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出门，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浓厚的乌云遮住天际，远方传来闷响，快下雨了。
总觉得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他在心里嘀咕着。
身后，浮光往他手上塞了枚储存戒指，这里面都是顾司平日里习惯用的东西。
“我很快就回来。”顾司抚摸着食指上的戒指，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尽量就在家里窝着，如果有人找你麻烦，等我回来。”
浮光点了点头，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放心，遇到危险我会跑的比谁都快。”
顾司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别的功夫没有，跑路我在行。”
两人站在院子大门，等了一会儿，顾司就看见下山的阶梯口走过来一个人，她依旧梳着两条马尾，走起路来一抖一抖，穿着深蓝色的紧身衣，圆润的臀部被紧紧束缚包裹，下面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套着漆黑的丝绸裤袜，隐隐可以看到她大腿稚嫩的肌肤。在外她还披了一件黑色大衣，覆盖住小巧玲珑的娇躯。顾司稍许看了几眼。
嗯，针不戳。
“再看戳瞎你狗眼。”纶音瞪了他一眼。
浮光不动声色的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下，顾司假装没感觉到，谦虚的双手埋进袖子里，脸上人畜无害。
“浮光师姐，人我会毫发无损的给你带回来，无须担心。”纶音说的斩金截铁，脸上颇为正经，正经到顾司有点想笑。
到时候指不定谁救谁呢。
两人下山，顾司其实对凡世间还算了解，在人宗的时候，他每次傍晚都会在剑阁山下的小镇里喝酒，好像还赊了不少账。
魔域的凡世和人宗类似，都是平民老百姓，安居乐业。只是选择的出生点不同。
魔殿在魔域南部的边境，临近人宗。幽月宗在北部，所以两个人哪怕飞行，起码也要两天两夜，纶音驯养了一只魔雕，顾司没有任何飞行工具，他只能厚着脸皮选择硬蹭。
天空乌云密布，顾司盘腿坐在魔雕的屁股位置，有点惆怅。
“今天飞不到了，晚点我们在繁星城住一夜。”纶音拉着绳子，撇过头，却发现顾司居然拿出了酒壶，还有几碟小菜。
“顾司，我们不是去郊游的。”她皱起眉梢。
“郊游不郊游的，现在我们也只能飞，还不如喝点酒暖暖身子。”顾司夹着一口小菜放进嘴里，再喝一口酒，眺望着云际，妥妥的头等舱，他端起盘子，冲着纶音问道。
“你要不要来点？”
“我才不...”
“浮光做的。”
纶音停顿了一下，“那吃一点。”
可很快，问题就来了，她本来就在操控方位，不能撒手放开缰绳，两个人隔空对视了半天，最后还是顾司夹起了一点，试探性问道。
“要不，我喂你？”
“……”纶音双腿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双颊像是两片粉红的花瓣，向着耳根绽放蔓延，她犹豫了好久，顾司手都要举酸了。
“嗯。”她小声点了点头，身子前倾，脸凑近了些。
“啊..”
顾司看着她张开水润的嘴唇，露出洁白的贝齿，她表情很紧张，全身都不安分的微微扭动，甚至肌肤上都溢出一层轻薄的汗珠。
等到她轻轻咀嚼完，顾司笑着看她，“味道怎么样？”
“浮光师姐做的，肯定好吃..原来大家都很喜欢吃她做的东西。”
“这样。”顾司又夹起一片腌制的黄瓜，“你还吃吗？”
纶音的双眸落在他那双筷子上，这明明是他刚才用过的，她凝视起筷子的前端，却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张开嘴巴。
……
等到他们坐落繁星城外，已经落暮，天色潮红，但在最远端的天际依旧是一片朦胧的黑色，城墙之内，是一层又一层叠起的山峦，每一层上面灯火通明，纶音收起魔雕，她抬头看了看逐渐暗沉下去的黄昏。
“走吧。”
“嗯，好。”顾司跟在她身后，两人进到城墙内，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有许多人来来往往，路边支起茶摊，每栋屋子炊烟袅袅，还挺热闹。
相比魔域里各自冷漠的宗门，顾司莫名觉得凡尘倒是更有一些人情味。
两人选择路边的茶摊上休息会儿。
“魔殿开放的时间是后天，到了那里之后你要听我的。”纶音的神色很严肃，“虽然才过完新年，但其他宗门肯定为这次魔殿做了准备。”
“幽月宗这次就派了我们两人？”顾司有点无奈。
“..你也知道，因为幽安瑶的关系，很多弟子都离开了宗门，今年就我们两个人。”纶音的眉间也弥漫着一股忧愁。
“好在我们也不是要得到传闻中的至宝，而只是一本秘籍，这本秘籍在魔殿里无足轻重，很好拿。”
顾司喝了口茶，想醒醒脑子。
“别说这些顾司，你要答应我，到了魔殿你得听我的。”纶音重复了一遍。
“纶音师姐这么担心我吗？其实..”
“谁担心你啊。”纶音撇了撇嘴，“我只是答应了某个骚狐狸，还要浮光师姐，要安全的把你送回去，当然，如果可以，你甚至都可以待在繁星城，等我回来。”
“来都来了，去看看也成。”顾司耸了耸肩。
“到了魔殿，一切都听师姐的。”
“嗯，好。”纶音满意的点点头，神色轻松了些。和顾司又点了一壶茶，一盒糕点，两个人还在商议魔殿的细节，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声响。
纶音转过头，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倒在地上，周围壮汉挥舞着拳头，在中央，一位光鲜的年轻人，拿着一把折扇正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个少年。
四周的路人只是撇一眼，便匆匆继续赶路。
“又是那个小五？”纶音听见茶摊的食客在议论。
“对啊，听说他的未婚妻被王府家的大公子轻薄，隔天就上吊自刎了，这小五天天找王家要说法。”
“他怎么不报官？”
“报官？整个繁星城谁和王家不有点往来，你以为他没报呢？”
“哎哟太可怜了。”
“这王家的大公子真不是东西，别人小两口身无分文来繁星城打拼，好不容易熬出头，这不，未婚妻死了，店铺也没了。”
“唉小声点小声点，你不怕啊？”
纶音眯起眼睛，刚准备起身，顾司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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