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太监是不可能去搬的,不过是陛下与娘娘的一句气话,真要做了,他的官位也就到头了。
而且,就算搬了能顶多大用处?如果能有用,陛下早派人去搬了,又何必等到如今。
二皇相争虽说是有李皇后在背后吹枕头风,但是,谁又知道,是不是陛下自己的真实想法呢?
太子庸重,一直不被陛下所喜爱,特别是其母亲凤眠之后,太子与修华公主兄妹二人对李皇后意见颇大,怀疑是李皇后害死了自己母亲,誓要整跨她们母子二人,陛下心有偏颇,修华公主一气之下公然改随母姓,太子也与陛下矛盾更是加剧。
而二皇子雄壮威武,颇有陛下年少之资,自然就对其更是喜爱,害怕自己驾崩之后,太子兄妹对二皇子赶尽杀绝,若是不趁自己在世之时让二皇子自己集结实力,还真有可能将来成为砧板上的肉任由太子兄妹拿捏。
司马家如今本就人烟稀少,陛下实在是不想看到将来出现手足相残之事,奈何事与愿违,陛下越是平衡两边势力,两个儿子越是水火不容。
“谢相去哪了?”发泄过后,司马昱问道,这几日都没上朝,也不知这些臣子是否将朝堂祸祸的乌烟瘴气没。
老太监恭敬道:“好像与太子殿下去了藏侍郎府上。”
“藏女娃?”司马昱道:“好似前几日藏女娃家有喜事,是吗?”
“对。”老太监回道:“其妹招赘,许多大臣都去祝贺了。”
“那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给个请帖都好呀。”司马昱不悦道:“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老太监赶紧回道:“陛下,是侍郎大人之妹,又不是侍郎大人招婿,陛下不必专门过去的,陛下还是休息一下,保障龙体重要啊。”
司马昱满不在乎道:“都一样,都一样。”
老太监赶紧纠正道:“陛下,怎么会一样呢?侍郎大人是朝中重臣,其妹只是一介草民,犯不上陛下亲自过去祝贺的。”
“我说都一样。”司马昱恼道:“藏女娃姐妹俩长的一模一样,对外说是其妹招婿,谁知是不是其招婿呢?”
“这...”司马昱为老不尊的强词夺理直让老太监无言以对,这事怎么可能嘛?陛下就会捉弄人。
“这什么这,起驾吧。”司马昱道:“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倒不如出去转转,趁如今还有机会看看朕的大好河山。”
老太监无奈,只好问道:“那...带礼吗?”
“带礼?”司马昱一听,看个臣子都要花钱?突然就火了:“带什么礼?朕现在穷的很,哪有钱买礼,不过是看朕一个臣子而已还要带礼了,怎么不见他们上朝给朕带礼的?朕有这闲钱倒不如养多个兵来护我江山。”
“可是...”老太监纠结道:“可是这样于礼不合啊,陛下之前每次出行,不都会赐赏点东西的吗?您还说过,不能让人觉得皇室小气了。”
“这不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吗?”司马昱无奈的尴尬一笑,左右看了看,眼睛一亮:“呶,这个碗拿去洗洗,就送这个碗给他。”说着,司马昱对着碗口将其中的参汤一饮而尽后随意的扔给老太监,老太监慌忙接住。
“就这个?”老太监眼睛都大了:“陛下,还没见过谁送礼送碗的。”
司马昱立马不乐意了,一巴掌拍在老太监的头上:“你个蠢货,这是碗吗?这是聚宝盆,招财用的。”
“......”陛下如今是急病乱投医,掉钱眼子里了。
前脚才刚出太和殿,李陵容就有点后悔了,自己是来找那老头子商量事的,谁知被一个劲的叫还钱,烦人,自己被气走了,但是事儿却还没说呢。
见李陵容停下,旁边的宫女赶紧跪下问道:“娘娘,怎么了?”
“没事。”李陵容看了一眼太和殿道:“回凤慈宫。”
现在和这老头子生气着呢,就这样回去了,不就代表着自己服软了?
回到凤慈宫,里面久等着的李明浩立马笑脸迎了上来:“姑妈,怎么样?和陛下说了吗?陛下怎么说?”
“叽叽喳喳的紧张什么?烦人。”李陵容有点不悦,立马将在司马昱处受到的憋屈向李明浩恼火的喷发出来:“有姑妈在,谁都动不得你。”
李明浩赶紧连连点头讨好的称是,心里却也是憋屈的很,事关侄儿的身家性命,哪会不紧张的?再说,我可是为了帮你们母子,如今过河拆桥啊?
“你亏空国库之事不过是陛下放纵你所为,否则你能干的了什么?这天下都是陛下的眼线,你几时拉屎他都知道,更何况是国库如此大事。”
“对对对...”李明浩依旧笑眯眯的受训着:“侄儿这不是怕太子联合朝中重臣给陛下施压,到时陛下迫不得已,将我推出去做挡箭牌吗?侄儿只是希望娘娘您与陛下说说,到时可以顶住压力,饶侄儿一命。”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陵容眉头皱起,不悦了:“陛下怎么做需要你来教吗?”
李明浩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哭道:“侄儿不敢,侄儿...侄儿只是...”
“行了。”李陵容道:“你是我李家的最后一根苗,怎么说,我都会保你一生平安的。”
李明浩赶紧叩头致谢道:“谢娘娘,谢姑妈...”
“起来吧。”李陵容道:“现在不是还没人彻查此事吗?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李明浩苦瘪着脸,有人彻查,事就开始大了。谁都知道这事是经他手办的,所谓的彻查不过是走个流程,最后一定会搞死他,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无辜都可以有证据,更何况他还是实打实的犯罪。
李陵容见李明浩依旧扒拉着个脸,只好安慰道:“陛下如今正为秦国南犯境之事烦呢,没空搭理你,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吧,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如今没谁会理会你的。”
李明浩闻言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下,但是,突然又是一跳,颤道:“秦国真的会南下吗?”
就如今晋国的兵力,真的能抵挡得住?如果抵挡不住,那他这些贵族,左右不还是一个死?那还不一样只是多活一阵子?
李陵容白了李明浩一眼,满不在乎道:“不清楚,大概吧,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嘛?来了就来了呗,反正又不用咱们一家上战场,咱大晋有的是兵将替咱们守边疆,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双。”说多了两句,李陵容又觉得烦了,一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又不是咱们考虑的,你不是去了道子那里吗?我儿道子现在过得如何?可有吃饱饭睡好觉?有没有挂念着母亲我?”
李明浩无语了,怎么不关你事,晋国若是战败,首先祭天的就是你司马皇家族人,但是这话他却不能点出,只好李陵容问什么就答什么,其余的说多了也无益,有可能还令自己这姑妈生气。
这女人,眼光可不长远啊。
李明浩只好恭敬回道:“殿下精神很好,也时常挂念着娘娘,只是不能随意回来,让殿下时常思亲落泪。”说完,李明浩自己都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浑身而起,还好有着长衣挡住,李陵容看不出来。
暗自叹道,二皇子如今爽着呢,夜夜笙歌,乐不思蜀的,我若是如他这种活法,就是做梦都得笑醒。
“可怜我儿被那贱人子女排挤在外,不得回来。”李陵容恨道:“若是我儿夺得了这皇位,我饶不了那贱人一家。”
“对了。”咬牙切齿之后,李陵容继续道:“我儿岁数也不小了,你可知我儿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母后可以为我儿主持婚事。”
“没有...”李明浩随意回道,突然想起那天之事,又赶紧补充道:“好像殿下对藏侍郎比较在意。”
“藏家那个贱...嗯...妮子?”李陵容为难了:“那妮子与太子眉来眼去的,甘愿为他鹰犬,为他出谋划策,碍事的很,看着就烦,你叫道子换个姑娘吧,实在不行,母后可以为他张罗那些大臣们的姑娘。”
“可不是吗?”李明浩附和道:“我也是如此劝诫殿下的,可是殿下不听啊?”李明浩无奈继续道:“您看,咱原本想与之交好,我都愿意屈尊娶其妹妹了,谁知其竟然宁愿将其妹妹嫁给一个穷小子,都不愿与咱们结为亲家,这女人着实是可恶。”
“还好你没娶她。”李陵容怒骂道:“我都听说了,那女人不洁,娶回来,你丢的可就是我们李家列祖列宗的脸了。”接着,又举一反三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料其藏爱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里看着冰清玉洁,谁知道背后有多肮脏,你叫道子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殿下若是不愿放弃呢?”
李陵容沉默了一会,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若是认了死理,还真的是会钻牛角尖,只好无奈道:“不愿放弃又如何?藏爱亲可不比其妹妹一介草民,她可是有官职在身,又是名满天下,母后我安排不了,否则逼急了她,万一其与太子联合重臣上书诟病后宫干政,咱们都落不得好,你看这次你之事,她有太子撑腰,都丝毫不给面子了,再说,最主要的我不满意,死也绝不会让她嫁入咱司马一家,道子向来孝顺绝不会因那贱妮子而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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