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不过是刘畅在穷困时一时的心血来潮,当时仅仅是为了能够有碗饱饭,有个睡觉的地方,意外成立的,成立后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主要有马威,也就是当初的马粪蛋;马守,也就是当初的麻脸,马新,那个小商贩和被他打断腿的癞蛤蟆,也就是现在的马如风,马进是后来投靠过来的,属于官宦子弟,由于家族没灭,不得已而加入丐帮,可以说,帮里除了刘畅以外,五马中唯一的识字的人,平时只是代理刘畅处理日常事务。
由于丐帮的发展太快,而且人员组成太复杂,社会的各个阶层的人都有,加之刘畅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所以,帮里出现了很多的问题。
乞丐头分黑杆子和白杆子,黑杆子是贵族士族里的无赖闲汉,或者是失去生活来源的破落贵族、士族的族人或家人,他们并不是职业乞讨,一般只在逢年过节才去店铺敲诈勒索,白杆子则是普通平民或者奴隶。
同类的乞丐和乞丐之间也是等级森严。各“杆子帮”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说,想当乞丐也不是随便当的,在人家地头,必须要专贴拜访。也就是说每个丐帮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在这个最“卑微”的组织里,依旧等级十分森严,最高层已经不是乞丐了,他们是最富有的一群人。
每个分舵都有一名甲头,甲头就是分舵的最高领导,辖区内的的乞丐均对甲头唯命是从,各个分舵的“经营”各有不同,有的富裕,有的穷困,各自都想扩大势力,随着各自势力的此消彼长,冲突也就是在所难免。
有两个分舵的甲头因为在丐帮中的权力之争,在丐帮的“会议”上闹翻了脸,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决定按照家规办,江湖事情江湖办。
两个老大自然也不含糊,各自回到自己分舵召集了500多名乞丐,这可是一千多名乞丐啊,召开丐帮大会,言语不和之下,两个分舵舵主一声令下,上千名乞丐顿时是,打狗杖齐飞,降龙十八掌跟进。
当初,虽然制定了‘三不留,六不打’的帮规,但刘畅也没想到丐帮会发展成如此的规模,加上帮规没有惩罚条款,以至于这简单的帮规形同虚设,加上执法堂的堂主马守,执法简单粗暴,有理没理都是一个字---揍!几乎没有什么威慑力。召开这才大会,刘畅主要想解决混乱的内部问题,他原本想把这个烂摊子甩给邴吉,邴吉不干。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出面,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这才连哄带骗的把邴吉带来。
现在,五马都在刘畅的周围,看见刘畅的脸上不太好看,也都没敢吱声。
帐篷那边似乎打起来了,吵闹声不断,一圈人围着中间的高台,似乎要把台上的人赶下去,而高台上的人却坚持不下去,双方僵持着。邴吉回头看看身边这个刘畅,而刘畅呢,眼睛只是看着天边的云霞,烈日当空,云卷云舒,在天边慢慢蠕动,看得出神。似乎没有出手干预的打算,只是安静的看着。这成何体统!?这些人应该都是有身份的人啊,怎么像泼皮一样?
“公子,那边好像打起来了。”邴吉实在忍不住,提醒刘畅,你赶紧去阻止啊……
“打起来了?”刘畅顺着邴吉的手指看去,果然那里台上台下乱做一团,锅碗瓢盆漫天飞,伴随着大呼小叫,污言秽语:“太好了,太好了。走走走,我们快去看热闹,很难得的。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刘畅拍手大笑,拉着邴吉就向那里跑去。
本来以为刘畅会怒火万丈的邴吉,没想到得到是这个态度,这个小屁孩居然手舞足蹈的兴奋异常,还拉着他的手,邀请他一起去看热闹。
一声尖锐的震喝声直逼右耳,瞬间打断了原本利落的演说。众人下意识的向右转头望去。身穿褐色衣裳的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弄来一只木屐,用木屐敲着案板,愤愤不平的用他那双坚决的眼睛注视着与他面对面的一位身材相仿的黑衣人,高声叫道:
“不服?我们就接着打,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得你娘都不认识你,老子管你叫爹!”说完,顺手就扯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竟是一个粗眉环眼,满脸虬髯的大汉,
黑衣人也不甘示弱,也揭下只打着叉叉的面具,用手指着对方,骂道:“妈了个巴子,好啊,老子回去叫人。”
褐衣人怎肯输了气势,毫无犹豫地高声叫道:“你去叫人,你以为老子就没有人吗?谁输了,谁就把地盘交出来。谁反悔,谁就是丫头生的,你敢不敢?”
“直娘贼,谁不敢,谁是狗入的!”
“走!我们找个地方比划比划。”
面具,本来是用来掩盖自己身份,也没强行规定,戴或者不戴。随着两人去掉面具,台下面一众人也有人纷纷扯掉面具,高声起哄,高叫:“好呀,好啊。谁熊了,谁是孙子。”
“站住!”这时候,从后面走上一人,头戴四方皮冠,刘畅一看,认识,这是讲理堂轮值执事,只见他走到他们中间,然后说道:“这里是讲理堂,是讲理的地方,如果你二人聚众斗殴,违反帮规‘六不打’:不打同行。”
褐衣人根本不理会讲理堂的执事,一把就把他推开了去:“去你妈的‘六不打’,你他妈的是谁?惹毛老子,连你一起打!滚开!”
执事被他推得倒退几步,也有一些火气,但口气还是很平稳的说:“你这是藐视帮规!”
“老子就是藐视了,你能咋地?听说帮主最喜欢把人家的腿打折,你让他把我的腿也打折呀。”
执事有些气结:“你!”,可说了‘你’之后,也无言以对。讲理堂只是给大家提供讲理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约束的手段,谁是谁非,是有所有人来评判,执事对目前的局面也毫无办法,只能用眼光四处寻找可以说话的人。
看见执事哑巴了,这个褐衣人更加气焰嚣张起来:“你什么你,给老子让开。老子能来,是给你们面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什么东西!”
“帮主~~~”看到这里,执法堂堂主马守,面色有些潮红,有些不知所措。
刘畅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虽然很少出面,有些情况他还是了解的,只是淡淡的问道:“他是谁?”
马守回答道:“他是三舵主,叫石不挡;另一个是八舵主,叫苗二娃。二人分别是渭河、泾河艄丐甲头。原本都依附于世家,后因为他们依附的世家都出事了,才投靠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想兼并对方……”
“我不是想问他们为什么打架,我是想问,他们为什么藐视执法堂,他们明显没有把执法堂看在眼里。”丐帮都是什么货色,刘畅是清楚的,以地皮流氓占多数,没什么道德、法律意识,什么事都崇尚拳头、暴力,出现打架、争地皮的现象,不奇怪。他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居然敢在这里撒野。于是口气有些不善。
“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动不动就出几百人,我们好几个兄弟都被打伤了,现在还有起不来的……”
刘畅也没听马守的解释,看着乱哄哄的人群,说道:“你,马上组织执法队,守着门口,通知所有人,凡踏出此门,就算退出丐帮。”
马守迟疑了一下,露出胆怯,说道:“他们在外边…有人。”等看到刘畅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心中一凛,似乎才反应过来,他面前是什么样的存在,赶紧说道:“是,帮主。”
然后,一招手,大声喊道:“执法队,跟我来!!”
等执法队的成员刚在入口站好,就有二十几人跟着石不挡和苗二娃,分成两伙走近了,远远的还有数十人在观望。
“帮主有令:踏出此门,视同退帮!”所有的执法队员整齐的站在两边,手执梢棒。用梢棒整齐的跺着地面,齐声高喊着。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倒把这些人吓了一跳,纷纷停住了脚步,也有个别人选择了退出,走了回去。
“老子今天就退出这鸟帮,看你们敢把我怎样?”石不挡看见有人退缩,心中有些着急,急忙出声给大家打气。
“就是,就是,各位兄弟,各自逍遥自在,何必在此受那些鸟气!走走走!”苗二娃也在旁边鼓噪,声音很高,身子却向后退了两步。
“怕不会要内讧吧”一直站在刘畅身边的邴吉,看见四位堂主都过去了,有些担心地问刘畅。
“那倒不至于,他们是在试探我的实力和底线。”刘畅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开口对邴吉说:“其实,我真的很想他们能内讧火拼。”
“你希望他们打起来?为什么”对刘畅这么说,邴吉感到有些不理解,心里想:这小子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和正常人的思路就是不一样呢。
刘畅接着说:“我饭钱够了呀,丐帮对我来说,是个累赘,给你,你也不要。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打散了,我更省心。”
“那你直接宣布解散不就行啦,整这么复杂干什么?”邴吉对刘畅故弄玄虚,嗤之以鼻。
“它太大了!”刘畅说道:“一旦宣布解散,必然引起利益重新划分。你知道现在丐帮有多少人吗?不下二十万,分布在长安周围七省数十个县,牵扯各个行业。它已经不是丐帮了,而是商帮了。他一旦乱了,失去控制,长安城都可能瘫痪。”
“这怎么可能?”邴吉有些不相信,商人,在他的认知里,就是待宰的羔羊;商帮,哼,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
“那两个你知道是干嘛的吗?”刘畅指着还在门口处于执法队互呛的那俩领头要火拼的甲头,问邴吉道。
“不是说,他们是艄丐吗?”
刘畅解释道:“我们叫艄丐,他们不是丐。实际他们是掌握漕运的甲头。八水绕长安,他们是其中的两水。掌握两条水路的漕运,围绕艄丐的,还有力丐和坐丐。你可能不知道,长安城四个市场的八成货物受我们控制,包括军队的物质,粮食、衣物、兵甲,都是靠我们运输。市场里,有五成是我们丐帮的坐丐,大街上的全是。”
“你真有这么大的能力,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控制了长安城的命脉。”
刘畅长吁一口气,叹道:“何止长安城啊……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丐帮内部鱼龙混杂,人心不齐。朱陶公还可以散尽家财,我散不了了,也不敢散啊。”
邴吉这才想起当县尉的柱子和当县丞的彪子,恐怕连长安府衙都在这个疯子的手里吧,想到这里,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帮主”这时候,马守走了过来,对刘畅说道:“他们要见你。”
“要见我就说要见我,整那么大的动静干嘛。”刘畅颇不耐烦,看来风波停息了,刘畅有些失望,这些人一哄而散,各立山头多好:“回讲理堂吧。邴大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邴吉一看刘畅邀请自己,赶紧拒绝:“不去!我自己转转,你忙你的。”心想:那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麻烦。万一这小子拉杆子造反,我找谁伸冤去。边说边走开,生怕这小子拉住自己就麻烦了。
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邴吉,刘畅只有苦笑,看来这位老兄是铁了心不掺和自己的事了,没办法,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
走进讲理堂的大帐,刘畅倒也没走上高台,而是在台下寻个座位,坐了下来。刚坐定,那一群人就呼啦啦的走了进来,看高台上没人,便四处踅摸,其他地方并没有人,正在疑惑的时候,当看到一个孩子摸样的人坐在那里,很多人明显吃了一惊。
丐帮帮主是个孩子,这个传闻他们早就听说了,那些没见过刘畅的人,以为,说帮主是个孩子,肯定是说帮主像一个孩子,或者是说帮主很年轻没城府,举止像个孩子,绝不敢认为,帮主还这么有个性,说是个孩子,帮主还就是一个孩子,丐帮有多大的势力,他们是知道的,这么大的势力,是一个孩子建立的,有人敢说,也没人敢信呀。
“他不会就是你们说的帮主吧?”穿黑衣服的苗二娃,小心翼翼的问道。有好奇的成分也有戏谑的成分,他是甲头,倒也经常和五马堂主接触,每次问道帮主的情况,五个堂主都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帮主是个孩子,还是下面的人道听途说听来的,每次他要印证的时候,五位堂主不约而同的含糊其辞,这使他有些百爪挠心的感觉。他手下也有一两千人,他带人投靠,是想寻求保护,却连正主都不知道是谁,这让他感到很不踏实,所以,他才和石不挡合伙上演了这一出退伙的闹剧。当然,聚会的地方,出现了俩个异类,他们也是知道的,他们原来以为那个大人才是帮主,但也没人给他引荐,而且,这个大人一副好奇的样子,也和传闻不符,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不确定的判断。所以,他手指着坐在那里的刘畅,眼睛却看着马新,马堂主。(说明一下,当刘畅是素面出现,四位堂主也都主动去掉了面具,表明与帮主一条心、共进退的心迹。)
“不得无礼,还不快拜见帮主”马新赶紧呵斥苗甲头。“哈哈哈”苗甲头仰天大笑,面色有些潮红,然后两眼一瞪,怒道:“马堂主,兄弟虽然加入丐帮时间不长,但我自认为对丐帮也算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今天,我和石甲头是有些不对,但我和石兄弟不过是见帮主一面,兄弟再不济,手下也有数千兄弟,想见帮主一面很过分吗?马堂主你们如此戏弄小弟,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兄弟,在帮主的眼里就是如此的不值钱吗?”苗二娃越说越激动,一翻身跳上高台,根本没在意还坐在原地的刘畅,继续高声说道:“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怪兄弟翻脸!”
下面人被他这一番说辞,深觉有理,也高声附和:“正是,正是,我们要见帮主!!”
“苗二娃,石不挡!”一旁的马威,冷哼一声,点着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的二人,满脸的不屑,说道:“哼,你们觉得你们一个小小的甲长,手下有了几个人,就不得了了?帮主面前,也敢放肆!你们是忘了当初是如何哭着、喊着要加入我们丐帮的了?还不赶紧跟帮主道歉!”
“你说他是帮主,当我们都是瞎子吗?”苗甲头真是气坏了,指着坐在那里,不像帮主,更像在看热闹的刘畅,真的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叫:“我敢叫,他敢答应吗?”
刘畅看着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也没有生气,笑嘻嘻的说道:“要不,你先叫一声,看我敢不敢答应?”
“我叫你大爷!”苗二娃大喝一声,然后举起手臂,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带着诚意来拜见帮主,帮主却如此戏弄我们,明显是帮主看不起我们,既然看不起我们,我们还舔着脸留在这里干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今天就反出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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