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希尔没错,我很清楚这一点,可爱尔娜记忆一下突然就冒出来实在是有些……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去描绘那种混乱的感受。
不过最神奇的还是身体上的改变,我怎么会在爱尔娜的身体里?我拉了一下衣服,透过一点缝隙看了一眼胸部,那两快肥肉确实是真材实料……
我不禁捂住了脸替自己汗颜,虽说我早就想过前世之中可能会是女人,但眼下突然就发生这样的事还是让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突然就要以另一个身份,而且还是以要杀自己的人的身份开始另一段人生,不管怎么说都很难让人接受啊。
不,现在想这些没什么用,先想想这件事情的始末再说。爱尔娜为了某个理由而要杀我,我用了替死魔像的拓印假死,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互换身体?有可能,我的身体还没有死去,爱尔娜的意识借我的身体活着并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她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身体还能备份记忆吗?这不可能。
还有种可能,或许仅仅只是我的意识单纯地转移到爱尔娜体内并占据了主导位。但是又有问题,那我的身体呢,总不会变成活死人吧。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为什么我会有爱尔娜的记忆。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很轻很缓,像是一个女人或是小孩在走过来。我赶紧回到了床上,装作刚刚才睡醒的样子等待。
我不由得有些紧张,可对于那脚步声我却又感到熟悉,甚至有点让我放心的感觉。
门吱的一声开了,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很会说知心话的那种,并不是多么漂亮,但我承认这还是很多男人会感兴趣的样子。
“醒啦?”女人很温柔地开口了,微微的笑容让人感到悦心。
“索拉卡,怎么是你?”我很自然地说出了她——不,应该是他的名字,那个近乎从未以真面目登场的傀儡大师。
话才脱口,我就感到有些羞愧,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这么少女的声音说话,即便记忆里已经知道爱尔娜至少快三十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你希望是别人?”女人努了努嘴,把一盘水果放在了书桌上,估计是她从外面买回来的。
“第二十三次了,请不要在这具身体前叫索拉卡这个名字,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要叫艾莉丝。”自称艾莉丝的女人身体前倾,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前,以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在说话,要不是我早知道他,还真以为真正的他会是这样。事实上……我,不,是爱尔娜也从未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甚至于外貌也是。
一不小心竟然会有些伤感,爱尔娜的记忆还是对我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是是,我亲爱的艾莉丝女士。”我模仿着爱尔娜平日里的表现,很无奈地应承她,可旋即话锋一转,“艾莉丝,我怎么会在这里?”
“啊?你还好意思问呐?我的小爱尔娜,你差点死了!要不是我出手,你连今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要问也是我先问你才对吧。”艾莉丝微笑着摇摇头,视线却一直在我身上,她的下唇也收了收,用一颗犬齿压住,露出狡黠的样子。
“是院长委托的任务,还有丽莲老师陪同,哪有那么容易出事?”我摆摆手笑道。
记忆涌现的同时,我感到有些后怕,为什么我竟然与那样的事擦肩而过,两位贤者竟然就在我旁边走来走去,而我却没有任何察觉?更令我不寒而栗的还是丽莲,我之前可没少捉弄她。
“要是真没事,你也不会在这儿了。”艾莉丝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追问,而是转身拿起一个苹果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来,吃个苹果?”
不削皮让我怎么吃?
“还是算了……艾莉丝,那么你也该解释一下了吧,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以及,这里又是哪里?”
“抱歉,我只能告诉你这里是卡图,其他的我不能说。”艾莉丝耸耸肩,玩弄着那个苹果。
科瓦伦学院就位于卡图的中心,没想到一系列机缘巧合又回来了,可我一时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你是不是在我体内埋了丝线?”我皱起眉毛十分怀疑地问道。
傀儡师要想控制活物就必须提前在目标体内埋下特殊的“丝线”,这种概念上的东西其他人基本很难去除,而且最可怕的还是它的隐蔽性,只要傀儡师不进行操作,其他人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索拉卡在爱尔娜的体内埋下丝线当然不是在害她,记忆之中索拉卡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追求爱尔娜,这些丝线也是相当于对爱尔娜安全的一重保障。
但是,不管是我,还是爱尔娜,都不可能接受的。这不仅仅是出于自尊的抵触,也是对将来受制于人的担忧。
艾莉丝叹气,语重心长地说:“爱尔娜,你知道的,我不会害你的。”
我叹了口气,用着很伤感的神态低声细语:“可你也知道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现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死神的镰刀下拉回来的。我埋下的线很弱,哪怕你只是轻度睡眠都不可能抢得到你的身体控制权,只能是你完全无意识的才能发挥作用。换句话说,当我能操控你的身体时,可能你已经死了。我当时害怕的要死,好在你只是昏了过去,身上虽然有很多血,不过都是别人的。”艾莉丝像一个长辈一样责怪起我来。
对了,爱尔娜杀我的时候可是沾上了不少血,可是现在……我低头看了一下,身上无比白净。该不会说……
“艾莉丝,你不会还帮我洗过澡换过衣服了吧?”一想到我接下来可能会作为爱尔娜活下去,又联想到索拉卡,我不禁感到恶寒而缩了下身体,可胳膊无意间触碰到隆起的胸部,一时又感到面红耳燥。
任谁来看,大概都是在害羞的样子吧,尤其是索拉卡这家伙。
“你在害羞?”艾莉丝打趣地问。
害羞?呵呵,要不是明知自己打不过,否则早就杀了你了!不过怎样也好,现在我还在扮演爱尔娜这个角色,也只好以爱尔娜的方式回答。
“不是害羞,是害怕,你不会真这么做了吧?”我一脸悲催地反问。
艾莉丝狡黠一笑,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叫这家旅店的女侍从帮你换的衣服。浸进衣服的血可就没那么容易洗掉,不然我还真想帮你用魔法解决了。”
“好吧,暂且相信你。”我无奈叹了口气。
我倒是很相信索拉卡的,爱尔娜无数次拒绝他邀请的时候,他都没有说什么,也从来没有以任何方式来达成这个目的,完完全全尊重了爱尔娜的意见。
“对了,还有件事,从你救我开始算,现在是第几天了?”
“现在是第三天,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艾莉丝好奇地问。
“不,也没什么,就是这三天都没有回学院报告。我怕会有什么麻烦事情。”我假装很担忧的样子。
“学院那边我可以帮你请假,你就安心休息吧。来,吃个苹果?”
艾莉丝又拿出了那个苹果,不过,这次却是完全没皮的,不是削的,苹果皮就像是自动脱去了一般,整个果肉完好地呈现在眼前。
“你还真是无聊啊,非得弄成这样。感觉根本就下不了口嘛。”看着一个跟没削皮一样的削过皮的苹果,根本提不起半分食欲。
“小爱尔娜,明天上午有时间吗?要不一起吃个饭?为你的劫后余生庆祝一下。”不出意料地,他又提出了一起吃饭的邀请。
“唔,我突然觉得好困,肯定是没休息好,要不艾莉丝女士您先出去转转,别让我传染给你。要是您真的因为我出事了,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见光辉女神的神像,她一定会责罚我的。”
“好吧,我亲爱的爱尔娜小姐,既然您真的那么担心我的健康,那我也要为您提出一点稍微合适的建议,请好好休息,不要去思考那些琐事,那只会折磨您的精神,以上,便是我要说的一切。最后,祝光辉女神庇佑您。那么,回见。”
各自说了一段奇怪的话后,艾莉丝退了出去,轻轻的关门声一响,我所维持的爱尔娜的形象便瞬间崩塌。
我一只手猛地撑住了额头,浑身感到有些抽搐。刚才,我在说些什么啊?那么自然地说出那样的话,那么若无其事地做出那些表情。我甚至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本来就是爱尔娜。太可怕了!
啊,又冒出来了,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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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可他的思绪还没断。
刚进门时她的目光竟然是警惕的,似乎还有所闪躲,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回想起三天前,那遍体鳞伤的样子,真不敢想发生了什么,要是线再弱一点,那根本就救不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她不告诉我,她在隐瞒什么?
是恢复了什么记忆吗?也对,那样一来一切就都有解释了。
对了,“还有那个吸血鬼,要是你真的出事,我不会放过她的!”艾莉丝与某个未知角落的黑影同时低声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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