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逃离山贼的魔手,躲避狼群的扑咬,潜水到了水潭,却遇到了觅食的大白鼋,一番斗智斗勇,逃到了一个大溶洞。
无病靠着石壁上,抓紧恢复着力气,时时看着洞口的动静,耳中依稀听到了跌宕的水声,无病赶紧站起来,踉跄的迎着清风,走向了溶洞的深处。
大白鼋爬上了岸,仰起头闻着味,贴地上嗅了几嗅,慢腾腾的追着无病,黑亮亮的大眼睛瞪瞪的盯着前方。
黑黝黝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凶光。无数绿光渐渐聚拢在一起,领头的黑色大狼,用鼻子轻轻撞了独眼母狼脖子几下,黑色大狼扭过头,呲着牙,低声咆哮着。不大会儿,三群野狼离开了狼群的大部队,在密林中穿行着。
关再兴抬起模糊的右眼,看着又再次聚拢过来的山贼,虚弱说道,“无病我儿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呦呵,倒是父子情深啊,我们把他送去个好地方,一会儿你自然会见到他的。”孔发恶狠狠地说着。
关再兴心中一阵凄苦,心知自己此番必定要牺牲了,右手摸了摸腰间的小红扣,关再兴鼻子一酸,眼睛又开始了生疼,眼角的眼泪掺杂着血液,在污红油腻的脸上滑了一道痕迹,眼泪滴在地上,撞在一个黄色小石头上,崩出无数小泪点。
关再兴目视前方,回想既是教官又是父亲的教导,“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我是一名战士,死在战场是我的荣耀,哪怕深陷重围弹尽粮绝,我也不会投降。
哪怕身受重伤,我自己仍然是一把刺刀、一枚子弹、一粒手雷,我会冲进敌阵,扎透敌人的胸膛,击中敌人的头颅,炸烂敌人的身躯,我只有在火与血中才会永生。
关家历代忠烈,精武报国,我的血液会一直流淌,奔流不息,直到身死他乡战场。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嗷!”,关再兴复又窜出,“战斗,永生!”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无病,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无病,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脉?
无病,你要活着,王者归来。
关再兴扑向了孔发,孔发一名心腹举起麻醉枪,“停下,不然打你一下,让你晕过去。”
孔发真想抽这心腹一巴掌。
关再兴却真得停下来,孔发乐了。
心腹没想到真管用,“大寨主,你看我这神来一招,吓住他了。”
“有前途,你就是三寨主了?”
关再兴看着麻醉枪,“哪里来的?”
“就不告诉你。”
“呵呵,你的手指应该放到那个半环里,再扣住那个月牙的机括。”那山贼果然翻看,关再兴依稀看到手柄上一个雨字头。
关再兴明白了,关再兴冷笑,双脚踏地,冲了过来。
那孔发心腹害怕,连连扣动扳机,关再兴也不侧身,心中清楚这枪绝不会伤害到他半分。
心腹怕了,手中宝物一声未响,慌忙扔了手枪,抽出长刀,关再兴已经扑了过来,刀锋划过他的脖子,这名心腹应声倒地。
关再兴敬献给皇帝的麻醉枪,被皇帝悄悄打空了子弹,只剩下一颗,才再赏赐笼络了霍光,霍光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用这麻醉枪对付关再兴,是故让陈光使用,然而却被孔发的卧底趁乱偷来送给了孔发,兜兜转转,却制住了无病,最后孔发又赏给了自己的心腹。
孔发被关再兴吓住了,可见到关再兴脚步虚浮,到了强弩之末,啐了一口唾沫,胆气再豪,怒骂着,下了重赏,带着最后的二十几个山贼迎了过来。
关再兴和山贼开始了缠斗。关再兴不慎被绊倒了,四五个山贼立马一拥而上,抓胳膊抱大腿,孔发一见机会来了,举着三棱军刺就冲了过来,对着关再兴的脑袋就扎了下来,关再兴使尽平生力气,硬是生生原地转了半圈,右手掀翻一个山贼。
孔发一击失败,趴在地上,朝着关再兴脸颊又是一刺,关再兴耗尽了其力,再也转不动身体了,抬起了右臂格挡,噗的一声,军刺穿破了防割手套,孔发一按按键,砰的一声,关再兴右手爆裂。
关再兴疼的大脑一阵空档,咬破舌尖,才没让自己晕过去,剧痛之下,关再兴又一次激发了潜力,甩开左臂上的山贼,一拳头就砸到孔发脖子上,孔发闷哼一声,脑袋歪在一边,当场死亡。
地面原本一个小孔隙裂成了大孔隙,十二年了,当初埋在地下做洞口支撑的圆木已经腐朽了不少。
“嗷!”“嗷!”“嗷!”,四围里窜出了一百来只野狼,凶狠的冲上了山坡。山贼还没反应过来,十几只野狼就窜上了后背,有的山贼甚至被三只大狼扑倒,吼吼的狼叫,啊啊的惨嚎,野狼们享用起了美味的热血。
山峰上,黑色大狼和独眼母狼冷漠的看着一切,四只狼咬开了压着关再兴大腿的两个山贼,继而扑向关再兴。关再兴残存的右臂和左手狠命抵挡,眼角余光看到了孔发身下的等离子手枪,关再兴一阵脚踢,左手探过去抓手枪。
黑色大狼一直在观察着战况,看到关再兴的举动,黑色大狼竖起了身上的毛,猛的一窜,咬住了关再兴的左手,吃痛之下,关再兴用头狠狠撞向大狼。大狼就势敏捷的跳开,大嘴撕扯之下,关再兴左手失去了三指。
关再兴忍着痛,用小手指把手枪勾了过来,四只大狼从背后咬着关再兴的大腿、后背,关再兴外衣破碎,太空服裸露出来,身体幸好无伤。
关再兴点穴止血,才发现有太空服的防护,点穴无效,心中懊恼,除非脱掉太空服,可还有强敌啊。
关再兴身处两难之地,止血就失去太空服防护,有太空服护体,便没法止血。
关再兴模糊的看着周遭的野狼们,“要牺牲在此处了,无病,你在哪啊?”
远处五六个山贼在野狼的撕咬下,垂死挣扎。
更多的狼扑向了关再兴。
大白鼋终于赶上了无病,无病到了山洞的尽头,周遭再无洞口,头顶一道白色的月亮光柱,这是山洞里最亮的一处所在了,无病见没有退路了,洞避陡峭,滑不留手,如有工具或许能爬到洞口。
无病心中一阵绝望,看着靠近的大白鼋,心一横,杀了这个畜生,我再原路返回就是了。无病捡起两块尖锐的石头,做好了战斗准备。
“嗷!”“战斗,永生。”无病一听竟是义父的声音,义父怎么来的,无病高兴的凑近了洞口,仰头大喊:“义父,义父。”
大白鼋觉察到危险,赶紧爬过来。
“嗷!”“嗷!”“嗷!”一阵狼嚎不断传来,无病担心起来,义父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难,“义父,义父!我是无病,在洞里。”
关再兴的右臂在不停的流血,一只野狼奔着关再兴的右臂就扑了过来,另有一只狼张开大嘴,咬到了关再兴后脑,关再兴一阵疼痛眩晕。
关再兴强忍着,用小指启动了等离子手枪的自毁装置,手枪扔到了身边,使劲用左手插着脑后的狼头。手枪的红蓝警报灯频闪,嗡嗡的警告音响起来。
正在啃噬关再兴右臂伤口的野狼一怔,不敢再撕咬了,其他狼也生生停下,警惕地看着发光发声的手枪,黑色大狼和独眼母狼率先长啸起来,扭头就跑,其余野狼跟着四散奔逃。
关再兴歪着脖子,看了一眼洞口,虽然看不到飞船,也目视着掩埋飞船的所在,与过去道别,与自己道别。
“无病。”关再兴仔细睁大右眼,“真的是无病。”大白鼋此刻靠近了无病,张嘴就是一口,无病躲闪着,时不时的用石头反击。
关再兴惨叫一声,忍着剧痛,狠命站起来,把手枪踢到山脚,双脚一阵狠跺,助力防水军靴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踩踏力越来越大,洞口逐渐扩大,渐渐形成了共振。山脚下手枪嘀嘀嘀的声音,响成了一处,洞开大开,关再兴掉进了洞里。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摇晃起来,大块的石头飞了起来,高温的火焰烧化了石头、山贼尸体和逃命的野狼,临近的森林瞬间变成了飞灰,冲击波带着砂石打倒了一大片森林,一颗大大的蘑菇云升腾了起来,白的鲜艳。
星际时代的技术产品,等离子手枪内置5毫米直径球形核聚变电池,高能武器等离子手枪自爆,微型氢弹爆炸。
灾星燃燃冲天空,霹雳惊惊万物飞。
山峰被削去了一大截,一个大大的不规则圆形洞口出现了,直径近乎四丈,关再兴空中展身,把无病牢牢护在身下。任凭石头砸倒自己身上、头上。
大白鼋被巨响惊着了,掉落的石头咣咣的砸着外壳,大白鼋赶紧缩进了壳里。
库艾伯庆领着部署迂回前进,彻底甩开了山贼,在群峰无人机的指挥下,迂回过来,急急追赶鲍泰温萨等人。
鲍泰和耿翀,温萨和手下,库艾伯庆众人这三波人马,形成三道线路赶往关再兴的所在。
众人看到远处白光大盛,无人机的影像也瞬间消失不见,预感不妙,加快了行程。
耿翀惨叫一声,“师父,我来了。”更加卖命奔跑起来,树枝在脸颊划出一道道血痕。
库艾伯庆急得满头大汗,毅然下令,“全体急行,如有掉队者,自生自灭。”众人血气上涌,呼喊着口号,高举着火把,在山林间奔跑起来。
库艾伯庆众人遇到了小河,“过去,游过去。”众人噼里啪啦的一个个跳到水里,或牵着马,或蹬着腿游向对岸。
月光清冷,无病在洞中裸着身体,平日贴身的内裤也扔掉了,内衣内裤是关再兴为武馆弟子研发的新式服装,丝绸制造,穿着方便,保护隐私,安全卫生,当地民众听闻传言,也发现了内衣内裤的优点,争先缝制效仿,蔚然成风。
无病轻轻推着关再兴,泪流满面的呼喊着,“义父,你醒醒啊,你怎么了。我听话,以后不调皮了,好好读书练武。义父,义父。我从来不怪你们的,你快醒醒啊,义父!”
无病已经解下关再兴的战术背心和太空服,点穴手止血,又翻翻战术背心,找来止血喷胶给关再兴止血,对着关再兴右臂断口喷药,右臂的血很快就冲散了喷胶,无病加大了量,再次点穴,才堪堪止住了流血的趋势,不过依旧滴滴哒哒的淌血。
无病找了水囊喂了些水,将关再兴鞋袜去除,双脚裸露脚心相抵,屈腿于裆部,壮阳造神卧,又简称还阳卧,为复原元气秘法。可惜无法做到双手交汇,完不成滋阴铸魂手,滋阴铸魂手滋养神志,又简称补阴卧。
还阳卧,乾坤气法之天部最后一式。补阴卧,乾坤气法之地部第一式。
无病同时轻轻推拿关再兴胸口,渡传内劲,恢复关再兴的体力元气,滋养神魂。
无病坚持着,双眼被眼泪模糊,多年来,关再兴、管岩、八大圣女对他呵护有加,往事历历在目,恩情之深深于九渊,恩义之重重于五岳。
终于半柱香后,关再兴轻轻睁开了眼睛,无病咧嘴笑了起来。
关再兴看着额头流血的无病,关抬起来右臂去抚摸,一阵疼痛钻心,才想起来,右手没了。关再兴用左手仅有的两个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无病额头,虚弱地说,“疼吗?”
无病咧嘴,“不疼。”
关再兴咳嗽两下,无病赶紧抱起关再兴的头,关再兴说道,“眼泪擦干,还有正事要做。”无病顺从的点点头。
关再兴一番动作,伤口流血加剧,关再兴颤抖着手去拿止血弥合喷胶,无病赶紧拿过来给关再兴双手的伤口处再次喷上,“别给我用,给你自己喷上,消炎止血。”
无病摇头,喷了两下就没有药液了,关再兴反应过来,“你给我止血用了?”
无病点头,关再兴无奈,有气无力,“我都伤这样了,浪费在我身上何用啊?”
无病低头抹泪。
关再兴看看远处长一丈的大白鼋,缩着头和四肢,又看看头顶十几丈高的洞壁,年幼干瘦的无病跪在身前抹泪,心下有了决断,关再兴仔细辨认了方位,指了右侧的一个长满杂草的角落,“把瓶子拍碎,残液涂在自己伤口上,你再过去,挖开土堆。”
无病想到了什么,心中凄苦,“义父要挖墓穴吗?”抹泪不行动,关再兴大吼,“等我死了再哭,收起你廉价的泪水。”
无病还是哭,摇摇头,关再兴暴怒,轻轻给了无病一个耳光,无病这才依言,为自己止血,踉跄着过去,跪在那,双手刨土,眼泪顺着鼻梁滴滴哒哒的砸在小草上,泥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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