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老师知道你非常难过,但如果你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妈妈怎么办?你知道你妈妈是那样的爱你,你做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孩子。你怎么能一走了之,不管不顾。你妈妈把你含辛茹苦的养大,供你吃喝,让你读书学知识,你还没有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你怎么忍心,留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让她一个人怎么过?”
林菲的心里防线彻底奔溃,蹲下来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整个校园回荡。
“我不知道,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我一点也帮不上妈妈的忙,我是个费物。”林菲双手抱头,边哭边说。
“林菲,应该付责任的是你爸,应该觉得自己无能的是他,而不是你。做错事的人也是他,而不是你,你和妈妈只是受害者。”
听到爸爸两个字,林菲猛的站了起来,她心中的所有的恨,像火山爆发一样喷薄而出:
“对,所有的错都是他造成的,我就是要从这里跳下去,让他痛苦后悔,一辈子都活在煎熬中。”
三个老师吓坏了,王青芸刚才说的话,显然过激了。
王青芸吓的几乎都站不住,她靠着墙,用祈求的眼光盯着李华建老师。
李华建老师快速的打一行字,发给王青芸,他看的出来,此刻林菲对男人都非常有抵触。
王青芸看了一眼,立马明白了李华建老师的意思。她再一次开口说道:“林菲,我知道你恨他,但你如果这样做的话,处理事情的方式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林菲一句话没有说,再一次转身,将落寞的背影给了三位老师。
三位老师面面相觑,非常茫然,不知所措。
此时警车开了进来,从后面的大车上,抬下来三个厚厚的大垫子。
所有的防护措施做好以后。
年纪较大的警察问校长,上面有几个人在谈判,他们的谈判专家也到了,愿意随时上去。
校长立马说了大概的情况。
杨老师在跟谈判专家详细的说事情的所有经过,对方听的极其仔细认真,得知学生的爸爸还没有到场,谈判专家心情非常低落。
建议上吊车,必要的时候,强制将林菲救下来,万一跳下来,必定会受伤。
此时一辆淡绿色的jeep车开了进来,司机连忙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林菲的爸爸。个头不高,微胖,一身黑灰色的西服,一看就是大老板的派头,脸上基本看不出痛苦的痕迹。
林菲妈妈扑上去,就骂,“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你把孩子害死了,你就满意了。”
老师们赶紧拉开了。
林菲爸爸面带礼貌的商业微笑,走过来和校领导和警察握手:“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教导主任平时最痛恨这样的人,连手都没有伸,走过去和谈判专家商量其它的事宜。
林菲妈妈无力的坐在在凳子上啜泣。
林菲爸爸抬头望了一眼楼顶上的林菲,两只眼睛瞬间失去了光茫,似乎有一个东西紧紧的纠着他的心。
谈判专家在杨老师的带领下进了2号教学楼。
林菲站在瑟瑟的寒风中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都说高处不胜寒,10楼的温度确实比校园内低太多了。一阵狂风吹过,林菲本来就凌乱的头发,四散开了,寒风刺透她的衣服,也凉透了她的心。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无论她怎么努力,不管她怎么用心。她爸爸似乎都无动于衷,上次她离家出走,只换来了家里几天的安宁。
爸爸正常回家,妈妈做一大桌子菜,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她以为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当她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爸爸和那个女人手牵着手,出入高档餐厅时,她所有的倔强和骄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痛苦,彷徨,失望,有时候甚至相到了死。但为了妈妈,她愿意忍。但她最后的一道心里的防线,被爸妈一晚上的吵架声,尤其是爸爸用脚踢妈妈的时候,她的心彻底碎了,像玻璃渣一样,不可触碰。
她本来以后最起码她在爸爸心中总有一点位置吧!当她上去拉爸爸的时候,他居然伸手给了她几巴掌,还狠狠的踩了一脚。
她失去了活着的勇气和动力,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两个爱她的,同时也是她爱的人,互相折磨厮杀,她能怎么办?她一大早就出门了,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她不想上学了,学了那么多有什么用?但她无力的蹬着自行车,最终还是来了学校。
她想也许死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不用难过,不用伤心,再也听不到爸妈的吵架声和打斗
声。没想到她的死会牵扯这么多人的心,她又害怕又无助,眼泪顺着眼角涌出来。
她看到她妈妈来了,走路都走不稳,爸爸的车也来了,她想也许只有她死了,他才会爱她吧!
谈判专家和杨老师已经上来了,吊车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防止林菲起逆反心理,谈判专家是女的,不得不说警察他们真的很用心。
谈判专家上来以后,跟王青芸做了简单的沟通,为了防止人多太乱,只留了王青芸,谈判专家,还有李华建老师。
谈判专家提了提气,开口说“林菲,我和你的老师,还有你的家人非常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们尽量满足你。”
林菲转过身“我要见我爸,我要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和妈妈。”林菲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气无力。
人在情绪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体内能量的消耗速度快到惊人,更何况林菲早上没吃饭,内心进先过激烈的斗争,忍受了内心强大的折磨,她是有责任心的,所以这使得她更煎熬。
李华建老师看了一眼谈判专家,示意不要答应。
王青芸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她不知道谈判专家为什么要提这样的问题。
谈判专家很淡定的说:“我们同意你的要求。”
说完立刻用对讲机呼叫“头,让林菲的父亲上来,以最快的速度。”
对方回答:“收到。”
显然他们的领导对谈判专家非常的信任,没有一丝的犹豫和迟疑。就答应了谈判专家的要求。
林菲的情绪明显缓和了。
李华建老师和王青芸稍缓口气。
其实谈判专家和工作组早都做好了部署,要尽快结束,如果林菲失控,立马用吊车实施空中营救。站在高处,时间长了,眼神一晃乎有可能真的就掉下去了,这是有经验的谈判专家和领导们最担心的事。
不大一会儿林菲父亲就上来了。
谈判专家继续说:“林菲,你爸爸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尽管问。”
谈判专家紧紧的盯着林菲的一举一动,那怕是一个眼神,她都不会放过。
工作组里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林菲的情绪变化,一旦有什么问题,是要立即下达命令的,生死攸关不容小觑。
“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菲菲,我跟你妈妈已经没有感情了,在一起只能是互相折磨。”
谈判专家提醒林菲爸爸,注意说话的方式。
“那你为什么要打妈妈,要不是我出来,你昨天晚上差点就打死她了,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吗?”林菲哽咽着说。
“我昨天晚上喝酒了,和你妈妈拌了几句嘴,后来就....都是我的错。”
“那你爱那个女人吗?”
林菲爸爸点点头。
“那你跟妈妈结婚的时候,你爱妈妈吗?”
林菲爸爸又点点头。
“那是什么让你不爱妈妈了,她每天累死累活,那点对不起你了。”
“你知道爱是会变的”林菲爸爸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大声的喊。
谈判专家狠狠的踢一脚林菲爸爸,意思是让他稳定情绪。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会一直爱那个女人?在你的眼里,我跟妈妈都是多余的人吗?”林菲同样提高了嗓音。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我不知道,但我想至少现在....”林菲爸爸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确实问住他了,他从来没有考滤过,要是跟现在的这个他爱的女人以后没感情了应该怎么办,他想也许不会吧,可他跟林菲妈妈结婚前也是这么想的。
林菲情绪非常激动,两只手攥的紧紧的,两眼冒着怒火:“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林爸爸不知道说什么,他生怕说错一句话激怒女儿,就从这里跳下去。
“我不知道....”林爸爸结结巴巴。
“那你爱我吗?我还是你的女儿嘛?”
“爱,当然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女儿。”这句话林菲爸爸回复的很干脆。
“那你愿意听我说的话吗?”
“我愿意,我愿意。”林爸爸立马点头。
“那你跟那个女人不要来往了。好好爱这个家,爱妈妈,爱我,好吗?爸爸,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回来吧,我跟妈妈就当以前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林菲爸爸上次撒谎了,但这次他害怕了,害怕女儿又出什么幺蛾子,害怕女儿又用死来威胁他。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不想伤害女儿,不想伤害妻子,也不想伤害在别人眼里所谓的小三,那个他爱的女人。他想三全其美,女儿好好上学,跟妻子离婚,跟他爱的人在一起,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女儿以后的生活费他也会承担,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搞成了这样,越来越糟,糟糕到他已经无法控制的局面。他觉得自己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虽没办法做到呼风唤雨,但公司业绩年年高升,很多人都把当他当成功的典范。可他却没办法处理好家庭的关系,他甚至还动手打妻子,打女儿,他有时候也恨自己,但此刻他答应女儿的要求,通过上次的撒谎,他也清楚的知道,女儿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判断,不是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年纪了,所以他一直犹豫着不说话,呆呆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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