万万万黄金我也不要。”
“什么鬼,这不公平!”
章冬和苏栀月卯上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苏栀月一本正经道:“和我做交易,不是看你有什么,而是看我要什么,我说我夫君值得十万万,那就是真的值得。”
“你......我就不信了,换不来还不能抢!”
章冬上前想要拉苏栀月,顾明渊一脚将他踢开。
他倒地,愤怒道:“我要这个女人!快给我抓住她!”
说罢,一群家丁打手上前来,拔刀以对。
这时,有人大喊道:
“住手!”
江南布政使章椿回到,所有家丁打手顿时跪下,“老爷。”
章椿看着顾明渊和苏栀月,拱手道:“顾大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犬子失礼了。”
“什么??”
章冬愣在原处,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顾大人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一个不要脸的毛头小贼,怎么就是大人了?”
“不得无礼,还不赶紧行礼,这可是朝廷派下来监督治灾的大理寺少卿顾大人。”
“啊?”章冬有些懵了,那个顾大人竟然是个小子,看起来比他还要小几岁啊。
虽然心中十分意外,即使心中万般不愿,但也还是跟着行礼。
顾明渊看着这章椿,笑道:“不必多礼,章大人,初初来到江南,实在是让晚辈大开眼界啊。”
“哎呀,顾大人这是那里的话,还不是得知顾大人要来,所以特地让人整理了一番,只是没有想到,我这儿子这般愚钝,竟然冒犯了顾大人和尊夫人,还望你多多包含。”
章椿明知道顾明渊所说的不止是这个意思,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如此看来的确是不简单。
可顾明渊并没有说什么原谅之词,反而是笑而不语。
章椿察觉到异常,便先让他们茶歇片刻,带着管事去了另一边问话。
他头发花白,双目如同鹰眼,十分锐利,威严道:“怎么回事?他应该先好好在驿站待着,今儿个却自己来了府中。”
而且还带了宋家军兵,这般作派,可让他很难给皇帝那边交代。
管事巍巍颤颤,惊恐道:“属下有罪,我实在是不知道那人就是朝廷派来的,先前处理完了那女子,就扔到门口,却被他遇见了,还救下了女子的母亲。”
“属下不知道天高地厚,请示了少爷,最后才决定去处置他,就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身份......”
“女子?”章椿回想了一番,便道:“真是一群废物!”
“是是是,是小人废物,请老爷饶了小人吧!”
管事痛哭不已,章椿眸眼一眼,沉声道:
“既然如此.....是该给个交代。”
管事问道:“老爷准备如何给他交代?”
章椿看着他,露出阴险的笑意。
一炷香之后,章椿来到了堂前,给二人一拜。
“顾大人,真是老夫管教无方啊,竟然出了这么一回事。”
顾明渊笑道:“出了这么多的事,晚辈是真的不知道章大人说的是哪一件呢。”
章椿抬眸,突然笑了一笑,“顾大人、顾夫人,请移步院外。”
三人出门,便看到管事连同好几个人被绑在外头,各个哭喊道:“老爷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苏栀月问道:“章大人,这是何意。”
“前几天我儿带回来一女子,原是好端端的,今天老夫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女子受冷落后,这群下人落进下石,竟然把人给打死了。”
“如今这些人杀了人,还欺上瞒下,甚至不惜得罪二位,要不是老夫查了下来,都不能知晓原来他一个小小的管事都已经只手遮天了,他败坏章府名声、还杀人犯法,如今自然是要偿命的。”
章椿拔出刀刃,对着管事的脖子轻轻摩挲,很快就见了一丝血红。
“老爷.....老爷别杀我,饶了我吧老爷!”
管事没有想到他会成为替罪羊,可苦苦哀求并没有用,章椿快刀下去,血溅当场。
其他被绑着的人吓了一跳,顿时院子里鬼哭狼嚎一片。
顾明渊看着这一幕十分淡定,只见章椿再问:“不知顾大人可消气一些了?若是不满,接下来的人就交给你处置。”
“章大人,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处以私刑,要是有恩怨,为何不移交官府?”
苏栀月看着这人,其实并不是真正要给一个交代,而是半是泄愤半是威胁,杀鸡儆猴用的。
“这些人都是我章府的,杀了他们为何要官府过问,既然你们不满意,那便老夫亲自动手。”
说罢,他走过去一刀一个,苏栀月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等到杀完后,章椿额上都沾满了鲜血,他淡然地拿出手帕擦拭干净。
苏栀月想要上前理论,顾明渊将她拉住,对章椿道:
“章大人的诚意,本官懂了,只要以后不要再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此事我也不会再追究。”
“看来顾大人当真是年轻有为啊,既然如此,那就请顾大人回驿站稍作歇息,老夫梳洗后派人来接顾大人前往灾区查看。”
两人达成共识,微微一笑,随后顾明渊离去。
苏栀月不明白,道:“他的承诺要是有用,母猪都会上树,他心狠手辣,绝不会善罢甘休,长此以往,定然祸及京城。”
顾明渊认真道:“阿月别急,我们来江南,是有更重要的任务,一切带赈灾之事理顺了再说。”
“可他分明就是为了撇干净自己的关系,还要挟我们!”
“阿月,他既然已经漏了牌,证明他的底线并不深,如今事情错综复杂,就算要治他,那也得秋后算账。”
苏栀月撅着嘴不说话,她以前之所以不愿意归到朝廷去,就是因为有太多的条条款款,若是按照她的做法,自然是快意恩仇最为重要。
看她不说话,顾明渊就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阿月,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就交给夫君处置好不好,到最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苏栀月只好作罢,毕竟官场的事情是她的短板,且她身为一个贤妻,是断然不会破坏丈夫计划的。
他们回到驿站,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妇人跪在门外。
捕快见他们回来,赶紧道:“大人,你看,这妇人跪在这里,说一定要见您,怎么赶都赶不走。”
苏栀月一看,那可不就是前几天丧女的妇人吗?
妇人转过身来,看到苏栀月和顾明渊,顿时愣住了。
可顾明渊一脸严肃,道:“本官可不是你们江南的官,若是有事你且去找他们,找我作甚。”
“大人,你知道......”
妇人不敢相信,他们明明知道事情的缘由,如今竟然假装不认识。
苏栀月道:“这位夫人,我们大人并不是你们的地方官,很多事情都不能管,也管不着,趁着现在白天看得清自己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夜晚入睡之后在梦中与周公慢慢说。”
妇人愣了一下,随后痛骂道:“真是苍天无眼啊!既然如此,那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下了那黄泉,定要将罪人告到阎罗殿去!”
她离开后,苏栀月悄悄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探子,不动神色地与顾明渊入了驿站。
进屋前,苏栀月对捕快道:“今晚不必值守,吩咐兄弟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
两人准备一番后,全副武装前往灾区查看情况。
本以为会哀鸿遍野,却没想到在这之中,章椿的名声竟然是意外的好,说他赈灾有功出钱出力,是江南之福,明显与他们一开始看到的有着天壤之别。
顾明渊与章椿等人在商讨事宜,苏栀月不便旁听就四处巡查,竟然遇到了李铩翊,他拿着一堆树枝摆在架好的木根上。
苏栀月不明所以,便问道:“欸小子,你怎么在这?”
“怎么又是你。”
李铩翊瘪了瘪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装修自己的‘房子’。
“这是我今晚要住的地方,拿多些树枝挡一挡。”
“你就住在这??”苏栀月有些意外,“为什么不去找破庙?而且你外出游历,你哥没有给你钱?”
他沉眸道:“如今灾民这般多,破庙就让给有需要的人,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住在外头才能显现我的气度。”
“况且,没用的人才会要别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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