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翼
the Broken dreams
——即使是残缺的双翼 依然叫做翅膀,
仍然 可以载着我们翱翔和拥抱蓝天。
By lu·an
theChapter 1
【2012年2月9日 星期四】
冷。
天气仿佛冻住了,冷得让人发抖。感觉哪怕是呼出的气也会凝结出冰渣一样。
本以为立春以后的天气会有所好转,这突如其来的寒流却让温度更恶劣了。
尽管春寒也不罕见,但每年都会忍不住这样抱怨。
我裹了裹厚厚的外套,停下自行车,把最后一份报纸夹在胳膊下。
时间已是晚上六点。送完这一份就可以回家了,我心里正想着回去好好的取取暖。
今天报社里多了一个新客户,没想到是在这一片区域,害得我只能绕一个大圈子。
“是这里了吧。”我站在防盗门前确认了一下收件地址,竟然没有姓名啊。
我往手里吐了口热气,把订单塞回腰包。
我伸出手在铁门上轻轻叩了两下,结果没有反应。我皱了皱眉,大概是没人。
四下观察了一会儿,也没发现收件箱之类的东西,但就这么扔在门口也不好。反正也是最后一份了,就稍微等一会儿吧。
不过话说回来天气真的好冷。
我下意识地把身体缩得更紧了。现在要是有一条围巾就好了。无意中想起了学校门口有个铺子,记得里面的东西还不错,我打算等我这个月打工发了工资再去看看。
说到学校,我都不知道旷课了多少节。好在现在也放假了,而且班主任也该习以为常了?无所谓,我已经没心情再去学校浪费家里的钱了。所以从高一起就开始在周末打工。
我心里无聊地想着,沉默了一会坐到门旁的台阶上。手指一边在防盗门上无聊地轻叩,敲击着莫名其妙的旋律。
这送报纸的工作其实没我当初想象中轻松,暂不说是体力活,还经常被人冷眼。特别是下雨天的话,报纸即使有伞遮也很可能打湿,不过通常我会先湿透。
这时,我身旁的金属门突然传来“咯嚓”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原来有人在家里吗?怎么这么半天才来开门啊。
我不免有些抱怨,但还是飞快地从地上站起来,从胳膊下面抽出报纸。
随着门板发出“吱”的一声,我没认清对方的面容便露出了假惺惺的礼貌笑容,一面双手将报纸递了出去。
“您好,这是您订的报纸。”
“诶?”结果出乎我意外的,对方的疑问声比我想象中要稚嫩许多。
我抬起头,向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影投去了目光。但最先冲击我视网膜的是一张轮椅。
轮椅上放着一个给人感觉像布娃娃一样的女孩。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有着很明显的混血儿的,让人眼前充满奇妙感觉的气息。
她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小混血儿张大了眼睛,清澈而幽萌的眸子中透露着藏不住的好奇,刚过肩的柔顺头发水波一样反射着粼粼波纹。
身体似乎很单薄,即使是穿着羽绒服,看上去也一点不觉得充实。她脸色有些苍白,略缺血色的纤细手指正有些不安地颤动着。
“那个…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我有定过报纸。”她偏偏脑袋,有些谨慎地开了口。
“…送错了吗?如果收件地址不是这里那该在哪儿啊。”我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不管怎样,我应该尽快离开才是。我得赶紧想办法确认地址送掉这最后一份报纸。
“抱歉打扰了。”我的语气有点僵硬,心头的不愉快莫名升起。
“那个,请等一下。”她突然叫到了我,语气似乎有点怔怔的。“可以…告诉我你的报纸要送到哪里吗?”
我把那张纸条递了过去。她盯着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嗯。或许是这样呢,地址是正确的。”她轻轻地笑了笑,“是你把‘七楼’听成‘一楼’了吧?我也听说七楼的红女士订了报纸的哦。”
原来是听错了吗?我恍然大悟一般地“噢”了一声:“谢谢,打扰了。”
说着我便转身上七楼去。
“红女士其实每天下班都很晚的。”她又叫住了我,“如果这时候去,估计她不在家的。”
“那她大概多久回来?”
“明天早上九点左右。”女孩回答道。
原来是个上夜班的啊?那这就麻烦了啊,这栋楼既没有收件箱,也没有执勤处之类的地方。而我自然也不会在这里等着,看来只能丢门口了吗。
我不由得恼怒地皱起了眉头。还真是麻烦。
“…那个,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转交给红女
士的。”她望着我的表情轻声说。但又或许是觉得自己
多嘴了,她声音渐小后不好意思地收起了下巴。
“哦,那真是感激不尽了。”我很高兴地把手里的报纸拍到了她手里。“谢谢啦!”
这下我也该回家了,这么冷的天气啥子才会呆在外面喝西北风啊。
“呃…那个,如果你…”在我即将下楼的时候她又一次叫住了我。
“又怎么了?”不知道她又要给我提什么。
“嗯……外面天气很冷呢,是吧。”女孩吞吞吐吐地说出来莫名奇妙一句话,“你看,说话时都在冒白汽呢。”
“是啊,所以说就快点让我回去,免得冻死在大街上。”我冷冷地回应,希望她可以一次性把话讲完。
“是呢,所以…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呢?”
不正常啊,真是太不正常了。不过我虽然这么想,也还是跟着少女进了门里。
这个屋子不算亮眼,却很暖和。相比客厅里泛着的昏暗灯光,沙发旁边的一台取暖器倒显得更耀眼。
“那个,我去泡茶,请稍等。”她一边熟练地推着轮椅一边对我说。
“啊,不用了,我不喜欢喝茶。”我对高深的茶道不感兴趣,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喝苦的东西,毕竟我随时都“吃着”呢。
“那…奶茶怎么样?”她偏着头诚恳地问我。
听到这句话我眼前倒是一亮,大冷天能来一杯热奶茶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我忍着喜气无所谓地应了一声:“随便。”
她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慢。推着轮椅确实是不方便吧。也难怪刚才半天才开门。
在我等的快不耐烦时,才看见少女从厨房里出来,轮椅上搭了一茶杯盘,上面则是平稳地放着两个茶杯。白色的水汽正在杯中慢慢释放着温度。
“其实我也是不大喜欢喝茶的。所以,每当妈妈在泡茶的时候她就会泡奶茶给我喝。”她笑盈盈地移动到茶几边,把其中一个茶杯到我面前。“不过,其实我也不太会泡奶茶,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泡的哦。”
我接过茶杯并没有立即品尝,而是捧在手里,让温度包裹几乎冻裂的手掌。
“你的腿…怎么了?”我问完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鲁莽。
就在我挂在嘴边的“对不起”快要挤出口时,少女又亲和地笑了出来。
“不知道呢,总之就是动不了,而且稍微挪动一下就很疼。反正,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没有再接触过地面了呢。”
“所以,每次看见别人可以用双脚在街道上奔跑,心里面就好羡慕好羡慕。”她说着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如果,哪天我也可以重新走路的话,我就可以独自去逛街了哦!还可以去找朋友们玩了。”
看来她对自己被封冻的双腿毫不介意了,闲谈一样回答我。
“那…你妈妈呢?她也还没下班吗?”
“没有。妈妈她也是会工作很久。要一个人支撑这个家不容易呢。”
她一提到自己母亲时脸上就洋溢出崇敬和自豪:“想起以前哭着喊着不让她走,现在觉得真是太不懂事了。”
“你一个人这样,好吗?没有人照顾的话会很不方便吧?”
要是我现在还问她“父亲”的事就太傻了。
“像上厕所这种事还是没问题的哦,”她轻轻地语气里有点得意,“而且一日三餐我自己也可以做。洗澡虽然有点麻烦也不是不可以,洗衣服之类的也不算难事……”
她竟然喋喋不休了起来。我有意无意地听着。
等到手中茶杯的温度渐渐褪去,我把茶杯捧到嘴边,小抿了一口。我的舌头一瞬间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幻感觉包裹。
“……”真是奇幻啊。我毫不犹豫地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呜啊!呃…这…这是什么东西…!”
“呀……”少女小小地惊叹了一下,似乎还有一点歉意的苦笑,“果然不好喝吗?”
我终于明白当我端起杯子时她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副好奇的表情了。
“可是,我明明都用了上好的铁观音了呢。”她偏了偏小脑袋,“奶茶不就是把牛奶和茶兑在一起吗?”
难怪啊,估计比例是十比一也说不定。
我翻了个白眼:“伟大的中国茶就这么葬送在你手里了。”
“呵呵,恐怕我还没那个资格吧…”
少女似乎是不想让我看见一样把茶杯中的不明物倒掉了。然后把两个空杯子放了回来。“毕竟,我并不是中国人呢。”
“…你说…什么?”我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冰冷了,心头顿时像塞了棉花一样有些不舒服。
“是的。我是生在中国的日本人,牧野雪依。”少女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依旧半开玩笑地回答。
她这么说着,一边推动轮椅缓缓向厨房移动。
“名字是妈妈想到的,因为我出生那天天上飘着好漂亮的雪花。所以妈妈就给我了这个好听的名字。”
她自顾自说着,而我只是沉默着。
听到她说这些,我的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快,只是莫名有点不舒服和纠结。原因可以归结为紧张的国际关系或者不理性的“狭隘民族主义”。不过我清楚,一切只是因为父亲的破产与日本人脱不了关系。
不由得有点排斥罢了。
氛围在我的小心眼中开始变得有点沉闷了。我有些坐立不安。
“……啊。时间不早了。”我喃喃到,“我看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吧。”
名叫雪依的少女回过头,停下来,苍白的眉宇间轻轻闪过一丝低落,“……这就要走了吗?要不要留下来吃点晚餐呢?”
“不用了。”反正我们没那么熟。
我站起身,转过去的时候似乎从背后感觉到她失落而孤独的目光。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之所以会这么热情招待我……是因为她每天都是一个人吗?
我不经意地回头,她正有气无力地摆动着轮椅,像一只努力学习飞翔而失败了的小鸟。
“……”我竟有些于心不忍了“…明天,我还会来送报纸的。如果那人还不在家的话,我还是只能麻烦请你帮忙了。”
最后我如此“承诺”。
她先是愣了愣,随即露出来一个像向日葵一样温暖欣慰的笑容。
“嗯!我一定会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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