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兵书竟能看得津津有味?
唉,是我格局太小!
李秉南面无表情道:“此书由西州统领韩瞳将军所注,平时难得一见,我求了韩明三次,他才偷偷帮我带来。”
“此书既然如此珍贵,那我还是不要冒犯了。”
孟离心中一惊,忙又将兵书放下。
李秉南见此,却是摇了摇头。
孟离愕然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秉南道:“书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给人看的,放着不看岂不是更大的浪费?”
孟离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其实我是觉得兵法晦涩,看不下去。”
“你这么说就更不对了。”李秉南摇头叹息道:“你既进了讲武堂,不看兵法又看什么?”
孟离心中一震,猛地从地上站起,抱拳道:“多谢李兄点醒。”
李秉南亦是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不咸不淡道:“你既知道我是李秉南,就应该知道我的事情,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或者你只是要来看看我的笑话?”
孟离连忙摆手。“李兄莫要误会,孟某绝无此意。”
“你姓孟?”李秉南看着孟离,波澜不惊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听说这次加入讲武堂的学员中有一个名叫孟离的人,是由无敌铁将亲自引荐。”
“不才正是在下。”
“果然是你!”李秉南打量着孟离,挑眉道:“看上去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孟离苦笑道:“一个鼻子两只眼,的确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李秉南指着在比武场上打得难解难分的韩杨二人,道:“他们都已经开始了,你怎么还不行动,要让李老头发现你不听话,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孟离点点头道:“李兄说得在理,不如你陪我练一练。”
李秉南好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情况吗?”
“你真的一点真气都没有?”孟离有所迟疑。
李秉南坦然一笑,道:“我的经脉异常脆弱,根本无法承受真气的冲击。”
之前他也曾尝试习武,数次险死还生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孟离摸了摸下巴,犹豫之后道:“我倒是有一门功法,也许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他说的功法自然是简单偷懒功,这部由无漏经简化而来的功法,虽然只能修炼出正常功法一半的真气,但对经脉脆弱的修炼者却有奇效。
“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孟离本以为李秉南会欣然接受,但后者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十分意外。
李秉南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也没有兴趣。”
“为什么?以你的情况应该十分渴望练武才对。”孟离不解。
李秉南哈哈一笑道:“前几年的确是这样,不过现在我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多看看书,倒也挺有意思。”
李秉南的这些话倒也不算违心,随着适武的年龄越来越远,即便他现在能够修炼,也难有大的成就。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得过且过。
“人各有志,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孟离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浪费时间。
来到郭聪身边时,却发现后者已经找到了实战的对手。无奈之下,只能再换一个目标。
环顾四周,大多数人都已有了对手,只有唐元尘一人站在一旁,面色尴尬。
这位来自金鸣城的城守公子,似乎是被孤立了。
暗暗叹了一口气,孟离走了过去。
“唐兄,你一个人?”他问了一句废话,但这句废话,却让唐元尘得以解脱。
“这位兄台也是一个人吗?如若不弃,不如一起?”
孟离道:“也好,教官留下来的任务总归是要完成的。”
然后两人赤手空拳进行实战。
实战的过程中孟离发现,唐元尘的境界并不是很高,大概在炼体八锻左右。
为了不让唐元尘输得太快,孟离主动压制力量,将自身境界压制在炼体八锻。
两人交手的过程中,孟离趁着出招的空挡,向唐元尘探听唐元昊的情况。
“唐兄真是好掌法,之前在下游历西州,曾到金鸣城去过一次,听到在那里出了一位少年英豪,单枪匹马一个人便灭了当地匪患,此人名叫唐元昊,与唐兄的名字倒是颇为相似,不知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唐元尘出掌时说道:“不才,唐元昊正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孟离故作惊讶道:“原来是少年英雄的兄长,失敬!失敬!”
唐元尘苦笑道:“什么少年英雄,孟兄过奖了,不过我这二弟的确要比我更有学武的天分。”
孟离道:“不知令弟现至何处?可在这边疆城内?”
唐元昊叹道:“我这二弟命不是很好,前两年拜入一家宗门,没想到刚刚过去一年,那宗门便已不复存在,如今已是生死不知。”
“之后没有见过他?”
孟离心中一沉,手中的动作顿时慢了半分,险些被唐元尘一掌拍中。
唐元尘黯然道:“这一年时间,家中调动了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全力搜寻,可就是没有他的消息,我和父亲都怀疑他已在那场灾难中丧命了。”
孟离很清楚,唐元昊并未在那场灾难中遇害,安慰道:“令弟吉人自有天相,也许只是暂时隐藏起来。”
“是但愿如此吧!”
战斗足足持续了一个上午。
当毒辣的日头升上头顶时,李破北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众人大汗淋漓,神情疲惫,李破北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像点样子!”
啪啪!
重重拍了两下手掌,李破北大声道:“所有人,立刻过来集合。”
闻听此言,众人如释重负,就连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韩明和杨铁生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众人站成一排,等待着李破北的“训诫”。
但李破北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开饭。”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甚至还有灵食餐。
众学员实战一上午,体力消耗极大,自然不会客气。
就在众人吃饭的时候,李破北则在给讲解他们讲武堂的规矩。
这个时候孟离才知道,作为军方课堂,讲武堂实行军事化的管理,接下来的时间,吃住都在这里,没有特殊情况,不得离开。
吃完午饭,众人开始分配房间,孟离选择了自己之前休息过的厢房。休息了大约半个时辰,忽闻一阵哨声惊起。
听到哨声,孟离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到院子里。
众人慌慌张张,几乎不分先后地来到院子里。李破北见到这一幕,点了点头道:“第一次集合,这个成绩倒也勉强及格。”
此时的李破北已经换了一身便服,身上少了几分凌厉的气息。
杨铁生问道:“咱们今天下午练什么?”
说完瞪了韩明一眼,竟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李破北道:“今天下午就不练实战了。讲武堂的宗旨,是要将你们培养成优秀的将领。如何带兵,将成为你们接下来要攻克的重要目标。”
接下来李破北领着众人移步侧厅。
讲武堂的侧厅,是一间改建的教室,除了最上面的讲座,下面摆着两列紧靠在一起的课桌,每列七座。刚好可以容纳十四人。
李秉南当先进入教室,在最后面的位子坐下,而后众人鱼贯而入,纷纷向前走去,自觉避开了他的位置。
韩明和杨铁生针锋相对,同时选择了第一排的位置,一左一右,暗暗较劲。
孟离排在众人身后,进入教室时只有郭聪身旁还有一个位子。郭聪挥了挥手,示意孟离来坐。
孟离正要过去,忽然看到李秉南身旁的空位,心中一动,坐了下来。
郭聪见此,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从课桌上拿起一张白纸,团成球扔向孟离。
“幼稚!”
孟离随手一拂,拨开纸团,纸团向前飞去,刚好砸在胡玉荣的头上。
“是谁?”
突然被一个纸团莫名其妙地砸了一下,胡玉荣勃然大怒,起身瞪着孟离道:“是不是你干的?”
这小子蒙得倒挺准。
孟离自然不会承认,双手一摊,冷笑道:“你背后又没长眼睛,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哼!这里除了你,谁还和我有仇?”
“有仇就要砸纸团,你见过这么幼稚的人吗?”
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的郭聪端起桌子上的水,正要送入口中,听到孟离这句话险些将水喷出来。
这是含沙射影啊!
孟离嘴巴一撇,又要开始他的胡言乱语。
“其实我刚才看到了,这个纸团是从外面飞来的。”
说着他便向门外一指,恰巧此时,一名打扫院子的佣人从门外走过。
胡玉荣脸上露迟疑的表情,难道真的是从门外飞过来的?真他娘的晦气。
一场闹剧,归于平静。
方才进入课堂便不知道干什么去的李破北从后面走了过来,此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卷手稿,以及一把黑色的铁尺。
众人看着那一把由精铁打造的纯黑戒尺,无不心头一颤。
“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
李破北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各位同学,现如今北梁犯界,欲再挑两国战事,此生死存亡之际,诸君能协力共进,李某感激不尽。”
韩明与杨铁生起身垂手,齐声道:“南唐将士,大义千秋,虽死无悔。”
李破北大叫一声好,猛地将戒尺扔在地上,慷慨激昂道:“既入我南唐军,便要铸我南唐魂,今天讲武堂开课第一天,李某不教你们如何上阵杀敌,先给你们讲讲当年浴血厮杀的诸多先辈。”
接下来,便是一段段军中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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