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望着柳如是款款的背影,林阳心中暗自念叨一声“罪过”,这女子太过于美丽,就算是圣人都无法把持得住,有种转身离席而去的冲动,心想:“这个柳如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苏山离得近,自然看得清,柳如是根本没有亲吻林大哥,只是在林大哥面前吹了口气,当然,那紧贴俏脸的面纱,倒是覆在林大哥脸上,但这已经让他艳羡了。
柳如是虽出身红尘,在场公子却都明白,这个女子比一般世家小姐,还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平素里除了能听到其琴音,与人相交,皆是戴着面纱,更有甚者,只是隔帘交谈,对面而坐皆不可得,更遑论得碰其物。
那面纱,可以说是柳如是的贴身之物都不为过,许多思想猥琐的男子,不知垂涎多久了,欲要一方锦帕皆不可得,如今林阳竟是能近距离接触那一方轻纱,可谓是羡煞旁人。
苏山直接看呆,喉咙不自觉的咽了一下,这也是他心中期盼的事情啊!
尽管家中,亦有着名列四大美人之一的姐姐苏菡萏,可姐姐给苏山的记忆,一直都是一副魔女形象,他从小到大,便是被姐姐欺负到大,最怕的人除了母亲顾横波,便是姐姐苏菡萏。
许是应了那句话,“距离产生美”,苏山真心不觉着姐姐苏菡萏有多美,反倒是觉得其他几位是极美的。
李家大小姐李幼薇,洪家大小姐洪樱兰,此二位因出身商贾世家,难以融入这些以诗礼传家的大家族的女眷圈子之中,故而常常深居简出,金陵人是极难得见一面,苏菡萏亦如是。
尤其,苏菡萏那远近闻名的魔女名头,更是让许多人对苏菡萏畏如蛇蝎,四大美人之名,若非还有一个柳如是撑着,早已名存实亡。
故而,柳如是便成了珍宝一般,被金陵的众位公子哥追捧。
柳如是无论何时都以轻纱遮面,正所谓奇货可居,亦如是。
人的一贯心理,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就越是好奇,柳如是轻纱遮面,为其增添了一种神秘感,也是这些公子哥趋之若鹜的主要原因。
套用诗经的一句诗来诠释,便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此虽为情诗,可若是断章取义,用于此处,亦是十分应景。
柳如是既神秘有寻常,最主要的是容易接触得到,比之于要去看李幼薇,洪樱兰,柳如是这个美人,更加触手可及,只需要花钱,便能得见,不像两大商贾门阀的两位,需要避嫌。
柳如是在这沁雅阁,便是头牌之中的头牌,也是唯一的花魁,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便都是焦点。
她对林阳所作所为,无疑是极为拉仇恨的,但当她站到那台上之后,便又吸引了所有的眸光,让这些公子哥,都瞬间忘了那让他们嫉妒的事情。
“柳姑娘,敢问一句,此人可是姑娘的入幕之宾?”有倾慕柳如是之人开口询问,一瞬间除了少数人之外,目光竟都是齐齐凝聚在柳如是身上,却见柳如是轻笑出声,说:“如是可是想要这位公子当我入幕之宾呢,可惜,这位公子已然有了心上人,如是心有遗憾啊!”
“原来不是吗?那倒还行!”那些倾慕者纷纷松了一口气,又有人继续询问:“柳姑娘,昨日你派人给我等送名剌,说今日有一些事情需要我等相助,不知是何事?”
“这件事,也和这位公子有关!现在还是让这位公子上来介绍一下吧!”
柳如是轻笑着伸出手指,指向了林阳方向,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投过目光,眼底尽皆闪过一抹狐疑,心想:“柳如是竟是为了这家伙,特意给我们写名剌,此人究竟是何人?真不是柳如是的入幕之宾吗?”一瞬间,除了南宫寂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怀疑起来。
林阳被柳如是忽然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也是微微一愣,好在以前也处理过这样突然的事件,微微愣神之后,便也立刻回神,十分从容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了那圆形楼梯,从容登上那高台。对着台下微微拱手,有朝柳如是微微拱手,朗声开口:“多谢柳姑娘厚爱,给在下这个机会,给大家宣传一下我的酒楼!”
台下,听闻林阳话语,南宫寂眉头微微一蹙,亦是抬眼望来,心想:“这个柳如是究竟意欲何为?此人和柳如是究竟是何关系?柳如是竟是要帮其宣传酒楼?”
柳如是闻言,微微一笑:“林公子不必言谢,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哦!”语罢便上前一步,对台下各位公子哥,说:“这位林公子,已经盘下隔壁春风楼,准备开一个酒楼,以后便会成为我沁雅阁饭菜供应的唯一一家酒楼,还有两日便是开张的时间,还望众位公子能大驾光临。”
“酒楼,柳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一月一次的沁雅阁赏音会吗?”有人对于柳如是所言产生了不满的情绪,他们乃是应邀而来,如今柳如是竟是让一个不相干之牵扯进来,这些公子都感觉有些被骗了的意思。
“自然是一月一度的赏音会,之前我师尊的妙音,众位难道觉得不够分量吗?”柳如是淡然的说,语气之中也隐隐有些不满:“想我师,尊为夏朝琴道大家之首,每月赏音会,众位皆可得闻妙音,此乃许多名士求一曲而不可得,于此弹奏已然是自降身份,如今便是一点点小要求,众位都感觉是如是在欺瞒你们吗?”
“虞大家的琴音自是够分量的!”那名问话之人被柳如是的话语激到,登时讪笑着说:“柳姑娘还望勿怪,在下只是觉得,贵阁如此行事,对我等未曾事先告知,出我等不意。”
“正是如此!”场中众人皆是附和。
“那众位公子若是心有怨由,那大可离席而去,从今以后,沁雅阁每月一次的赏音会,亦不会再继续举行!”柳如是眼眸凄然,语罢便欲要转身上楼而去,背影甚是决绝,只是和林阳交错而过的瞬间,林阳忽然看到那一双美眸轻轻眨了眨。念及昨日谋划,林阳登时微微一笑,故作惶恐,亦是连忙出声:“柳姑娘且慢,为了在下的酒楼,若是损害了沁雅阁的生意,那在下可算是成了罪人,赏音会乃是沁雅阁雅事,本就不应该谈论如此俗事,还是继续赏音会吧!在下便不多叨扰,告辞了!”说罢,林阳便只顾走下环形楼梯,便欲要立刻离去。
“林公子且慢些走,如是有音律上的疑惑,想请公子解惑,不置可否!”柳如是喊住林阳,语气之中,竟有种哀求的意味,一双如水美眸,眼波流转间,给人一种淡淡的魅惑之感。
柳如是这般小女儿的心态,让在场那许多公子哥,登时都瞪大了眼眸,他们何时见过沁雅阁这位头牌,接人待物都是若即若离的柳如是,展现出如此诱人的姿态。
这些人是极为了解柳如是的,柳如是是一个高傲的人,琴技师从夏朝琴道第一的虞妃,其琴技自然是无可挑剔的,虽仍旧难及其师,但整个金陵,能找出来能教授其音律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估计一只手便可数得过来。
可此时此刻,柳如是竟是主动向眼前此人求教,确实让人心有怀疑,他们凝视着林阳,心中暗自悱腹:“此人箫技虽然不错,说是能教授柳如是音律,我等却是怎么都不信的。”
林阳转身,目视着柳如是,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说:“赏音会乃是雅集,今日便算了,我酒楼即将开业,还是先去准备一下,待有闲暇,柳姑娘可到隔壁而来,我们年轻人,可互相交流印证!”
说完,林阳便是对着苏山轻轻招手,说:“小山,在这里是不是感觉很没趣,要不要跟着林大哥我去发传单去?”
苏山自是不明白何谓传单,但想到林大哥走后,自己在这里势必又要遭到排挤,心中顿时也不满起来,起身走到林阳身边,问:“传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我从未听闻?”
“去了你就知晓,你姐姐和婉儿姐姐此时应该在河边,我们且去寻她们去!”林阳郑重背上紫竹箫,带着苏山便洒脱离去,临出门之前,林阳忽然转身对着柳如是和二楼上的虞妃微微拱手,说:“多谢虞大家和柳姑娘的厚爱,在下有事缠身,便自去了!”苏山有样学样,跟着林大哥一样,对两人轻轻拱手,便紧随林大哥而去。
柳如是看着林阳消失在沁雅阁门前,眸中霎时闪过一抹失落,有些失望的目光在场中环视一圈,随即说:“今日的赏音会便到此为止吧,众位公子吃好喝好玩好,小女子便不多作陪了!”柳如是快步上楼而去,根本不给这些公子哥任何的机会。
直到上到楼上,柳如是看到老师端坐在一掌桌案之前,脸上那怏怏不乐的神色,登时宛若天气一般,瞬间多云转晴,轻笑着说:“老师,林公子这一招欲擒故纵之计,还真是奇妙至极,这些那些公子们,就算是不知道春风楼,也应该知道将会有一家酒楼,在两日之后开业,此番回去,这些人我想会去仔细调查一番,到时候说不得会得到婉儿妹妹他么发出的传单,这些人也会刻意去关注,到时候新店开业,必然会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没错,这是一场戏,一场事先准备好的戏码。
林阳明白,这些公子哥几乎都是狗眼看人低之辈,若是明说自己有个酒楼,这些或许听听就完了,转身就给你忘了,但有了柳如是的精彩配合,这些人不管是见没见过林阳,只要是对柳如是有关之事,便都是极为关心起来,便暗自决定,一会儿一定要遣人去调查一番,如此欲擒故纵之计,让这些公子可谓是乐此不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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