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睛，林间的阳光很好，打在脸上暖洋洋的。我摸了摸身后靠着的，令人安心的庞大身躯。
伙伴吗……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次和精灵他们一起都好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
“醒了吗？你昨晚真棒。”
巨龙收回盖在我身上的翅膀。我用刀鞘狠狠砸了它的肚皮一下。加戎莫尼尔嘿嘿一笑，用嘴叼来一个小包袱。
“吃点东西？”
“我只要有血就……”
我的肚子不满地发起抗议，我才注意到我有了饥饿感。
打开那个包袱，里面是一些大小不一的野果，大多都是紫黑色或蓝色的，有极少数几个是鲜艳的红色。
捡出一个还算好看的果子入口，酸酸甜甜的，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果香，略有些涩，但口感还算不错。
“你什么时候摘的果子？”
我问道。
“头能探到的果树我都摘过了。”
“你拿嘴摘的？”
“不然呢？我动身子的话会吵醒你。”
巨龙不解地看向我。
“呼……”
又吃了几颗果，不动声色地抹了抹嘴，我包好剩下的野果，起身道：
“走吧，上路。”
“去哪？”
“回魔都。”
“……我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妄想复仇。现在的你对上薇薇安就是找死。更何况，你身上还带着【终焉】，它随时可能吞噬你。”
我一愣。确实。我和女王还有如同鸿沟一般的差距。之前几次没有被她杀死不过是因为她不想杀死我。
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我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说道：
“我现在掌握着两套剑技，好几个中下位魔法，怎么说也算有一定实力了吧？”
“实力肯定是有，但相较于魔王来说还是太过弱小了。”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询问道。好歹也是好几千岁的巨龙，一定有许多的见识和见闻吧。
“我有两种方案，一种是一路北上，到精灵之国晨风去学习精灵族的魔法。另一种是一路向西，去往我的故乡龙裔之国莱特，到高赫尔峰去学习龙语魔法，或者去山脚下的王城【龙啸宫】找【剑鬼】学习剑法。而且两种方案都说不定能够祛除你身上的【终焉】，不过晨风那边的成功率可能更高一点。”
我思考了起来，去晨风的话能学习到依靠法杖释放的无吟唱魔法，而且精灵族拥有“世界树”，确实可能比巨龙更可能祛除【终焉】。不过她们肯不肯接纳我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观去莱特，不但可以学到威力更大的龙语魔法，还可能会学到另一种实用的剑术，而且有加戎莫尼尔在，龙族也会更容易接纳我一点吧。可是【终焉】……
“加戎莫尼尔，我如果被【终焉】侵蚀，会不会变成【魔女】？”
“一般来说被【终焉】侵蚀只有两种结果，被【终焉】驾驭变成怪物【零兽】或者与深渊契约成为【魔女】……”
“我究竟会不会变成那样？”
我急切地追问。因为我讨厌变成女王那样肆意杀戮着生灵的冷酷屠夫。
“……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会。”
我如遭雷击。也就是说如果连世界树都无法驱逐我身上【终焉】的力量，我就会成为比吸血鬼更糟糕的东西……
“……为什么我不会成为【零兽】，而是会成为【魔女】？”
“这很简单，夜，因为你是【兰纳克赛】。是不成为英雄，就成为恶魔的【兰纳克赛】”
“……切。”
我咬了咬拇指。就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吗……
“夜，我的帮助也是有限的，到时【终焉】的意识会直接与你对话，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只要你的意识不屈服，你就不会被【终焉】完全侵蚀。”
“也就是说我只能靠意志力吗……”
我有些消沉。
“目前来说是的。”
我们之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漫长的几分钟之后，我想通了，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我一咬牙，说：
“走吧，去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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