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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何为水

第五章 何为水

中午的饭菜可真是亮瞎了百慕澪的双眼,要么是大鱼大肉,要不就是山蒸海味,预定的餐厅也是百慕澪一个人永远去不成的地方。

特别是炽翎小姐,连续续了好几杯的酒,而且每次都是一饮而尽,尽管百慕澪在旁边一直劝她悠着点,炽翎则拍着胸脯面颊通红地说着无事。然后张翼凡就在旁边一直嘲讽着炽翎。

这两人,好喜欢吵架...

最让百慕澪在意的,还是芙莉雅了,基本上不会吃什么热菜,就连服务员给的素汤她都拒绝了。

她不会真的是...吸血鬼吧...这世界真的存在吸血鬼嘛?

众人很快就结束了中饭,回到了镇魔街。

“爷,没醉...再喝....”

“炽翎小姐都晕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喝酒..”百慕澪扶着炽翎的肩膀吐槽。

“她都是这样,不过今天喝的确实有点太多了。”莱恩纳多.金无奈地浅笑,在百慕澪的另一边扶着炽翎。“很抱歉,你刚刚来就出现了这种状况。”道歉的脸庞以及淡淡的微笑实在让百慕澪有的着迷,目不转睛。

可恶,这就是帅哥嘛!!

正当百慕澪心里五味杂陈的时候,芙莉雅开话了,“让炽翎就在旁边休息吧,百慕澪,你跟我来。”

丢完这句话,可百慕澪还没有回答,芙莉雅就踏上了阶梯,前往二楼,百慕澪也只好一脸委屈地跟上去。

‘话都不听别人说完,真是的...’

别有洞天!百慕澪跟随芙莉雅进入镇魔街的深层,景色和一楼完全不一样,原本温暖,带有中世纪酒馆魅力的大厅,到这居然如此阴冷,令人压抑。

“那个....芙莉雅....”百慕澪跟在芙莉雅后面,被阴冷的气氛弄得有点颤抖,“你不觉得..有点太冷了嘛...”

“冷?”芙莉雅一脸不屑,“我可是个...”芙莉雅突然顿了一下,虽然当初百慕澪好像猜出了她的身份,但,她并不想直接说出来。

“是啥?”

“没什么。”

这俩人的一度尴尬让气氛降到了零点。

穿过昏暗的长廊,压抑之感压着百慕澪的心头喘不过气来,‘这..真的是.....镇魔街.....而不是镇人街??’纵使脑子里有众多疑问,但跟着芙莉雅走就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长的长廊,两人最终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到了。”芙莉雅说到。

百慕澪仰头看去,“好大...”镇魔街内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地方,这地方,应该能匹敌于楼下的大厅了吧,但是这里却十分空旷,除了白色地瓷砖以及墙壁上的一些凹凸不平的石头,没什么了。

芙莉雅转身看向百慕澪,“这里,是镇魔街的核心地区,是判断是否能够成为镇魔街队员的领域。”

领域!

百慕澪有些不解,这空旷的地方到底能用什么检验她能够成为队员,‘该不会是从地下钻出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噫!’她回想起昨天的魔化兽,心里一阵恶心。

芙莉雅瞥了一眼百慕澪的表情,叹了口气,“没关系,测试很简单,只需要我在你头上按一下就好了。”芙莉雅指了指自己的手。

“知道了...”这么答应着,点了点头。

“好了,到中间地板上坐下吧。”芙莉雅挥挥手,示意百慕澪坐到她的面前。

百慕澪点了点头,乖乖地小跑到芙莉雅面前,迅速地盘腿坐下,等待芙莉雅进一步操作。

芙莉雅点了点头,将手轻轻按在了她的头上,芙莉雅的手有些冰凉,但冰凉之外,手掌心的柔软,却让百慕澪一直盯着芙莉雅的脸庞。

“听着,百慕澪,接下来,一切就都靠你自己了,精神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它的危险之处,可不是你我能比拟的。”芙莉雅淡淡说到,“若是见你支撑不住了,我会把你拉出来,所以,安心去做吧。”

“精神....世.....界.....”百慕澪根本就没有想到镇魔街的考核会是如此,还没等她询问更多,眼皮却再也支撑不住,芙莉雅的身影也朦胧不清,她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寻兼先生,您怎么了?”百慕澪的耳边传来了青年人的声响。

“寻兼先生,寻兼先生?”两声的叫唤,才让百慕澪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位少年担忧的神情。

“寻兼先生,您终于醒了,在交谈之际睡着,可非有礼之举哦。”少年撅起嘴巴,脸色不悦。

百慕澪一阵懵逼地看着这位身穿一席宽博青衫,头上包着黑帛,一身高雅之气的少年,“这里是....”

!!!

我的声音!!!百慕澪下意识地捂住嘴巴,低下头看向身穿的衣物,是和那少年一样的青衫,只不过,头上没戴东西就对了。百慕澪急忙我周围看去。

木桌,古书,木梁,油灯,用木头做的屋子。

深沉的声音,寻兼先生,青衫,古装少年。

‘穿越加变雄性!!!’百慕澪神情一紧,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可吓坏了旁边的少年。

少年嘴里一边喊着寻兼先生,一边伸手制止着百慕澪的行为,“寻兼先生你在干什么啊,这样不是糟蹋头发了吗。”

百慕澪停止了双手的行为,看着眼前的少年,她这才想起芙莉雅说的什么事都可以发生的话语。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假装微笑,“不好意思,方才我走神了,心有另事。”少年这才放心,点了点头。

“我们讲到哪里了。”百慕澪询问。“阅书?”少年有些疑惑“先生您之前说今日是游行之佳日,何故阅书?”

阿这....

百慕澪内心现在尴尬的要命,“那,去便是。”少年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出发了。

原来少年说的游行就是去不远处的森林漫步啊。

天朗气清,茂林修竹,确实值得一游。

‘不过....既然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为什么...会是这种场景。’百慕澪跟随着少年的步伐,思索着。

很快,两人来到了林中的瀑布之前。

“哇.....”百慕澪竟然被这小小的瀑布给迷住了,虽然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臆想,却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美感,迅流直下,撞击青石,清脆之声油然而生。古代之瀑布与现代不同,虽都立于森林之中,却能有现代无法媲美的清凉之境。

“寻兼先生,您认为,何为水?”少年盯着不停留的瀑布,向寻兼提问。

‘何为水....’百慕澪沉思。“水,抽刀断水水更流。”而少年却摇了摇头。

“世人认为,水者,乃抽刀断水水更流,却浑然不知,水之柔性,若只能及于抽刀断水之表面,那么泥潭,泥沼,皆为水,固柔里带刚,四两拨千斤,水之真理也,水滴石穿,则是水的刚,碧波荡漾,则是水的柔,两者兼备,方是水也。”少年飘洒,一气呵成。

百慕澪简直惊呆了,古时候的少年就这么有所作为了嘛?再想想自己,上次的语文考试也没有考到好成绩,自愧不如....

“寻兼先生今日是怎么?魂不守舍?而且刚刚说话的方式也与之前不同。”少年这突然的一问让百慕澪错不及防。

“可能今日,有些....有些....思家吧。”百慕澪绞尽脑汁,半天挤出一句话,“原来如此,思家之情。”少年微微点头。

“走吧。”百慕澪擦擦额头的冷汗,“嗯。”少年轻声答应。

可没走两步,现前的竹林居然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刚刚走在身旁的少年,现在正站在草原旁水中的船上。

‘怎么回事...场景穿梭?’百慕澪向周围看去,果然,木屋和刚刚的瀑布已经消失不见,唯有身前那仍旧青衫的少年。

“寻兼先生,送到此处就可以了。”少年微微作揖,“今日还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少年低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不知为何,百慕澪鼻子突然一酸,看来,寻兼的情感,流露到我的心里去了啊,百慕澪想着。她也学着少年的姿势作揖。

“今日你我分别,就好比泉水离开了河流,虽就此别离,但终有一日,会在万江之上重新相会。”少年微笑,不语。

这时,百慕澪突然想到了少年之前所说的水的内涵。

“当年你说过的何为水,我认为还缺少了一点。”她说到。

“寻兼先生请说。”

“世间万物,情为本,应长久不断,这不正合水意,虽然仍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但此其中,却多了一份情意。”

“噗。”少年轻笑了一声,“还真是有寻兼先生的风范呢。”

百慕澪也笑了起来,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位少年的名字,但在寻兼的心里,这位少年,应当是他的寄托。

扁舟轻荡荡地飘开了,随着河流的趋势,逐渐飘向远方。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似乎都在回忆过去的时光。

可是少年还没走多远,场景再次跳转,这次,却跳转到寻见先生卧病在床的场景。

还是那间小屋,还是那方木桌,青衫的少年,站在寻兼的旁边,那焦急的神态和当年一样,只不过,寻兼先生可没有当年的精神。

‘原来,我这是跳跃到了寻兼先生的临终时啊。’百慕澪看着眼前的少年眼旁的泪珠。

“寻兼先生,您让我带来的瀑布里的清泉,我带来了...”少年指着方寸木桌上的木碗中的清泉。

‘奇怪,’百慕澪有些纳闷,为什么,这次,不是我在扮演寻兼?而是,真正的寻兼在控制身体,‘难道,我的精神世界想跟我诉说些什么。

寻兼先生点了点头,“善哉,”寻兼吃力地笑了笑,“当初和你的初遇,就是在那瀑布旁边啊。”寻兼的声音有些颤抖,“如今这清泉在我的身旁,我两的友谊,将会如清泉一般,永世不变。”说罢,寻兼干咳了两声。

“生命,果然走到了尽头了啊..”寻兼不在看向少年,而是转头望向天花板,“何为水,如今,我终于算是明白了啊.....”

慢慢地,慢慢地,寻兼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百慕澪看着寻兼和少年的临终对话,心里有说不清的苦涩,虽然两人与百慕澪素不见面,但,心里还是很难过。

“果然,小友,和我一样啊。”

百慕澪身体一抖,脑袋猛的一扭,“寻,寻兼?!”百慕澪被吓了一跳,“你,你不是已经....”

百慕澪揉了揉眼睛,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没错,那是寻兼。

寻兼微笑,“我明白。”寻兼转过身子,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包含温柔,“那个孩子,你怎么看。”

百慕澪顺着寻兼的眼神,表情伤感地看着趴在去世的寻兼旁低头啜泣的少年,“我不明白,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所讨论的水到底是什么....”

“小友,你刚刚不也说了。”寻兼微笑,“今日你我分别,就好比泉水离开了河流,虽就此别离,但终有一日,会在万江之上重新相会。”寻兼微闭着眼睛吟道,“这不正是水的内涵么,小友。”

看着寻兼背着自己用三脚猫功夫想出的文言,头头是道,百慕澪的脸立马一红,“你都听到啦。”百慕澪不好意思地挠挠了头。

然后,百慕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为什么寻兼您会在这里?”

寻兼又是微笑,“因为我与它有约定在身。”

“它?”百慕澪有些不解,“跟我来吧,”寻兼开口,“你想要的,你想知道的,它都会给你解决。”

“可,可是他呢?”百慕澪指向少年。

寻兼无奈地望着少年,深深叹了一口气,“生死之事,乃人间之万物也,并非你我能所控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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