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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空荡的教室

第四节 空荡的教室

不知不觉,上课铃已经打响,就算我起来得很早,世界也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改变,只是会让我遇到一些不同的事情,仅此而已。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一位面瘫老师走进了教室,跟我们完成了日常的寒暄。要是说这位老师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万年不变的严肃面庞和那不含有任何情感的机械话音吧。

“那么,请大家把教科书翻到98页,这节课我们来学习有关三角形的性质……”

让人昏昏欲睡的讲课声理所当然地传入耳中,让我的活力折损大半,原本藏在心底的睡意也找到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一点点侵蚀我的精神。无意识的扫视着教室,霍志刚还像往常那样吧教科书高高立起来,挡住了后面的七龙珠漫画,原爱樱则目光闪烁,不时朝我这边望过来,木柳莺明明是个女生,却有着无比强大的小宇宙,无论老师的提问有多么难,到了她这里也能迎刃而解。

那么我呢?没有什么特点,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没错,我的世界当中不存在任何意义与方向。

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很久了,柔美的阳光拨开云雾晒着整个后背,让身体徜徉在颓废的温暖当中,人总是会如此犯贱,明明被如此的幸福环绕着,却还会莫名的感觉到空虚。

看了一眼挂在黑板上方的挂钟,时间是十一点二十,看来我这一觉睡得还真够久的,简直就好像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假期疯狂储备体力一样。我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起身,在朦朦胧胧当中度过了十分钟。

清脆的下课铃响起,那是比一盆凉水还要管用的清醒剂,能够让睡意被由内而外地扫空。

“哈哈,终于放学了,接下来就是幸福的假期啦,葛影,你寒假有什么计划么?”

霍志刚拎着他那轻飘飘的手提包靠了过来,满脸堆笑地问我。

“嗯?才刚刚中午,为什么放学了?”

“喂,你不会是睡糊涂了吧?今天是寒假的前一天,只有半天课啊,难道你都忘了么?”

“喔,这么说来还真是……”

假期前的最后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啊,不知不觉……

“葛影,别露出一脸寂寞的表情嘛,虽然放假了不能每天在学校见面,但是你只要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能随时出来陪你!”

唔……确实有些寂寞,但是被你这么一安慰就感觉好恶心。

“还是算了吧……”

我一脸不愿意地拒绝了霍志刚,一想到假期要和他厮混在一起,我还不如在家宅着。

对了,既然是最后一天,那么好像必须要跟她说点什么才行吧。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我推开了挡路的霍志刚,来到了还在收拾东西的原爱樱身边。

注意到我的接近,原爱樱的短发可爱地一抖,我站在她的身边,以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面容。

“放学了之后就是假期了,就要有一多月见不到了呐,所以说……”

“我也是!”

我的话才说道半,就被她打断了。

“也是?”

听到我的反问,原爱樱显得有些慌张,支支吾吾了半天之后,才继续说道:

“我也和霍志刚一样,只要你想见我的话,给我打一个电话就可以,那样的话你就能见到我,一定能见到!”

如此突然,完全与告白等价的话语。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原爱樱为了说出这样的话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然而这话却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应该回应她么?以我这种办调子的状态,来回应如此认真的心?少开玩笑了。连生活的目标都没有的我,是没法带给一个女孩子安全感的吧。

“那么到时候电话联系吧,如果……有空的话。”

结果,我不光没有接受的勇气,就连拒绝她的勇气都没有,无比的软弱。

“真的吗?”

她则没有一点怀疑我的想法,猛然抬起头,露出了那种如同受到恩赐一般的笑容,双眸流转,满是希望之光,耀眼到我无法承受的地步。

“啊……嗯,真的!有空出来一下也没什么吧,毕竟寒假的时候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我别开了目光胡乱解释着。

“嗯,说的对啊,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嘿嘿,我真是奇怪,那么寒假再见啦。”

原爱樱最后不好意思地掩饰了几句,急急忙忙离开了教室,她的脚步无比轻快,比平时还要更具活力。

“呼呼,形势不错啊,虽然想骂你小子重色轻友,不过看来我也应该多加把劲,争取泡上一个比小樱还好的妹子才行。”

霍志刚那家伙又在说风凉话了,真是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心情。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我随口客气了一下。不过我可真不认为满身傻气的人能泡到妹子,更别说什么好妹子了。

“那么我就先走啦,要不然就赶不上公交车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到时候看到我的美丽女朋友可千万别嫉妒哦。话说葛影你不回家吗?”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走吧。”

“嘿?”

阴阳怪气坏笑了一下之后,霍志刚很不情愿地离开了,我敢打赌,他绝对是子啊编造有关我的谣言。

接着,其他人也都一个个走出了教室,终于,所有的同学都陆续走光了,我突然感觉到,在有暖气的房间但中也会感到一丝寒冷。

看得出来,每个人对寒假的到来都是无比期待的,想必都有着自己的计划:旅游,约会,学习……或者哪怕只是宅在家里,玩自己喜欢的游戏。只要有想做的事情,人就会变得充实,哪怕那件事情本身不具有任何意义,只要能够以自身赋予其意义,那它上面的意义就是不容置疑的。只可惜,我么有那样的力量,无论是找到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亦或是将原本没有意义的事情赋予意义,这两者我都做不到。

“啊,其实我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只是在这种孤独的气氛当中,我的这个缺点才会十分明显地体会出来。

“没办法,最起码得学会享受悠闲才行吧?”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深陷忧郁当中,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岔开思路。

没错,我就是一个闲人,在我发现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之前,这样的状态只能一直持续下去啦。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功夫留在这个教室当中,做这种事情。

没错,我在等一个人,本以为一到下课的时候她会立刻来找我,但是到了现在都没有动静,难道是在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吗?莫不是要跟我告白什么的吧?

“真是的,怎么还不出现?”

木柳莺应该不是那种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她有事找我——这个信息是从早上她对我说的那句话当中读取出来的。那句“干得不错,继续保持。”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满是期待的目光,分明是有求于我的意思。

于是,就好像是专门来解释我对她的误解一般,她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飒爽的身姿一如既往,但却多了一份无法言说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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