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索几乎全神贯注地盯着爱尔娜,她做出任何反应,他都来得及应对。
可分明做好了准备,就连后手都已经准备好了,爱尔娜却没有再抵挡或闪躲。
法索的兴奋感顿时涌上心头,可不过片刻,却又化为疑虑,但这疑虑仅是维持了一瞬,下一瞬满是震惊。
又是即将命中,可箭矢与爱尔娜之间的空间似乎扭曲了,强力的一箭又像是凭空穿过了爱尔娜的身体一般没有再爱尔娜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随即插在了后边的墙上,除了箭羽全部没入了“墙”的范围。
法索不知道对手又是做了什么,但这和刚才的虚化绝对是截然不同的花招。
法索看着爱尔娜思考了一小会,然后猛然发觉这家伙从刚才就一直在看着自己,但这不是那种正常的看,更像是猜测、在质疑……确切地说是怀有某种目的的非正常的眼神。
以法索的视角来看,爱尔娜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说不上致命,但是不快速处理的话,会对接下来的战斗造成很重的影响。尤其是头上冒出的殷红的血,在面具上流经眼角涂下了一竖,虽然血不多,但看着还是很渗人。那家伙竟然撞上了头……
法索生了些火气,他本来就是想来打一架出出窝囊气的,但现在显然不能轻易如他所愿。被一个连竞技场擂台没有一点了解的白痴给逼退甚至逼入绝境,他为自己感到了屈辱。
就这样结束吧,虽然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种伎俩对他的消耗应该也不会小,就算还是被他用同样的伎俩躲掉,但也可以更快消耗他的体力。法索这样想着,没有再做更多的思考,当即又是射出一支光箭。
爱尔娜完全缓了过来,用简单的心理暗示麻痹了自己的痛感,缓缓抽出剑来。至于对着自己身旁射去的箭根本就不理睬,只要对手不能识破,并且保持住一定的距离,她根本无需担心。
弓箭的穿透与威力虽然在所有武器里面都排在前列,但是每一箭有效的攻击只是一点,破空而成的风浪对于武者而言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
『偏差视觉』造成的角度偏差为爱尔娜创造了一片狭小的安全区域,对于挥砍武器这点偏差什么都不是,不外乎砍头还是砍肩,但对于高精度要求的弓箭,这却是不能容忍的。
果不其然,在法索看来,箭又是穿过去了。但实际上仍然是擦着爱尔娜掠过的,哪怕法索偏那么一点点,爱尔娜都不可能会是毫发无伤。但故意射偏这种事,法索又怎么可能会做。
法索不信邪,固执地认为爱尔娜不过是又用了什么花招,不停歇地射出光箭,希望能发现爱尔娜无形的蹊跷。
法索的视线从未彻底与爱尔娜的视线完全错开,视觉上的偏差竟然还没有被纠正,而法索注意力的集中更是无意间强化了这个效果,爱尔娜获得了更广阔的“安全区”。
对于完全射偏的箭矢,爱尔娜失去了对它们的任何关注,她乘着这个空档感受了身体此刻的状况。
不是很好,但勉强能用……这是她的判断,她觉得她应该能在这身体倒下前击败眼前的对手。
左臂还是止不住血,但是流血已经变得非常少了。而且爱尔娜也好,希尔也好,都是右撇子,左手更多的是起到辅助作用,影响不是决定性的,右手还能用就有机会斩杀对手。左脸上的伤势则好得多,没有流血,甚至有结痂的迹象。至于刚开始受伤的头部,除了带来一时的晕眩以外也没什么,一点血也很快止住了,即便面具下的脸顺着眼角自上而下染上了一竖猩红。顺带一提,先前被光箭射中的后背早就好了,毕竟只是骚扰性质的攻击。
爱尔娜凝神注视着法索,摆好了再次突进的架势,目光中充满凌厉。她要赌一次,而也唯有一次的机会。
武技『瞬』!
极具爆发,同时消耗恐怖的强大武技。以大量的斗气为代价实现有限距离的闪现,距离越远,消耗也就越恐怖。这并非是极速的移动,而是以蛮力生硬地破开空间的桎梏。
爱尔娜的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法索的视野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残影。再见时却出现在了法索的身后,手中长剑已然落下,喷涌的鲜血将她染成了血人,站在火光下显得极为可怕,像是恐怖故事里走出来的嗜血怪物。
法索虽然在爱尔娜消失不见的瞬间也本能地感到了恐惧,但他想不到也没有任何时间会想到爱尔娜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近乎瞬间的时间,怎么可能有人会做到?
但事实是,法索由右肩斜向下至腰部的豁口喷涌着鲜血,白骨已经暴露出来。如果爱尔娜体力健全,这一剑恐怕要将他斩为两半。
法索颤了一下,还想要稳住身体,他还没尽全力,这不应该。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用了,他的意识很快就消失了,失去体力与精神的躯体像稻草人一般倒下了。
强烈的疲乏在爱尔娜爆发后紧接着来了,爱尔娜眼前一黑,单膝跪在了地上,手扶长剑才能勉强保持着自己不倒下。
但是还不够,还有事没做完,她还不能倒下,她还没有完全获得胜利呢。
看向血泊中的“尸体”,爱尔娜咬紧牙关,提起长剑,向着“尸体”掷出去了,长剑插入了“尸体”的心脏后,竟然笔直地立住了。这景象,不禁让人联想到审判。
爱尔娜不确保“尸体”是否会复活,唯有这样她才能稍微确定自己完全赢了。
做完这一件事后,爱尔娜终于还是倒下了,她没有为自己获胜而感到任何的喜悦,而是满怀关于自己接下来如何的担忧。彻彻底底地暴露了自己不是希尔·艾坎鲁亚的事实不说,她想到了更加可怕的事——如果,只是说如果……以这副身体死掉会怎样?亦或希尔带着她的身体死去?
爱尔娜没能深思,也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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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科瓦伦学院内,此刻在爱尔娜的房间,我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下来。
赢了,没死,但我快被吓死了。我不止一次地大骂,一次比一次恶毒,我从未如此失态,偶尔瞥见镜子里的爱尔娜,我看得见自己脸上多么狰狞。
所幸有隔音,否则奈亚莉亚和克丽丝听到该作何感想。
但我并不关心这些,我只担心自己在爱尔娜身上所表现的反常会招来不必要的目光,因而我才一直照着爱尔娜来行为处事。如果必要,我完全不介意展现“爱尔娜”极其恶毒的一面。
在我身体里的,暂且认为是爱尔娜的混蛋,我不确定是谁,哪怕他独自一人也从未表露过自己的身份。
我欣赏他的谨慎,但是毫无疑义的是,这对于我不是什么好事,甚至是麻烦。不过眼下他已经不能再冒充我了,不知道他是否会干脆透露些什么信息,毕竟他甩不掉厄西杰的。
我希望是爱尔娜那混蛋,这样一来,等到有机会交涉时也会轻松很多,以爱尔娜的性格,她应该是对我怀有愧疚的。她突然对我下手,一定是受了某人的怂恿,现在她的脑子应该清楚不少了。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推测,不外乎是通过爱尔娜的记忆得出的结论。我知道她离陷入疯狂始终差一步,必须有人推她一把,否则她只会不断地折磨自己。
如果我有爱尔娜完全的记忆,我不会有这种推测,事实是,我有绝大部分但依旧不完全,缺失的部分并不规律,而偏偏与勇者的对话那一段就没有,我不可能将其忽视。但还是有些蹊跷,我并不觉得爱尔娜会主动去和迪克谈心什么的,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爱尔娜大概迈不出这一步的样子,就好像,还有人在更早的时候就推了她一把,但我回顾她的记忆,却没有在理应可能的时间段里找到那个人或是某段记忆的空缺。
算了,猜测终究是猜测,我接下来必须花大把的时间来盯着自己身体那边了,厄西杰应该会审问一些问题,这是了解的好机会,这个爱尔娜的身份我甚至可以牺牲一些。
想着这些问题,我平静地躺下了,隔着布料我仍然感受得到柔软的羽绒,但身体上的舒坦对于精神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关联,所以思考不断的我根本没法入眠。
爱尔娜那边的视野我没有关掉,虽然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但要是轻易放弃我又觉得有些不甘,这大抵就是“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吧。东大陆的人以前就喜欢说这种莫名奇妙的话。
也不知道就这样睡不睡得着,从没有这么干过,这个技能没有消耗,就是一种单纯地一心二用的状态。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合上了眼,毕竟明天还有课来着。明天有两节课我很在意,确切地说是任课教师——教授《灵与魂》的萨维索兰斯,灵魂或许对他来说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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