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就这样，我和林夕被认了是那种关系，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男生们闹够了之后也总算是停了下来，开始打扫卫生。这对于我来说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呢，在此之前我明明一直保持着不显眼的状态的。说句实话，我完全不相信这种所谓的爱情喜剧，虽然我对自己有那么点信心，但是漂亮的女孩子倒贴什么的果然还是不科学。
整个上午的课都没有什么精神上了。林夕虽然坐的离我比较远，却还时不时转过来瞥我一眼。终于，最后一节课下课铃敲响了，该吃饭了。我正准备一如既往的向卢耀发出组队申请，却看到林夕三步并两步朝我跑来。
“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吧？”她满面笑容，让人无法拒绝。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她的这种对话有一种虚假的感觉。
“恩？卢耀你……”我转向我的同桌，想问他的意见来着。
“好的我马上走，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货一脸泪奔的表情扭头就跑出了教室，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什么情况？算了，正好我也有一些问题要问林夕。
学校的食堂，和我们的教学楼隔了一个小广场。我们就这样从教室一路出发向食堂前进。真有些害怕会不会被教导主任当作早恋抓过去训一顿。
林夕身材并不算高，走在偏高的我旁边足足矮了大半个头。再加上她本身就比较瘦，整个人简直接近萝莉身。胸前的起伏并不大，应该说是偏小的那一类。再加上文静的面容，和长长的过肩黑发，要是她不动起来，简直就像一个常年泡在书堆中的小小文学少女。而我走在这么一位美女身旁，自然有不少人投来讶异和打量的目光。
自小学以来已经多少年没这样和女孩子走过路了，我心里感叹。
到了一个人烟稍微稀少了一些的角落，林夕突然停了下来，我也停下来看着她。
“怎么了？”我问。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说说看。”
“如果给你超人的能力，你会做什么？”她的语气出人意料的有些正经。
“啊，这个……大概不会做什么吧，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也许没事会上天飞一飞？”我一不小心也正经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明明是多老掉牙的议题来着。她问这个多半是为了打开话题吧。
“那如果，比如说我，遇到危险了呢？”她说着，手背在身后，整个身子向前一靠，就这样盯着我。那一瞬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冷静，冷静，毕竟我还是与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不足。
“大概会帮助你把，我处理危险的能力至少比你强。”
“那如果是陌生人遇险了呢，你会帮助他吗？”
“能力范围以内的就帮，如果能力范围以外，恕难从命。”我答道。说起来我还真有考虑过这种事情来着，回答的时候简直都不用动脑子。
“那你愿意为这件事付出多少时间呢？”她歪着头。
“你想问些什么？”我稍微觉得有些奇怪了。
“你不愿意回答吗？”
“我是搞不清楚你问这个的意义在哪。而且我自己也有想问你的事。”
“是么。”她歪着头看着我。“那你先说吧，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她似乎有一些不满意被打断，有一点生气的说道。甚至还鼓起了脸颊，小孩子么，这家伙。
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抛出了心中自早上起就有疑问。
“……一问就问这个……”她开始蹲在地上画圈圈。
“别一副‘瞒不过去了好麻烦’的样子啊喂！心里的话都写在脸上啦！”
“如果我说我不想说呢？“她继续画圈圈。我似乎都能看见她一头的黑线了。
“那你不说，我也没办法啊。”我摊了摊手。
林夕听到，正了正色，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起来要发表什么重要言论的样子。我开始紧张起来了，这个神秘少女怎么了解我的呢，她到底盯上了我那一点呢？
“我要吃饭。”她很严肃地说。
“……”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下午放学了跟我走一趟吧，有些事情不是用语言能说通的。”
还真是麻烦呢。“去哪啊？”
“医院。”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请我吃饭。”
“哈，你的饭卡呢？”
林夕左顾右盼，可以看到她脸上有点发红，也不知道是太阳晒得还是怎的。
这个人，可能出人意料有一点马大哈呢。
下午放学以后，我和卢耀道了别。这才绕了个弯子，和林夕在校后门口附近会了合。林夕还抱怨我太慢了，简直就像个大小姐一样啊。午饭的时候和她聊天我大概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子没有什么坏心，甚至心思相当单纯，所以我才放心的跟她走，事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看着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我好奇地问她：“你平常都坐出租车吗？”
“恩，也不算经常了，专车接送的时候多一点，只不过今天想去的地方比较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
收回前言，不是“一样”，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小姐。我平常天天挤公交，偶尔挤地铁，出租车对我来说是最奢侈的出行方式，一万年用不上一次的。这回我彻底被她晒瞎了。
在四处横冲直撞的出租车上，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大小姐一路抚弄着她长长的黑头发，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窗外的风景。
那个医院很快就到了，看起来是市里一家中等水平的医院。
“跟紧了。”
林夕一路带着我，熟练的穿过了错综复杂的大厅，直接把我带去了住院部。
住院部里一片宁静，林夕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权利，居然进入了某一位病人的病房。
病房里静静的躺着一位中年男子。
“这你都能进来？”我有点惊讶，居然也没有人来盘问一下。
“这个大叔突然成了植物人，他的医药费可是有相当一部分是我爸赞助的呢。”
好吧，你赢了。
“还有，把这个戴上。”她说。
是那枚戒指。
“你是怎么……？”我大吃一惊，打开了我随身的背包，里面果然没有了戒指的踪迹。
“本来打算拿这个要挟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听话。”她一边说着还把舌头吐了出来，做了一个欠打的表情。
我都有一拳挥上去的冲动了。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这个问题，等你理解了我给你看的东西以后再问吧。”
的确之前貌似有过类似的约定。
“那么你会怎么选择呢？纯成同学？”她故意把手背在背后，摆了个可爱的姿势。
我纠结了很久，最终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答应你，事成之后给我好好解释哦。”
她都有能力把戒指拿走了，实在不觉得她是还想从我这里获取啥。
在窗户漏进来的阳光下，她递过来的戒指显得十分刺眼。
“戴上戒指，然后站过来。”
“这，应该戴哪个位置？”
“没有讲究的。”她笑了。“说起来你不怕么。毕竟这是来路不明的东西，还是来路不明的人给你的要求。”
我摸了摸脑袋，她是对的，这次我的行动一点也没有遵循我对理智的追求。
“这次我相信直觉，相信你。”我对她点头。
我戴上了戒指，然后走到床前，林夕站在那里。
“要做什么？”
“手拿过来。”说着，她用右手按着我的右手，压在了躺在床上的病人的额头上。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指上也有一枚类似的戒指。
“第一次可能会有点晕。”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还没来得及感受手上的触感，整个世界就开始旋转，搅拌，混合，消失。
一睁眼，天空是死寂的灰色。我和林夕站在一大片高耸的被雾气笼罩建筑物群里。四周的极富现代感的建筑高高地耸入灰色的天空，而其大部分结构隐藏在灰色的迷雾中，让人产生很不现实的感觉。看起来我们所站的地方应该是公园，因为脚下虽然荒凉，但是依稀可以辨出草地留下的草根，出了公园，透过灰色的迷雾勉强可以看见外面介于各个大楼之间的街道。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连太阳都不例外。
很明显，这个超现实一般的地方绝不可能在世界地图上任何一个角落找到。
“这里是哪？”
“你可以说是大脑，也可以说里世界。”她展开了双手。“一个人的记忆，思想，情绪都反映在这个小世界里了。”
这可能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无法接受这么科幻的设定。
这个地方，虽然迷雾超现实了一点，看起来基本上还是一个普通的城市。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我拍了拍混沌的脑袋，想让它好好工作起来。
太安静了。
作为一个城市，这里悄无声息。街道上人们谈话发出的人声，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的轮胎挤压路面的摩擦声，偶然车发出的喇叭声，鞋子与路面碰撞的声音……全部都没有听见。
倒不如说，目所能及之处，除了我们两个人，一个走在外面的活物也没有。
如果说这个世界反应的是这个大叔的思想，那么——
果然是一个植物人的精神世界啊，一点生气都没有。
我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戒指的力量吗，把人的思想这样一个精密复杂的世界？
“走吧，多看看你会多明白一些的。”林夕这样说。
我们走出了公园，接近一栋最接近我们的建筑物。
“这一栋楼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最经常回忆的事情。”
我抬头望着这栋摩天大楼，可见的部分足有200米左右，迷雾使得我看不清上方的情况。
整个建筑由不知名的灰色物质搭建而成，一排排的窗户密密麻麻的排列在100米见方的楼体上，但是根本不能从外面透过玻璃看见里面。整个楼的感觉就是一个巨型的灰色条纹方盒子，底下还开了个门。
我和林夕站在门前。
“你以前来过这个地方么？”
“来过几次吧，不过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糟糕的。”林夕皱起了眉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
“打住，这个话题说好了看好了再谈的。总而言之现在先进这里面看一圈，让你大致感受一下。”
说着林夕拉着我进了大楼。
大楼一层有点黑，可以看到好几个大块的隔间里正模模糊糊的有人影在动，像电影一样。这应该就是回忆了。
其中一个隔间里有一个人，西装革履秃头，一副上层领导的样子，正在训斥另一个大叔，没记错的话，那个大叔就是外面躺在床上的那位。
环顾四周，都可以窥见大叔的身影，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谈恋爱。年龄也不一而足，我甚至看到了一点学生时代的大叔的记忆，应该是一个很认真的孩子。他的一切在这里直接显现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
我突然有有一丝负罪感，这些回忆里一定有一些是大叔珍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而我就像一个未经主人允许就破门而入的强盗。
“这样子窥探别人的隐私，总觉得有点不太好。”我挠了挠头。
“你以为我们进来是为了好玩的吗？”她似乎有点不耐烦。“在这里随时都会有危险。”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
“算了，首先跟你科普一下脱离这个世界的方法。”林夕看着我，以确定我在听着。“1.这个世界我们有逗留时限，约两小时。”
“这时候外面的世界时间也是过了两小时么？”我问。
她摇了摇头：“一般会短上一半以上，但是也没有一个确定的比例。”
这时候附近的一个窗户里发生的事情引发了我的注意，是一群小孩和一个孤单在外的孩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站在外面的那个孩子就是大叔。
“我们不想跟你玩。”孩子群里的一个尖尖的声音说。
“是啊。”这种声音迅速地获得了广泛的认可。
我呆呆的站住了。
“喂，你在干什么呢？我话都还没说完呢。”林夕很不爽的在我后面掐我的背。
“安静一下！”
似乎是被我吓到了，后面瞬间没了动静。
我继续关注着前面发生的事情。
小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而独立在外的那个孩子一直想参加进来，却一直没有人搭他的话。因为他的说话技巧实在太拙劣了，别人不懂的笑话，他要拿出来讲；别人不愿意听的故事，他要滔滔不绝地说。
太像了。
简直就是……
“给我差不多一点啊！”后背突然一阵冰凉，我意识到我被踹倒在地上了。
“别人认真说的话给我好好听完了再去干别的事！”
“你还真是直接呢。”我吐了一口黑气。
突然没来由没预兆的，整个地面突然抖动了起来。
“起来，最后的家伙来了。”林夕一把把我拉了起来。
最后的家伙？
没等我揣摩透其中的含义，我已经被拉出了大楼。
“这是……”
“这就是妖哦。”林夕严肃的说着。
妖，恶的集粹。
眼前的空中，漂浮着一大团浓浓的黑墨色雨云，上上下下覆盖了至少大半块附近的地域。与这块雨云相比，灰色的雾气已经可以无视了。
“快，摘下你的眼镜。”
“啥？”
“是你自己让我没时间解释的。”她不顾我的反对，一把把我的眼镜抢了去。
啊，果然又是这种感觉。
没有了眼睛的掩护，空中的乌云现出了原形，我已经可以看见各种黑暗的想法在它的肚子里流动。
“告诉我，它的核心在哪。”
我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流，回头一看。
空气中散布着密集的火星。林夕原本黑亮的眼睛变得通红，手中拖着一柄火焰大刀，长度几乎和她的身长一样。在她的眼睛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昂扬的斗志。
“祝融，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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