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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们在卡尔斯巴德的最后一顿晚餐

第一章 我们在卡尔斯巴德的最后一顿晚餐

本来该是日常的下午,黟像往常一样喂我吃据说是“治疗缄默症的特效药”的白色药片。

“好的,那么尝试一下说‘啊’”

(...)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治疗缄默症的特效药,黟虽然瞒着我把买来的维生素片装在一个自己制作的瓶子里(居然还做的非常精细),而且还很过细的丢掉了维生素的外包装,但是,黟这个看上去细致的家伙和我生活了三个月也没有注意到我翻找生活垃圾的习惯(因为在遇到黟以前,我常常在妈妈不用的垃圾中找到不少宝物)

“别动,把嘴巴张大。”

(呜...别捏舌头!)

“稍微忍耐一下,我看看你的食道有没有烫伤和溃疡,...当然还有查看这个药对你声带的疗效。”

这也是我最讨厌黟的几个恶习之一,太过于认真,不仅黟每次在给我准备流食类的食物时都会自己试试温度,在每次我进食后也会像这样,捏着我的舌头,查看我的食道的情况,难道我就一直会像几个月前烫伤了喉管也默默忍受到实在连流食都吃不下去为止那样的不懂事?毕竟现在我也知道一周服用的庆大霉素和特殊的流食的价格远远高于普通的一周的伙食费。

“好了...对了,安妮塔,准备一下,我准备带你去卡尔斯巴德市内去一下。”

(嗯,好的....话说又是去看医生吗?都说已经没事了,而且你也应该习以为常了才对!)

“准确的说,不是,...今天是我们相遇的整整一百天,难道你的故国没有孩子和抚养人相遇一百天庆祝的风俗?”

(黟,那个是百岁,是小孩子出生一百天——那是庆祝小婴儿的习俗,难道你不知道吗?)

“..毕竟我没有结婚生子的朋友,不过也将就的庆祝一下吧,同时也庆祝你昨天第一天的开学,....这个理由总可以吧?”

(黟!我可是第一天上学就被告知要休学半年,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没关系的,几天后你可以再去学校的,当然,前提是你身体状况好的情况下。”

(嗯!?,可是这样你可能会被剥夺我的领养权的啊!)

“没事,如果换一个国家的学校上学的话,他们也管不到那里;而且我最近恐怕会去另外一个国家的朋友那里劳烦一段时间;当然如果你的身体状况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在明天离开A国.....差不多后天早上你就可以在J国的学校上课了。”

(可是,你不是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吗?)

的确,在我们定居在卡尔斯巴德后,在这三个月内黟为了固定的住所和我的领养权的问题花费她带来的大部分的钱,而在最近几周安排让我去圣帕特里克学院上学的相关事宜也花去了她不少的存款,特别是她带着我到达A国后失去了在M国的工作,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是在没有任何收入能力同时只有一周的生活费(我推算的)的情况下还要去花费不必要的支出。(而且看上去很高昂)

“小孩子就不要担心大人的经济问题了,而且旅途中的费用我的朋友已经全部支付了,我本身是不用出钱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用着急今天晚上就花费一大笔钱吧?如果到了J国你的朋友没有接到我们怎么办?如果我们露宿街头怎么办?)

“...嗯,话说如果是像你这种年纪的小孩子一般会考虑的应该是‘今天吃什么?快餐?还是西餐?’之类的问题吧?”

(黟!根据A国的法律判定,你现在已经是贫困线以下的级别了吧!要么根据法律,让我被二次抚养吧,这样你也还方便一点!)

“问题只有这些了?”

(嗯...还有一个!你在J国到底是怎么做到能让另外一个国家的孩子在当天到达就可以次日上学?)

“很简单,我之前委托我的那个朋友用你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个交换生学籍,如果在A国找不到能让你上学的学校,我就带你去J国的那个学校上学,但是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在A国,因为你是在A国长大的,也许这会让你的缄默症更加好转...;如果你没有问题了,那么你还是好好想想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比较好,到时候再犹豫不决可是会影响食欲的。”

(黟,难道你一直是这样盲目乐观的吗?)

“我一支不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乐观的人,只不过你所关心的都是我完全掌控的事,而且我对于其中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有着充分的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吗?....好的,走吧,别让劳伦斯先生等得太久了。”

劳伦斯先生是这个房子的房东,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在A国许多房东(特别是别的像劳伦斯先生这个年纪的老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房子租给移民,特别是像我和黟这种奇怪的组合——这种7岁的、给领居带来麻烦的女孩和17岁(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但是劳伦斯先生依然用便宜一般房租10%的价格把房子租给了黟,而且对于我们也非常的照顾,当我走出门庭看见他时他和往常一样非常温和和对我招手,...不过如果他能注意到自己的帽子是多么的不搭配她那就更完美了。

我们住在曼萨若公路旁边,另一边是海,如果我们要去卡尔斯巴德市则必须要坐车,不幸的是,近乎万能的黟在对于驾驶汽车完全没有天赋,(同时我们也没有这个经济)幸好今天劳伦斯先生会带着他的卡车去卡尔斯巴德的一个园艺会上推销他自己栽培的文艺萝卜,在听闻我们也要去卡尔斯巴德之后也非常爽快的答应载我们一程。

差不多下午4点左右,也就是我在黟的膝盖上好好地睡了一觉之后,劳伦斯先生带领我们到了黟所说的餐馆——一个被农场和房车广场夹在中间的一个家庭餐厅,这也让我好好的松了口气,看上去黟也没有去胡乱的挥霍她本来就不多的积蓄;在与劳伦斯先生告别之后,我们越过了在房车广场做着DIY烧烤的家庭,来到了从外表上看起来不值一提的餐厅。

按照黟的说法,这个餐厅是劳伦斯先生介绍给我们的——在这里40年前的劳伦斯先生曾经在这里邂逅过现在的劳伦斯太太,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餐厅自制的葱油面包和苹果派,而且这个餐厅靠近海边同时附近又提供住宿,同时也可以非常快捷的找到去卡尔斯巴德机场的机场巴士,最重要的是,这也是一个无论我们怎么豪吃海喝就算是黟也可以轻易支付的起的地方;我也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我和黟坐在餐厅的南边,背靠着有着米色壁纸的墙壁;靠着东边是一个大的落地窗,我们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见在房车广场玩耍的小孩和宠物;北边的墙上贴着曾经在这里玩耍的小孩画的画。

(黟,我去那边看看。)

其实从旁人的角度来说黟是很难让人接近的,而且像我这种无法说话的孩子也很难承担一个聊天的对象;最近黟把一本叫《与拉玛相会》带在身边,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去翻上两页,就算我去私自活动一下,黟也应该是同意的吧。

“好的,别走太远。”黟果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这个餐厅的结构如我所料,穿过了厨房的走廊,在去往给家庭团体开Party的大厅的木质走廊上可以清晰的看见海,并且能感觉到海的味道;..这种新鲜感我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至少以前妈妈曾经...

不能!

不行,不能回想起来,不能....不能...绝...绝对....绝对!不能!我绝对不能再给黟惹麻烦了!!

(平心,还是想想别的吧)

话说..那个说道海的话,还是希望晚餐中能有虾类或者贝类比较好,如果是有海参的话,不对,A国人是不吃海参的,不过海鱼肉因该是会吃吧...怎么可能,黟怎么可能买得起海产品?而且这个仅仅是个家庭餐厅怎么可能做得出海产品?

“..烤排骨、土豆泥、劳伦斯先生强力推荐的小葱油面包,当然还有作为饭后甜点的苹果派和南瓜布丁;..对了,还有这个,小炸虾馅饼,不过在我看来是一种比较奇怪的做法。”

黟一一介绍着一大桌的菜色,虽然是每个都是一小份但是数量和种类都是非常的多,而且居然还有着我认为不会出现的海产品。

(非常不错的味道吶。)我拿过来一个黟所注意的炸虾馅饼并大大的咬了一口。

话说回来,虽然黟在对于汽车驾驶方面是完全的没有任何的天赋,但是黟在料理上却是一等一的强者,其实在尝到这些菜之前(更准确的说是看到菜单价格)我一直以为黟带我去非福利性的餐厅是一个奢华浪费的决定,因为,我至少还没有吃过比黟做过的更好吃的菜品了,黟虽然不是C国人(我的故国),但是却有着做得一手好C国菜的技术,(虽然我不能从专业的角度讲,但是确实是好吃)而且在仿制别的样式菜品上有着卓越的天赋。

“...炸虾馅饼,这个该怎么做呢?..果然还是该用温水和面这样才可以把馅饼的饼神不会做的太厚...”

果然是这样,如果没猜错的话,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在餐桌上看见炸虾馅饼了,毕竟在三个月前开始,我就发现黟有这样的天赋和能力了。

(黟,炸虾馅饼什么的怎样都好,不过像我们这样两个人吃饭的人非常少呢!)

的确,周围的顾客大多数都是以家庭为单位或者是几个年轻人组成的组合,很少有两个人在同桌进餐的存在。

“的确,如果是两个人进餐,如果不是情侣出来约会或者关系不好的话,气氛是很尴尬的。”

(那么我和黟算是出来约会吗?)

“..你是从那里学会的这个词的?而且只有相互爱慕着的男女才会有约会这种说法;...别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当你再长大一些我会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的。”

(那么像黟这么大的人有过爱慕的人吗?)

“..有过呢,不过,不是你现在这个年纪能够想象的,总之,故事很多,而且不适合小孩子..不,不适合大多数人听。”

(...是吗。)

其实我和黟生活过三个月,就像黟不知道我的一些小秘密一样,同样的,我也不知道她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但是我所认可而又亲密的黟,无论是现在的黟还是三个月前的...

“Desert

R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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