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之中,有个声音在问我:
「你甘心吗?」
有个声音在质问我:
「你无悔吗?」
有个声音在炽热地追问我:
「你向往吗?」
干燥的唇堵住了千言万语,我肺腑中的呐喊膏状似的凝固在了我的咽喉——窒息感,以及背后投过的陌生气场,刺激着那已在冷透边缘徘徊的心弦。
我……
「你愿意舍弃一切吗?」
那个声音拷问着我,却激起我内心深处的好奇——到底是一个经历过怎样沧桑的「人」会发出这样声调冰冷却包裹着热流的声音。
我抛弃一切杂念与妄想,将身心投入那个声音带来的问题之中,细细地咀嚼着,运用着我能接收到的每一个感官。那与我曾思考的任何一个问题都大有不同,没有底层逻辑,没有任何理性的要素,甚至不如说……
那更像一种抉择。
呵呵……呵
刚才的声音逐渐被一个轻挑的少女音取代,仅存的热流被她渴望逗弄对方的激情所覆盖。
“不妨让我追加一下……”
冥冥之中,一道丰满而富有挑逗的朱唇欲启。
“呐,你愿意舍弃一切而得到一切吗?呵呵……”
过于直接的偷换概念——我用残存的体力吐槽着。少女她并没有停止她的嘲笑声,反而变本加厉了。
“还需要我给你什么奖励吗,理性得可爱的孩子,呵呵”那个女声试图在使用名为诱惑的甜蜜武器打败我。
“要不……”
“不,我决定了……”我坚定地开口,但是一种莫名的违和感徘徊在我的心间——连我自己的声音都变得逐渐空灵与陌生了。
呵呵……呵呵……终于来了吗?
我……
“我只是想打断你的施法,诶嘿~”尝试着歪了下头,结果传达到脑中的是来自颈椎的反抗——结果而言便是并没有成功。但是只要意思传达到就行了。
霎时间,那笑声像是拉住了急刹车
呲溜~
一下——可能实际有效也没有那么夸张,总之就是很突然。而且分明地感觉到那种锁喉感似乎已经大打折扣。
嘁~
你刚才嘁了一声对吧?对吧?
“哼,懒得跟你废话了,”声线突然变味一个元气少女的声音,而且不知是哪里窜的味儿,居然让我嗅到一丝中二的气息。“反正我都已经决定好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呵呵”就像一个三流作家笔下人设崩塌的角色最后的倔强。
因为实在没有气了的我只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完成一道物理题后的奖励居然是接受一个不明来路的中二少女的挑逗,如果我有那些世俗的欲望可能会因此而面红耳赤吧。
渐渐地,四周的黑色浓度逐渐在缩减着,心中的堵塞感也在消退着。我终于完成了刚才未了的哽咽在心里的愿望——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如同八旬的老者,同时我也意识到我可以脱离这苦海了。
“吾于吾之国土静候君来……呵呵……”最后还是为那个性感的声线收了个尾。
少自作多情了,谁要到你那自立为王的中二之邦去啊?多事的女人!意识又再慢慢地被溶解着,只是这时是趋向于清醒。随着一丝陌生的气息,伴随着逐渐扩散的亮光,我终于开始睁眼迎接朦胧。
揭开那两扇承重的窗,周围的世界被我的眼睛渲染得如置身云里雾里。我在其中飘渺着,这才留意到眼前陌生的天花板——啊,什么时候被我装上了木质的横梁,显得复古又不失协调感。
我如此以试图让我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向自己解释着……
不对啊啊啊!?
我睁大了眼睛:周围物件的信息一股脑地塞进,并还顺带刺激我还未完全清醒的双眼,特别是从那粗糙木质窗户射入的缕缕光线。迟来的触觉也跟着传达而来,如果硬要形容躺在我身下这个不知是否能够格称为床的物体,那便是——外嫩里焦,好不快活。
喂喂,这个来自中世纪的梦能不能也再真实点?
总之先冷静下来——我开始环视着周围的构造,完全像极了中世纪风格的一间小屋。不如说更像一个旅店,身处的小床摆在了这个屋子的一脚,旁边也被安置了一个得体的床头柜——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有些意外整齐的纹路让我一时难以分清这物件到底是出自人手还是机器之下。
床边的区域被安排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桌,令我惊讶的是上面居然搁着一盏台灯——虽然是富有古典气息,但是并不是像画册上中世纪贵族家里华而不实的那种,而是意外的朴素,以至于让人产生物尽其用之感。
比起它的外表,我更好奇的是它内部的构造——鬼知道我脑袋里都想了些什么,居然脑补了这些怪头怪脑的古董玩意儿。我无奈地将手搭向了头顶……
等等,那熟悉玩意儿好像手感意外的不同?
我憎在那里,脑子里有些混乱。然后咧了咧嘴——也是呢,可能还没有从那个女人的迷惑发言中缓过神来吧——来,刺激一下神经。
准备伸手向头探过去,又停住了。想了想,毕竟是自己梦没有醒,没有必要去为难那几根为数不多的头发让它们在梦中都要饱受将要被连根拔起的痛苦吧。
我又将手伸向脸蛋,拉扯这玩意儿还是要好受一点,本来就是那个样。就算是拉拉扯扯也不会因此而掉一块肉
满带着笑容,一拉……
笑容变得扭曲,逐渐曲成一个愁容。
疼疼疼!
这手感无不让我回忆起我那亲爱的亲妹妹,对他尊敬的亲哥哥下手从来都是那么留情,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直爽与干净利落。
但是,愚昧的我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他妹的原来不是梦啊?那么我可能是真的……
我蹭起身子,那嘎嘣脆的床床如实配合着我为我奏响了一声和弦,为此我不禁眉头一皱——不知这床能经得起我几番折腾。我说床先生啊,您今儿算是遇见我,要是遇到一个女孩子,这可是大大的不敬!
小心翼翼地将身子向床边挪动……一下,两下……感觉终点再向我努力地靠近着。每当我身下的伙计忍不住奏响一个短而急促的音符时,我脆弱的心子都不由得为之而紧一下。
咚的一声清脆,落地了。
只不过先是我的双手——接触到了那粗糙的木质工艺的地面,虽然有些微微的不适应,但让人意外地感到安心。
随之便是身体带动着腿让脚开始接触地面,随着我身体最后的一点重量的离开,床伙计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满足地“嘎吱”一声回弹。
我首先决定先去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将台灯捧在手上,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它的尾部并没有违和地连着一根电线,或许是充电的?
看向灯罩中的内部,里面意料之中地被安装上了一个形似于灯泡状的容器,但是里面并没有灯丝。“灯泡”的下段被金属连接,上面好像被刻上了某种文字——感觉十分眼熟,倒不如说如果按照象形字来理解的话……
我在大脑里仔细搜寻着,但并没有得出理想的结果。总之还是通过多观察后再探讨吧。
伸展了伸展腿,寻思着该如何处理这些信息,然后就搁到了一个硬的东西。我俯下身一看,桌子的下方正躺着一只皮革包裹住的箱子。
呀呼,该不会是什么宝箱吧?
我满怀着期待准备拉开它,但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可恶,这就是对我的第一重考验吗。我将它丢在地上,一顿用脚踩住,另一端用手握住,狠命地开始往外拉。
该死,这也卡得太紧了吧?
我进一步加大我的力道,不知是否是被削弱了力量还是如何,这箱子表面上看并没有那么紧。
我无视箱子发出的抗议声,继续用着力……力——只听到类似于“啪叽”一声巨响,箱子确实打开了,内容也一气呵成地涌了出来。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那口气在我松了一大半后又被哽住了。
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个箱子里的“内容”,让我涌出了莫名的背德感——那是一箱女性的衣物,如果仅是如此程度还行,但是还有些因为意外而被暴露出来的“圣物”。
嘛嘛,我还是决定暂时先无视它们,总之已有的情报可以推出一点,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一名女性,年龄约摸16到18左右,不要问我是怎么推出来的。
这时,门外也传来有人靠近的声音,我开始警惕起来——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巨响引来的吧?
“青诺小姐,没事吧?”外面传来一个偏少女的关切声音。
喂喂,这可是我要见到的第一个生物啊?虽然声音正常,语言我也能理解,但这并不能代表声音的主人就是名为人,或者是包裹着人的外壳的物种——想到这里,我的SAN值正在狂掉着。
“清诺小姐?你刚才不是在吗?”那个声音在进一步追问着,“如果你遇到麻烦的话,我就用备用钥匙进来了喽……”
哇哇哇,那个生物说它要进来了诶,我应该准备武器吗?还是说先布置好陷阱等它落网?
钥匙转孔的声音传了进来,快要来不及了,我环顾了一下这个狭小的空间,似乎真难找一个地方藏身。现在也来不及确定窗外的高度,如果贸然从很高的地方栽下去只会果断嗝屁。那么就只好……
“青诺小姐!我来救你了!”那个声音终于突破了门这道障碍。我正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到了床下的空间。
走进来的生物,哦不,应该改口了——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外表是一个在我认知范围中的人类。是一名蓝发的少女,朴素的围裙包裹住她并不显得浮夸与色气的女仆装·改。因为视角的限制,目前可获得的信息就这些。
少女在那团狼藉面前停下,甚至可能是呆住了吧。
“呃,那个……”听起来她似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还有人在吗?”
既然害怕就不要问了啊,万一是其他某种不知名的生物的话应该不难把你直接吓死吧……
尽管她的双腿颤抖着,这也阻碍不了她搜索一下的决心。她先径直走到窗前,向外探了探——要是根据电影里的桥段,这时候这名天真的女性可能已经在凶手的帮助下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本以为她就这样转身离开,结果那双腿居然还是向着床迈了过来。我的心狂跳着,至少现在可以混杂着她的脚步身让我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现在躲的是一名不知情的人类,至少不是像逃生类游戏中的鬼怪。
她停在了床前——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向下看啊啊!顶上传来簌簌的声响,估计是在理被单吧。抱着这样的猜想,我心中的大石头稍微下沉了一点……
突然间,她毫无预兆地蹲了下来——我心中的大石头确实落地了,可是被摔了个粉碎。我这才留意到刚才突然掉落的一个小扣子……
面面相觑……
那确实是一张与声音相符的天真面容,深蓝色的瞳孔将那本就无暇的脸点缀得更加姣好。长长的睫毛虽然静止着,但我可以完全想象得到它扑闪的时候会有多么精致。饱满的红色小嘴微微的张开。似乎这一切都是造物主的巧笔之下的自然美,没有后天的一丝浮夸作其加冕——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我尽量冷静地以原有的表情注视着她,那让人浮想联翩的“领域”我已经无暇光顾了——大约过了两到三秒,我才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她的瞳孔放大着,那精致的脸上现在才闪出惊讶的神色……
“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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