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忙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病人少了,顾墨怀还想着把丞相夫人弄醒,再打探一点消息。
然而她刚下针把丞相夫人弄醒,今早来找她看病的张贤穿着太监服,带着一群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这架势,顾墨怀看得有点呆,立刻努力回想着自己今早做的事,到底有没有出什么差错。
张贤往前面一站,挥了一下拂尘,尖着声道:“传太后懿旨,着顾墨怀顾大夫即刻进宫........”
当今皇帝六岁,太后也才二十六岁,算起来跟凌霄也差不多大,人看起来漂亮,也非常慈眉善目。
顾墨怀行过礼后,就得太后赐座。她低头坐在那里,也能感觉到太后的视线从没离开过她身上。
还闹不清楚太后到底意欲何为,顾墨怀危襟正坐,可是不会太过紧张。
太后将顾墨怀打量够了,才道:“顾大夫给的那张药方,哀家让太医们看过了,大家都夸奖你开的方子好。”
“不敢。”顾墨怀忙站起来行礼道:“草民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哪里敢让太医们夸奖?”
“当然值得夸奖。你给张贤的那张药方再配上天山雪莲,可保摄政王四五十年之内无恙。说起来大家还得为江山社稷来感谢你呢。”
太后温和说罢,还真的一脸感激地看着顾墨怀,却没有让顾墨怀重新坐下去。
顾墨怀听得暗吃惊,今早写给张贤的那张药方,只是随手写来抑制蛰鸠的,并没有跟天山雪莲连在一起。
不过现在想起来,天山雪莲跟那药方连起来,还真是妙用无穷。
诚然,这结果不会是太后希望看到的。
另外,那张药方明明是给张贤的,可太后一开口就往凌霄身上说,这说明太后是没打算瞒她了。
事态本来就严重,现在又让顾墨怀知道得太多,就更加显得危险重重,今天皇宫之行绝对要小心应付。
太后见顾墨怀一直低头不语,眼边露出些许不悦,又接着问道:“顾大夫,为什么不说话了?”
顾墨怀回过神来行礼道:“请太后恕罪,草民刚刚在想天山雪莲和这药方的妙用,一时想走神了。”
“哦?”太后怀疑地看了看顾墨怀,“顾大夫现在才来想,莫不是之前没想到这妙用?”
“草民确实没有想到,只想着用天山雪莲制成药丸给摄政王强身健体,其它的用来治好摄政王妃的脸。”
半真半假的话顾墨怀回答得自然从容。昨天她用一夜制成药丸,只为用来给凌霄强身健体。
至于楚静书的脸,只需用她早就特制的药就好,那里边只有雪茸,至于雪莲就别想了。
天山雪莲怎么可以浪费在那种人的身上呢?
“哦?全都用完了吗?”太后往顾墨怀的身上瞟了瞟。
“当然,太后请过目,这盒雪莲养颜膏是草民连夜赶制,差不多用尽了所有的天山雪莲。”
顾墨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盒,立刻就有太监走来拿过去呈上给太后。
太后打开来看了看,又闻了一下,对身旁的太监道:“你们看出来有雪莲没有?”
太监们纷纷摇头,张贤开口道:“看是看不太出,可闻起来的清香有点像。”
顾墨怀从容地道:“最能证实它是不是用雪莲制作的,还是看它的功效。太后你擦一点在手上试一下。”
“大胆,这不明来历的东西也敢叫太后试。”张贤弯下腰,对太后道:“这个就让奴才来试试吧。”
顾墨怀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养颜膏明明就说是她特制的,怎么就来历不明了。
太后看了顾墨怀一下,才把玉盒伸给张贤道:“好吧,你试试看。”
“谢太后。”
张贤双手将养颜膏接过来,沾一点在手背上涂开,眼睛马上一亮。他把养颜交给
身旁的太监,又把双手伸到太后的面前。
他惊喜地道:“太后,这养颜膏一涂上去,老奴老皮肤马上白了不少。”
“来,哀家看看。”太后将张贤两只手对比一下,也是非常惊讶,“不止白了,还水嫩了不少。”
顾墨怀满意地勾勾唇道:“这养颜膏会有如此神效,完全是仰赖天山雪莲的作用。”
太后回头看着顾墨怀道:“你在膏里边用了多少天山雪莲?”
“回太后。草民一共制了两盒,用去大部分的天山雪莲,只留一小部分制药丸给摄政王调养身体。”
顾墨怀说完抬头,见太后很满意地点点头,便知道自己身上危险已经解除了一点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跪下道:“启禀太后,摄政王求见。”
太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顾墨怀回头便凌霄走了进来,那迫人来的气势,在无形中压过了太后威严。
“微臣参见太后。”
凌霄大步走到顾墨怀的身边,抱拳随意行了个礼,不等太后开口,便走到一旁坐了。
顾墨怀讶异地看着凌霄。他这个摄政王架势摆得可真是够够的,一点都没把太后放在眼里。
太后看得脸色微变,当即大声喝道:“大胆刁民,哀家的天山雪莲是给摄政王养身体的,你竟敢用来制成养颜膏。”
顾墨怀愣了愣,忙跪下来道:“太后请明鉴,草民已经留足够的份量给摄政王了,其它的用来制成养颜膏孝敬太后,相信这也正合摄政王的意思。”
顾墨怀很是无语,太后也是够厉害的,这顿火明明是因凌霄起的,却拿她来出气,最后还不忘讨好一下凌霄。
凌霄接过宫女奉上的茶,冷漠地笑几下道:“哦?顾大夫还真是明白本王的心意。
顾墨怀暗自撒撇嘴道:“太后与摄政王和睦,是天下人皆知的事。”
太后和凌宵就算是斗得你死我活,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装一下的,不然楚静书就要不来天山雪莲。
现在就算她在这里说的是胡说八道,无论是太后还是凌霄,都不会直接将她拆穿的。
太后拉长着脸道:“即然是摄政王的意思,那哀家就饶了你,平身赐坐吧。”
“谢太后。”顾墨怀起身坐到摄政王的对面去。
太后又对凌霄和颜悦色地问道:“不知摄政王来这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凌霄啜了一口茶,懒懒地道:“听说太后把我家的奴才找来了,就随便走过来瞧一瞧。”
原来是找他家下人的,这当中绝对有阴谋。顾墨怀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决定把自己当空气的存有。
太后倒是愣住了,跟张贤对看了一眼才问道:“摄政王家的奴才?哀家从来都没有让人喊来过。摄政王是不是搞错了?”
“她不就坐在这里吗?本王又怎么会搞错?”凌霄抬起手,往顾墨怀的身上一指。
看到凌雪那个样子,顾墨怀转身离开的时候,每一步都都迈得彼沉重。
“顾大夫,顾大夫请留步。”
顾墨怀木然地回过头,见楚静书在丫环的搀扶下急急走来,脸上还蒙着面纱。
顾墨怀忍着心里的不耐烦,弯腰行礼道:“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楚静书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妾而已,顾墨怀对她行这礼,在心里讥笑她的成份更多。
楚静书急急走过来,拉住顾墨怀的手道:“无需多礼,我来是有事找你帮忙的。”
“什么事这么急?”顾墨假装怀得关心地问道。
“你先到我房里来吧。”
楚静书拉着顾墨怀就往她房里走。一回到房里,她就把面纱拉下来,着急地看着顾墨怀。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上突然长满了疹子,连太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楚静书那张麻子脸,顾墨怀才想起自己之前给她下的毒,脸上却装出非常吃惊的样子。
“这是什么回事,我昨天见你还是好好的呀。”
“是啊,它突然就长出来了。”楚静书抚着脸都快哭了。”连太医都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别急,让我帮你瞧瞧,说不定有办法呢。”
顾墨怀拉起楚静书的手,很认真地给她号起脉来。
“顾大夫,你只要想出法子,无论多少诊金我都愿意付。”
“你这确实是怪病,我有个内服的方子,你拿去抓来吃吃试一下,看一下效果怎么样。至于外用
顾墨怀假装为难地看着楚静书。本来给楚静书下毒,压根就没打算给她解的,然而想起答应过顾子衿,要挣诊金回去的事。
诊金从凌霄那里要不到了,就只好从楚静书这里坑,大不了等把她治好,又给她重新下毒。
“外用的怎样了?”楚静书急急问道:“无论是贵,还是难找都没有问题,我的背后有太后,无论多难她都一定会帮我找的。”
“太后?”
顾墨怀心里咯噎一下。为了查“蛰鸠“的毒,她正缺一个靠近皇宫的机会,说不定可以从楚静书身上着手呢。
“不信吗?”楚静书往四周指指道:“你看看这上摆的宝物大部分都是太后赐的。”
顾墨怀往四周看去,心里升起讶异。她记得没错的话,楚静书以前的靠山是凌雪的娘。现在怎么变成了太后?
“这些都是宫中的宝物,现在知道太后对我有多好了吧?”楚静书得意地道:“无论外用的药多难得,我都可以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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